宫中最得力的太医跪在温恒面前主动请罪。
医者医的了病却医不了一颗只想求死的心。
“不管用什么手段,朕只要上官锦云活着,否则你这条命也不用留着了。”
温恒眼中透着些许寒意,让跪在地上的太医忍不住发抖。
为了保住一条命,还是颤颤巍巍的开口:“如果只是想要保皇后娘娘一条命,臣倒是还有一法,只是……”
都说医者仁心,可为了活命,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世人都说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死,可眼下对上官锦云而言,让她真正痛苦的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给我药,我要喝药。”
才不过昏睡了一个时辰,上官锦云便冒着冷汗醒来。之前她誓死都不喝太医院开的药,可眼下,却是一顿也离不开,否则她就疼痛难忍,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头。
门外的丫鬟听到声音,连忙进屋查看。
“娘娘,今日的药还没有送来,您在忍耐一下。”
太医院的药都是每日按照时辰送的,可今日上官锦云却时常在不是固定用药的时间发病,甚至发病的次数也逐渐频繁,这让负责伺候她的丫鬟也有些措手不及。
“快把药给我,”正在忍受蚂蚁蚀骨一般折磨的上官锦云,此刻已经在屋子里发了疯:“啊……我好难受。”
上官锦云近来发病一次比一次严重,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摔了个遍,实在忍受不住了就用头撞墙,见人就抓。
小丫鬟每每吓得躲在寝店外不敢进去。
“怎么回事?”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吓得正在趴在门上观察寝店内情况的小丫鬟当场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待看清来人,更是紧张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只管跪在地上磕头。
“皇上问话,还不快回答。”
夏中连忙在旁提醒,小丫鬟这才回过神来。
战战兢兢回道:“是皇后娘娘又发病了,正在屋子里面摔东西……”
“把门打开。”
小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恒已经下令开门。夏中见状连忙亲自上前,把寝店门上的锁打开。
听到开门的声音,上官锦云便以为是丫鬟把药送来了,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门口扑了过去。
她如今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加上上时间被关在幽暗的环境里视力明显下降,根本分辨不清面前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只一双手在那人身上胡乱的抓着。
“快把药给我,给我……”
昔日的上官锦云,从丞相府嫡女到将军夫人,最后又被册封为陈国的皇后,外人眼中何等的风光荣耀。
可如今,站在温恒面前的人,披头散发,面容枯槁,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瘦骨嶙峋的样子酷似一具行动的骷髅。
“上官锦云,想不到你也是如此的贪生怕死。”
温恒看着面前近乎发疯的人,嘴角扯过一丝冷笑。
那天她用尖刀刺入胸膛,抱着一颗必死的决心,尚且还有些丞相府嫡女当朝皇后的气度。可现在,温恒不过是同意了太医的意见,给她吃了让她能够继续活下去的药物,结果她就成了这幅模样。
没有喝到药的上官锦云情绪越发失控,夏中担心她会伤到温恒只能吩咐小太监把人牢牢的按住。
而就在此时,太医院的药也刚好送到了。
“药就在我手上,你想喝吗?”
温恒端着药碗,故意在上官锦云的面前晃了晃。
“把药给我,求求你把要给我,”上官锦云奋力的挣扎着,眼中满是对那药的渴望:“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样的上官锦云不仅不能激起温恒心中的怜悯,反而还让他越发的厌恶和鄙夷。
温恒端着药碗的手正在迟疑,上官锦云却突然挣脱了小太监的束缚,疯了一样上去抢夺温恒手里的药,拉扯间,药碗掉在地上。
药碗碎了,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然而下一秒上官锦云却已经整个人趴在地上,直接去舔洒在地上的药汁儿。
相见不如不见,自那日后温恒竟然再也没有踏足上官锦云所处的庆云殿,更是对她这个还担着皇后头衔的人不闻不问。
昔日,后宫之中最繁华巍峨的宫殿,现如今却变成了后宫之中人人谈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除了一个伺候的小丫鬟和送药的太监,再无人敢涉足。
“皇上,臣妾最近总是身体不舒服,头也昏昏沉沉的,不如叫钦天监来问问,是否有所冲撞。”
林霜儿见头靠在温恒的肩膀上,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
温恒是见惯了战场血腥之人,所以登上皇位之后并不倚重钦天监。奈何林霜儿现在怀着皇嗣,人也格外矫情,温恒只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