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为了做暗卫,就跟星辰阁阁主方晏做了个约定:
我帮他们这个全天盛最大的情报兼杀手组织做三件事,他就把我给介绍进太子府。
“该死的方晏,都最后一件事情了,就不能不让我杀人吗!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杀过人呢!”
我趴在百里茗居的房梁上,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搓着被冻的通红的手,在心里暗骂星辰阁的阁主方晏。
天字一号是在我对面那栋精致的阁楼顶层,方晏让我杀的人就在那里面。
所以,在这之前,我好心地让几个倒霉的暗卫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刚想着要动手,就见一个高挑挺拔,手里还提着长剑的人走了出来。
看到那个人,我刚探出去的脑袋就立马缩了回来,
”妈呀,吓死我了,怎么还有护卫!还好我反应快。”
我摸着胸口顺了顺气,思虑再三还是智取比较好。
于是乎,我跑到献舞的舞姬房内,干脆利落地把她削晕,忽然又想起出门走得急,也没带我们南疆易容的家伙,就随手扯了块纱巾蒙住了半张脸。
终于到我了,下人替我推开天字一号的房门时,我转了转手在长指甲里藏了些毒粉。
听说这个舞姬啊,是面前方桌右侧那个脑满肠肥的油腻大叔专门请来的,就是为了能讨好上座的那个,额……看上去还挺超尘脱俗的绝美公子的。
走近了一些,我学着风尘女子的样子行礼,还偷偷瞄了好几眼上座的公子,看到了那张绝美的侧颜。
“我嘞个去!”
我在心底不由得叹息:“真好看啊,只可惜,今晚我就要取你性命了。”
“香消玉殒”形容他过一会儿的境地,恐怕还挺合适的。
鼓点起,琴瑟齐奏,我自诩舞技不俗,假扮个舞姬简直绰绰有余。
当我轻轻抚起自己面前的一缕青纱时,我看到那个方才还十分平静淡然的公子面上,似乎,闪过一丝惊艳。
“哈,一定是被老娘的美貌惊艳到了吧!”
咦,不对!我猛然觉得自己估计是产生错觉了。
因为等我仔细再看时,他的脸上依旧是那般冰冷无比,倒是那个旁边的油腻大叔正用一种猥琐的眼神欣赏着我。
我慢慢地,慢慢地跳着舞,开始接近那上坐的公子。
等我装作谄媚似的将小手轻轻地搭上他硬朗的肩头时,那人微微一僵,随后竟然转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我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很美,美得让人心醉,我搓着手指尖的毒,微微有点犹豫了。
但是,当我还在犹豫时,却突然感觉面上一轻。
等我缓过神来时,就忍不住想骂自己,刚才干嘛要对着这个混蛋花痴呢!
我的面纱被他随手扯下,甚至还带翻了我正要下药的酒杯!
“我去!什么情况!”
我这边还在心底暗骂不好。
那个扯我面纱的混蛋就把脸贴了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回去告诉方晏,下次,要是有人再想花钱杀我,就找个下手利索点的。”
他这一贴近,倒是恰好挡住了其他人投向我脸的目光,我连忙趁着他们没认出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赶忙抓过他手里的面纱又戴在了脸上,并连声告罪,跪在地上。
“公子恕罪,奴家失礼了!”
他没再说话,不过,我能隐隐地听见他发出的一声嗤笑。
“呵呵,你行,我南宫容安记住你了!”
我暗自咬了咬牙,我这个人没啥好处,就是特记仇!
随后,我听见那个油腻的大叔和其余众人也纷纷跪下来赔罪,那大叔还骂骂咧咧地叫我滚下去。
虽然,他语气里的“不干净”辞藻让我想揍他,不过眼下,能顺利离开才更重要。
出门时,我撞上了一个人,该死的面纱又掉了,那个人倒是温柔些地把面纱捡起来还给了我,我能认出,这应该就是刚才出去的侍卫。
那天,我回了星辰阁,追着方晏逼问个不停。
要是我早反应过来,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你说,为什么他认识你!啊!”
“我现在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让别人去,偏偏叫我去,就是因为你知道我下不去手,他不会死,是不是!”
方晏躲到一个书架后面,捋了捋自己银白的长发,顺了顺气才开口道:“哎呀,我的姑奶奶,好歹我也是星辰阁阁主,接了的生意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再加之,那小子身份不非同寻常,我也不能真杀了他,别人我不放心,可不就得叫你去吗。”
听完这货解释,我干脆拿起书架上的书,朝他那张精致的脸上砸过去。
“哼,你就真不怕我一狠心杀了他啊!”
方晏敏捷地接住那本书安放回书架,颇为谄媚地朝我笑:“哎呀,你从小除了杀过鸡,我还真没见你杀过人,南宫大小姐这么善良又美丽,你下不去手~~”
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很受用的,反正,只要方晏承认这第三件事我算是做成了,我这气也就消了一半了,抢了他书案上的几本画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回忆总想“哭”,我正咯咯地咬着牙想着,宇文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
“怎么,想起来了?”
我没回答,瑟瑟地抖了抖,脑子开始飞快运转,赶紧想说辞。
宇文烨见我没出声,就轻轻地笑了一声,也不给我再忽悠他的机会,直接冲屏风外喊了一声,“叶清,进来。”
我说的那个眼熟的护卫,闻声迅速就进来了,我原以为宇文烨下一句估计会是:“把他给我拉下去砍了!”
结果却是,“你带她下去,熟悉一下府里。季邕留下,我还有事找他。”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烨,他也抬眼又看了我一眼,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一边看,一边对我说:“怎么,还不走,是想我命叶清将你拉下去砍了吗?”
说这话事,他面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笑意,转而是一种初见时的冰冷和淡漠。
我闻言只觉身上汗毛直立,这混蛋太子,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算了,本小姐能伸能屈,先滚再说,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