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朕与皇姐是你唯一亲人,你想离开朕去哪里?”他柔声问。
“我能去哪里?都说了会照顾你伤势痊愈,你放开我再说。”她说不过慕容尉迟,明明是他一再对她做出不该有的亲昵举动,一转眼却变成她的不是。
这一层血缘关系对慕容尉迟来说,好像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仍如最初我行我素。
“可以放开你,不过……”他手指不断摩挲她湿润的红唇,眼神逐渐黯了,原本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多了一丝暗哑,“吻朕。”
绝对不能违抗的命令。
连映瞳失措,根本无理取闹强迫她。
“别这样好不好?你是我舅父,我们不能、不能……”最初是不知,如今再如此,那是何等荒唐不被世俗允许的事!
慕容尉迟笑起来柔情似水,专注的看着她,“不能什么?朕抱过你、吻过你,你的身子朕都……”
“你不要再说了!”她急声阻止慕容尉迟再继续说,泪水憋在眼眶打转。
他阴阴柔柔瞧着她笑,眉梢眼角里带着风情,好似连映瞳对他说的是绵绵情话。
“常宁、常宁……”远远传来慕容兰心焦急的声音。
“娘亲在找我,你让我出去看看她。”
“等皇姐找到这里,也一样能见你。”
“不行!”连映瞳坚决不同意,“她看见我和你这样……她不能受刺激。”
慕容兰心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发着急,慕容尉迟手臂紧箍她腰肢,强硬不容反抗。
他轻抚她的脸颊,唇角微微扬起,“瞳瞳,怎么办呢?皇姐就要来了。”他要的,没有谁可以拒绝。
仰头,她轻轻含住他微笑的唇。
一时,他只觉得唇间暖香如兰。
慕容尉迟喉结微微一动,即刻唇上尝到微咸的味道,她声音仿佛一尾轻羽飘来,“这样可以了吗?”
她主动吻他,却无声哭的伤心。
因为皇姐你才肯听朕的吩咐,却始终做的这么不情愿。
他怒极反笑,狠狠一把攥住要离开的她,攫进怀中,疯了一般深吻她。
连映瞳急了,本能抗拒他过度亲昵,她咬他的唇舌试图令他放开自己。
慕容尉迟任她咬,唇舌间纠缠不休,他同样咬破她的唇,眼里炙热浓烈。
“常宁!”慕容兰心声音几乎就在房门外。
连映瞳眼角甚至瞥见虚掩的房门正被门外的慕容兰心缓缓推开。
无论如何不能让娘亲瞧见这一幕,正是因为慕容尉迟不肯对她罢手,娘亲以死相逼一时错手伤及他。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姐弟,娘亲非常在乎疼爱这个弟弟。出于对她本能的保护,还有对慕容尉迟受伤的歉意,娘亲的神智已经大受打击,再也不能受到一丁点刺激。
连映瞳拼了一身力气使劲挣扎,就在慕容尉迟稍微放开她那刻,正要推开房门的慕容兰心动作突然停下。
只听见厉璇在外轻轻言道,“常宁郡主再给您熬药,公主回去就能看见郡主了。”
脚步声远去,连映瞳停止挣扎,怔在那里,有那么一刻心跳几乎停止。
方才就差那么一点,娘亲就要进来看到她与慕容尉迟亲吻……
蓦的,她抬眸目光落向慕容尉迟,他手撑在额头眸光深凝她,唇角磕破一块,一抹嫣红随之绽放在唇边。
她眼神刹那黯了黯,他洞悉她弱点是什么,并且善加运用达到目的。
“你故意的?”
慕容尉迟俯身靠近,指尖触及她同样磕破流血的唇瓣。
“现在还敢离开朕吗?”神态妖冶入骨寸寸迷惑人心。
慕容尉迟并不会因为与她之间的血缘关系而做出改变,这血缘关系中的慕容兰心,反而成了连映瞳难以割舍的牵绊。
她一言不发下意识推开靠近自己的慕容尉迟,连滚带爬跌落在地,姿态极度狼狈。
连映瞳气他的算计连亲人也能坦然处之。
他执拗,再次抱她放在膝上。
“舅父,你不觉得脏吗?”她幽幽说着,清亮的眸子凝向他,清透明媚却似乎带着一丝绝望。
慕容尉迟沉了脸,她觉得他脏。
用力攫起她的下颌,他舌尖温热反复舔噬她唇角鲜血,好似情人间暧/昧的调情。转而,他啃咬她已经受伤的唇瓣,这个吻没有温情却是浓浓的惩罚。
“我们是甥舅,你这样对我,你、你会下地狱的……”她被吻的快喘不过气,并未看到慕容尉迟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
他早身在地狱,不是吗?
“朕要你一起沉沦。”
厉璇手掌贴着连映瞳额头,再三确定热度已经降低,睡梦里她脸上神情都带着不安,帷帐外慕容尉迟脸色阴沉。
“阿麟,你真的吓着她了。”
在他怀里被迫承受肆意惩罚的吻,慕容尉迟突然的感觉到她身子一软不再挣扎。他承认方才太过火,忘记她是否能承受的了。
望着昏迷的她,脸颊潮红,双唇又红又肿多处布满细小咬痕,眉间微蹙,那模样楚楚可怜又委屈不已。
慕容尉迟想起她哭着喊他求他放手,“舅父……”那声音都哑了。
无论是舅父还是从前的皇叔父,慕容尉迟都不愿意她这么称呼自己。
“郡主毕竟年纪小,又刚刚认回公主,与你的关系突如其来的转变,她总要适应,现在不比以前。”厉璇对着他背影循循劝慰。
“就快到南溟,她还需要多少日子再适应。”
“你是她舅父,光这点郡主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她昏迷还一直无意识的哭着喃喃不断喊他放开。
厉璇再冷漠,也照顾了连映瞳三年。不能违抗阿麟的命令,却着实怜惜这个丫头。
慕容尉迟冷冷睨了厉璇一眼,沉声道:“璇姑姑,你是否也觉得朕对瞳瞳太过分?”
厉璇心头一颤,公主私自带郡主离开南溟,她没有阻止的默许,已经是背叛了阿麟。
良久,慕容尉迟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你真觉得朕会是瞳瞳的舅父?”
“当然是。”她突然扬起头,素来冷漠的人变的异常激动,“您是皇上,你是南溟的帝王,先帝的嫡子,郡主嫡亲的舅父!”
慕容尉迟听完揉着额头,低垂的眼帘遮住他黯然的瞳眸,嫡亲的舅父……
“朕要她,就是乱了伦常。”
“无论皇上要谁都好,奴婢只求皇上永远不再说今天这样的话,永远不准!”厉璇态度决然坚定跪在慕容尉迟面前,“如若不然,奴婢愿意一死力证。”
连映瞳烧退醒来,全身软绵绵毫无力气,喉咙干燥如火烧发不出声音,唇间一阵疼痛。
那惩罚的吻,没有温情只有掠夺,她不喜欢。
慕容尉迟端了茶盏径自喝一口再低头哺入她唇间,连映瞳再生他的气可她太渴了,水的甘甜令干渴的她忍不住碾转他的唇想要再喝一点。
“皇上,臣等恭迎圣驾。”宗霆的声音从外传来。
回到南溟皇宫了!连映瞳没来由一阵心凉,还是没能离开这座巨大牢笼。
车帘缓缓掀起,投射而来的光亮太强,她眯眼躲闪。
一阵天旋地转,慕容尉迟亲自抱她在怀遮挡艳阳,在一众跪拜的臣子与皇后妃嫔面前宛若捧着稀世珍宝般走下马车。
她没力气再挣扎,抬眸瞧见璇姑姑扶着娘亲从另一辆马车走下。
连映瞳鼻子一酸,许是生病,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她好想依偎在慕容兰心身边,这世间为她连命也不要的只剩娘亲一人。
倚靠慕容尉迟肩头,连映瞳几乎扯着嗓子才能发出一丁点沙哑声音,“舅父,我想……”
“乖。”
艳阳照耀下的他格外漂亮,姿态眩惑,一个眼神,薄唇勾笑,简单的一个字,这个男人诱惑倾城。
她第一眼见到慕容尉迟,就惊叹世间会有如他一般妖冶的男子,双手沾满连家人的鲜血,对她笑起来却魅惑柔软。
讳莫如深的男人,到底哪一幅面容才是真实的他?
她咬着唇不再出声,只觉得好累,眼皮沉沉,在他怀里又一次睡去。
慕容尉迟记得当年他也是这么抱着生病的她入宫,假冒侄女留在身边,起初连皇叔父也不肯喊,现在舅父、舅父一声接一声不断。
他是她的嫡亲舅父,他对她做的一切却明显超出血缘关系,皇姐说他疯了,他真的觉得皇姐没说错。
得知皇姐私自带着她去迦兰郡,他有想毁灭一切的冲动,待得他追赶上她们,她依赖十足的趴在他怀里抱着他入眠,触动慕容尉迟心头那方柔软,火气尽数散去。
以前他能将她放在关雎宫,看着她一天一天长大,知道她过的舒适开心就好,如今他容不得任何人靠近她,容不得她离开自己视线一步。
慕容兰心显然神情恍惚,等她辨认出身处在南溟皇宫,一时大惊失色。一旁厉璇暗中用力拉住她耳语道:“公主,为了郡主您要忍着。”
她脑袋不算太清明,却着实明白厉璇所指。
母后先前在她面前已经暗中示意有常宁在一天,宫中怕再无宁日,她伺机带常宁出宫远离是非之地,母女两人纵然不相认,却能生活一起,她要弥补常宁缺失的母爱。
谁知兜兜转转却又重回宫里,这次只怕母后一定会对常宁用些手段,还有阿麟……
慕容兰心身心俱疲,扶着厉璇方才能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该怎么办?利扬,我该怎么救我们的女儿?
小病缠绵,虽然身体不舒服却睡的好眠,总也睡不够似的。一路在慕容尉迟怀里开始睡,等再醒来已到黄昏。
关雎宫,她自己的榻上,被褥间有熟悉的淡淡气息。
是慕容尉迟……
以前她总噩梦,也不习惯宫里生活,他每每在她身边陪着。
有信期后,她百般抵触慕容尉迟再陪她入睡,之后失眠良久才慢慢适应独睡。仅仅雷雨夜晚他会留宿关雎宫,直到她睡着,然后静静离开。
可这几天相拥而眠,嗅着他熟悉的气息安然入眠又一次侵入她的习惯,等这气息消失,但愿她能继续好眠。
“好点了吗?”厉璇进来见她呆坐不语,上前摸了摸她额头问道。
连映瞳回神冲她笑笑,“嗯,没事了。”出了一身汗感觉舒服很多。
“奴婢准备好热水给郡主梳洗,太后设下晚宴,请郡主过去小聚。”
“我娘亲也在吗?”知道身世以后,她格外黏慕容兰心,却对太后始终不能亲近。
太后不喜欢她,连映瞳能感觉到,对她虽然和蔼却总带着疏离。
厉璇低头不语,手脚极为麻利替她梳洗装扮。
厉璇的沉默令她有点担忧娘亲,赶到天颐殿,正巧遇见皇后,连映瞳想起无意撞见康心雅和慕容尉迟在浴池欢好场面,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那天康心雅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什么端庄仪态全不见,白皙的身子柔软无骨,像蛇似的缠绕慕容尉迟身体。更可恶的,慕容尉迟抱着康心雅温柔缠绵,眼神却睨向站在帘外根本无意看到这一幕的她,他眼神诱惑、挑逗、暧昧……
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撩拨而过,连映瞳的脸泛起薄红,垂了头不敢多看康心雅。
“皇后娘娘万福。”
“听说你病了,好点了吗?”康心雅上前挽起她手臂轻声问道。
“好多了,谢皇后娘娘关心。”
康心雅淡淡一笑,“常宁,我们都是一家人,本宫与皇上一样拿你当亲侄女看待,你不用过于生份。”
连映瞳只有不停的笑来掩饰内心不安,侄女也好,外甥女也罢,慕容尉迟可从没这么看待过她。
那样的男人哪里好?后宫妃嫔美人一大把,即使身为皇后也不能独占夫君,还不如寻常百姓家,别的妃子怀了自己夫君的孩子,还偏偏要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康心雅为慕容尉迟还真够忍让。
到了天颐殿,她其实来晚了,今天设宴,只有小产身子未有康复的萧贵妃没有出席。
淑妃、德妃、贤妃已经在太后两侧列席依次坐好,康心雅与她上前行礼完毕,然后坐在慕容尉迟身侧,顺势让她一并坐下。
从她进来他一眼都不曾瞥过来,只顾着与康心雅轻柔低语,说什么固然听不清楚,康心雅脸上不时笑意苒苒,一抹娇羞显得她格外动人。
慕容尉迟容颜艳丽无双,偶然笑笑就已经令人眩目,再稍对皇后温柔一番,那温情姿态动人神情足以令在场一等女子心驰神往。
连映瞳见他冷冰冰不理睬自己,干脆也不去看他,盯着远方半天还不见慕容兰心出现。娘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常宁,你皇姑姑身子不舒服,派人传话过来,说今晚不过来。”萧太后突然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淡淡一句。见她神情焦急,萧太后安慰道,“没事儿,太医说路途劳累所致,明儿你得空去瞧瞧她,你们姑侄情深,过些日子兰心就要回迦兰郡了。”
连映瞳一惊,下意识看向慕容尉迟。
明明没有听慕容尉迟提起要娘亲回迦兰郡,就是要回,当初就能送走,也不用等到回宫再走那么多此一举。
然而慕容尉迟一派冷淡,忽略她投来的疑惑追问的目光,只说,“还是算了,皇姐喜静,身子要静养,常宁去了还不闹腾半天。”
连映瞳一听他变相的不准她见娘亲,刚要开口反驳。
萧太后在旁又道,“皇上,常宁快十五岁了即将行及笄之礼,你怎么还把她说成小孩似的,想来哀家十五岁已经嫁给先帝。说起来,要考虑常宁的婚事了。”
萧太后此话一出,大家都笑开,纷纷附和言道,一时她成了众人话题中心。
连映瞳不解,为什么一向对她不怎么在意的太后突然提及她婚事?
如若她真的成亲嫁人,那慕容尉迟真肯轻易放她走?今天怎么尽是一些令她心急慌乱的事儿,她没敢再看慕容尉迟,生怕被他瞧出自己内心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慕容尉迟接过康心雅端上的茶盏,品了品香味又放下,终于眼神落向一旁紧抿双唇陷入沉思的连映瞳。
他善于察言观色,眸光瞬间一黯,很快敛起阴沉情绪,不以为然淡笑,对萧太后道:“这丫头被骄纵惯了,母后能找到什么好人选将她嫁出去,这宫里兴许能清净点。常宁,嗯?”言毕,意味深长瞧了连映瞳一眼。
听慕容尉迟不咸不淡来这一句,她猛然抬眸望向他。四目交错,他眼神凌厉极冷扫过她,一时她眼眶酸楚。
又不是她提出成亲,他冷冽的气势却硬生生对准她,连映瞳逼着自己不准再气到落泪。
“常宁一切听凭太后娘娘与皇叔父做主。”虽有赌气,不过萧太后亲口提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没有反驳的理由。寄养宫里的郡主,毕竟不能长留在此。
萧太后听她一说随即对慕容尉迟笑道:“宫里有喜事热闹也好,下个月常宁及笄之日,好好置办一番,到时皇上还担心找不到年轻才俊娶你的宝贝侄女?你这个皇叔父平时最疼爱常宁,她的婚事,哀家与皇上都要多费点心思,万万不能亏待了这孩子。”
“婚事毕竟要告之父母双亲,皇兄就她一个女儿,朕觉得常宁婚事等皇兄身体好转到南溟再决定,母后觉得如何?”
太后思忖片刻,“也好,下个月挑选好人选,皇上就下旨到漠北,等安陵王前来再行大婚之礼。”说着对常宁招手示意她过来身边坐下。
直到晚宴结束,连映瞳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几个时辰被慕容尉迟阴柔的视线紧盯不放,她几乎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