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仍在弹奏着,不过听上去似乎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旋律了。
刘同学似乎时时会听那变幻的曲调,很显然这些弹奏出来的旋律不再是平滤自编的,而是按照某个谱子弹。
平滤放弃了,他说,谈了其他的旋律以后,再去听自己的,发现是那么的低俗,不足挂齿。
所以,他不再完整自己的谱子,而是径自去弹奏他人的旋律,就这样。
就算有什么旁人过来跟他说说话什么的,他也不会去屌,只是手指无力的在钢琴键上跳动。
他也没有弹到那样深入,只是为了弹。一本正经的平滤堕落了。
刘同学:“你好像每天都在这里弹欸,你是弹给谁听的呢?”
平滤:“……”
刘同学:“哦,对,有个小女孩送给你一朵花,她说她想送给你。”这里刘同学编改了那个小女孩的话,那个小女孩说的是自己不需要那朵花,因而给平滤。
钢琴声停了。
“小女孩是吗。”平滤喃语。
刘同学将那朵花递给平滤,并重说:
“平滤,钢琴曲是弹给谁的呢?”
这次平滤没有沉默:“……镡旵。”
“为什么呢?”
“镡旵……”平滤想说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呐,我好像听到过一个传闻,有一个初二的学生,因为父母双亡,然后不知所踪了,因为我好奇嘛,就稍微看了一下这个学生的资料,不仅发现了这个学生父母的死因,而且还觉得这父母的孩子有点眼熟,喔!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
“那个失踪已久的初二的孩子,竟和现在的我眼前的这个人,也就是你,长得一模一样!呐,虽然说的夸张了些,但看起来的确只是小大之分而已,嗯,平滤,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你平日里和晓春并不这么讲话。”平滤说。
“那是因为和他没什么话讲。”刘同学上眼皮放平:“我甚至都跟他扯到语文考试卷的分数了,可见我和他有多无聊。”
平滤:“我理解了。”
刘同学:“算了,也不多说了,你也挺无聊的,你就直说你是不是那个人。”
平滤:“哪个人?”平滤装傻,或者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初二失踪的那人啊!”
“我坦白我是。”他闭上眼睛,“只不过那个初二失踪的学生的确已经死了,现在我是另一个人了。”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很中二。”刘同学一脸无语表情。
“简单的来说,镡旵,她赋予了我新生命。”平滤扭头,目光像穿越刘同学似的凝视远方。
“OK, OK,少年,我虽不知你口中的镡旵是谁,但应该是你重要的人,你说这钢琴是给她弹的,你又怎么放弃了?”
“……”平滤沉默。
“你是脑袋梗卡在那个点儿上出来了吗?哎,平兄啊,别误会,平滤兄啊,你既然钢琴曲是弹给她听的,那你就要感受她呀,不感受她,你怎么弹关于她?”
“……”
“不知道怎么感受吗?这不简单吗?镡旵多大你说说。”
“……不大。”平滤沉默一下说。
“不大不就很好办吗?你就抱抱她,亲亲她,摸摸她啊!我这个摸是指摸头啊,不要乱摸。这不就很好感受了吗?”
“可是,”平滤听罢有所犹豫。
“你就梗在这儿了,我说,那人对你很重要吧?你平时也对她很好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你又不是不了解她。”
“我的确不了解她。”平滤说。
刘同学眼珠下沉,蹲下来,他并不知道平滤不亲近镡旵的原因,不仅是镡旵本身寡言少语,她的双眼更是一种使人疏远的标志。
“所以说,你打算一直这样?”
平滤又是没说话。
“钢琴曲是弹给她听的,你肯定希望她能够开心吧,如果不能,我劝你还是不要弹为好。”刘同学的语言变得清淡。
高大的地窗下,狭小的人影独自沉默着。
过了许久,他竟说出这么一句:
“不知道当初,晓春在听她时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