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绘笔顿了顿,看了看自己的平胸:
恶心。
啊?不像啊,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恶心?
智绘心想算了,想了想他的目光,想不起来,她静默一下,眼珠子又盯上那张纸:
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反正就是恶心,对不对?有多恶心?怎么能告诉我?人家好想知道耶。
“这人……”智绘嘴里喃喃自语了下。
智绘:你作业写完了没?
还没,拿别人作业抄呢。
快写去。
哦。
智绘看到她又把纸递过来写了个“哦”就没理她了,空着纸还她了。
……
晚上回宿舍。
睡觉。
大概10:40的时候,灯都熄了的时候,正太摸上了我床。
他犹如水蛇一般缠住人,恨不得寸寸肌肤紧逼。
“滚滚滚。”我把他推开来。
就算是女的也不能这样,除非我妹。
又有人往我床上送东西了,送了一堆,有包装腊肉,鸡肉丝,苹果干,超大号蟹棒,鱼豆腐,冰薄荷味优酸乳大号罐装。
能看这么清楚是有人把镜子旁边的灯打开了,宿舍内床边几乎都有面镜,一到夜晚,但凡有一个人把自家带的小台灯或小暖灯打开,舍内就会呈现出一派灯火通明人影阑珊的景象,刷的彻白的墙壁把整个内室映得亮如白昼,彼此低头仰面时皆是看不清颐容。
镜子大都是自带的,也有是本来就有的,学校本来是不许镜子粘床边的,甚至要把原有的镜子卸下来,后来有老师还是宿管上报说什么有些镜子或内饰粘的太牢了,全部卸下来会致墙皮破损,不利美观。可能考虑这点,拆卸镜面的事也就销声匿迹了。
我觉得学校还有一方面理由,就是如果有人带手机的话,八方镜面很容易暴露带手机本人。
“喂喂!这边的宿舍,把灯关了!听不见吗?!”宿管大喊。
“快快,快把灯关了!叫我们呢!”我们的一个舍友压低声音叫道。
“哦哦!”
一双双眼睛的光亮黯然下去。
……“咳咳,兄弟们。”
宿舍内一片安静。
“呃,我呢,我要离开这个学校了,就在三天之后,我打算今天晚上跟大家说一下。”
大概是觉得气氛对头了,他又说:“其实为了告别这个垃圾学校,我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也早在之前很久,我就一遍遍跟爸妈提出,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狗屁学校。但是他们却对我说的事不作任何表态,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真的脱离这个弱智学校,所以,我自己本身在这前不久,也是不知所以然的。”
我也不知所以然。
“我知道今天跟大家提这件事有点突然,可我也不想一声不吭的就和大家再也不见,各位在座的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觉得有必要……即使是在另一个学校……希望大家也能同我一样……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也应该……(在此省略无数冗长内容和回忆片段)……总之!我想在今晚隆重的向大家宣布!并且祝贺!……(我,某某某,将于多少月多少号郑重的……)”
“砰!!!”一声巨响打破了除演讲者之外所有人脑内结凝而成的蛛丝盘网,偌大的传响直从边际引入眉梢,在皱起眉头的同时迫使人睁开双目,导向铁门之处。“吵!什!么?!讲你吗话啊!不想睡觉就在外面站军姿好吗?!”宿管教官黑岿岿立于门前,霸道至极的声波使整个宿舍充斥回音。
刚才讲话坐在床上的人的面孔被教官的手电照的惨白。
教官没继续追责,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他那木讷的小脸,气哄哄的甩门离去。
“……”
……
“噗!”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堆人笑了出来,好在有人及时出来平息了这将要成为罪过的群人欢恣。
几乎所有人都笑了,我也笑了,这个场合不笑也不太合适吧,大概就连开始讲话的都渐渐从这一抹难以形容的苦涩中尝到了些许笑意。
他的声音缩了缩,但还是字正腔圆的道:“当然今天跟大家说这件事主要不是为了这个,而是要大家帮忙处理一件事情。”
“你说。”不知道谁冒出来一句。
“就是,”他沉吟,顿挫起来:“我的饭卡……因为提前不知道离校的事,一次充了太多……”
我相信许多人的嘴角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学校也没法将卡里的钱退回……所以……”我估计他把目光转向了所有人或某人。
“我希望梓悦月能代我保管…一下,以后我也用不到了……”
梓悦月指的是我旁边这个正太。
没人发出声音。
怪不得老有人送东西,宿舍内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原来是这家伙没几天在这儿了,钱花不完了(一天刷卡上限八十),大概为了临走前给大家留下好印象,才经常送吃的给人吧。
不过,梓悦月跟他应该没什么交情,为什么交他保管?
还有,为啥都没话了?此时不应该念及兄弟情义拍拍肩膀说什么:以后我没钱可要靠你了啊的话不是吗?怎么不讲话了?难道大家其实都很讨厌这个正太?可平时也没从他们眼中见到厌恶之情啊。
有。
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在此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正太这个人吧。(我习惯叫正太)
正太长得特文静,而且待人真挚,完全没有芥蒂。比如班上一向看不起他的孤僻男生,觉得他虚伪的那个男生,一被他靠近甚至是抱着脸就不自然红了。主要是正太愿意让他们帮助体现他们的价值,并且回报,而不是一味帮助他人如同天使引得内心狭隘之人不快,他能掌握别人的心,懂得应对,很强,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可能大家都发现了,这正太怎么老上我床。呃,或许是癖好,这家伙比较喜欢研究人,对看不透的,一心钻研,直到理解为止。呃,可能这人一直看不透我,所以总是上我床吧。
……
“琢磨别人心理很好玩是吗?”一个男生这么问他。
大概觉得对方有心理准备,警惕心很高,梓悦月直接说心里话:
“嗯!我真的觉得很好玩!”
“……”男生进入了短暂的无语状态。我躲在宿舍继续偷听。
此时天空与晦暗大地已不明晰,楼宇雷针混为一团,萧枝碰壁,磕磕搭搭,一群学生响应教官号召早已回到教学楼。
“你吗的!”
我心里打问号。
我探出头,原以为男生会和正太讲理,结果直接上了。
正太跑到厕所,男生跟进去了。
由于厕所回音较大,我先进厕所隔壁宿舍去了,我称之为隔壁老晓。
发出一堆难以形容的声音。
正太也是脑子昏,什么地方不好,非去厕所,好像是被壁咚了。
“卧槽!你怎么这么软?!”厕所里发出惊叫。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也是理解了为什么一向孤僻的其他男生被抱住脸会红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时正太还没有和我有床上关系。
大概是看到正太娇喘微微的模样,男生又迸出一句:
“大哥,你是女的吧?!”
然后正太声音很小:“怎么会……”引人遐想。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怎么会是,女的胸怎么会这么平?”男生像是在发牢骚。
……这语气怎么像是感觉有点不满?你的意思是不是希望有?这样就更完美了对不对?刚才那一下子就更厉害了对不对?
对了,智绘的胸好像也挺平的。
我听了很久,有很多内容,不过现在想来都无所谓,跟目前这个情况没什么联系,所有人静默不语。大概也是觉察到不对劲,演讲之男小声的作询问语气,还附带一点不明所以:
“怎么了?有问题吗?”
下面很快有人回答,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没没。”;“成”;“了解了。”;“OK, OK.”;“……”
转而演讲之男目光似乎移了移,声音传递的方向一变:
“梓悦月,你觉得呢?”
半响,我旁边的这个人发出声音:
“枫哥,我会想你的。”
果然不同话语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是有天壤之别的,我只能说毫无违和。
大概是老脸一红,径自尴尬一会儿,听到落入床板的声音,于是:
“睡觉吧,睡觉吧。”
坐在床上有一会儿,梓悦月已经躺下来了,我瞄一眼这人影,黑溜溜看不到,沉顿一下,挠头,还是谨慎地躺下,脱离了现实。
第二天。
从混沌中挣脱醒来的时候,天色灰,我没被教官叫醒,居然自己醒来了。
床上除我之外无人,正太昨夜回自己床上了。
继续睡。
闭着闭着突然睁眼,为什么其他床上没有人?
哦,对,上午已经过去了,今天午睡,舍友去隔壁宿舍奥利给了,还有人上厕所了。
又是个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