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刚刚出生,赢得了这个世界100%的热爱,带着懵懂无知,欢天喜地地拥抱这个世界,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所谓的热爱是因为:
“这个奶娃娃长的真俊俏。”
“刚出生的孩子就跟福娃娃一样,这孩子有福啊!”
“白白胖胖的娃子,真可爱。”
……
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所有的赞美,在一个宛若鲜花般的梦境里,无忧无虑的长大着。
刚上小班的时候,晚上,那时候,家家用的灯光还是白炽灯,母亲将我拉到黄木桌旁坐着,她开始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我跟她说我不会,她又拉着我的手写了一遍,可是我还是不会。
在我的眼里,那些字团糊在一起,分不清笔画。
“我怎么生了一个你这么笨的女孩?”母亲怒极。
我还是懵懂地望着她,虽然了解不到这是为什么,但是敏锐的感受到了她的怒火。
蠢,笨。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来自家庭、生活的压抑,痛苦和嘲讽。
我依旧倔强地望着她,睁着一大大的眼睛,那双被所有人夸赞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凝视着她。
可回应我的,只有被母亲狠狠拉开的大门,和在我面前大门关上的轰鸣声。
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它照亮了楼道里所有的角落的黑暗,灿白,亮堂,可却照不进我心里。
我第一次如此的讨厌白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万籁俱寂。
在眛眛昏沉的夜里,如此的安静。
我悲伤地开始了解到,原来这个世界,与我无关。
我开始质疑,质疑这个世界的美好,质疑母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