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已经平安到达诺德兰了,虽然在路上遇到了劫匪的袭击,但被好心人救下了,好心人是治愈教会的牧师,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性,她也是从外地来的,现在正同我一起行动。
离开家已经两个月了,我十分想念你和爸爸,我很希望用通讯魔法而非书信联络,这样我就能看看你们的脸,我很担心你的胃病,如果你有按时吃药,你的两颊应该就不会凹陷得那么厉害。
虽然我们村上没有魔法屋,但是可以到隔壁村去,每隔三天,就会有通讯魔法师在隔壁村做工,许多人都会使用通讯魔法和远方的亲人联络,我希望你们也能学会使用魔法这种便利的工具。
希望你们决定好联络的时间后,写书信告知给我,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以书信形式联系,你的儿子很争气,所以我们家再也不需要那么拮据了,以后都用魔法联络吧。
我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猎人,正在准备考取二级猎人资格,家里的肉豚卖掉了就不用再继续喂了,我会接你们到诺德兰来,你们马上就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这里有很多你们没见过的美食,还有马戏团和很大的剧场。
诺德兰是一个很大的城市,比两百个盖特村加起来还大,这里有很多的工作机会,对我这种弱小的新手冒险者也很宽容,我已经攒下了400金币,目前生活过得很好,请你们不要担心。
————爱你的儿子布雷兹
布雷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里的书信,他抬头望向商队的末尾,许多人正在排队把自己的信件交给邮递员,邮递员会剪下邮票的一角,再把信件交由其他工作人员放上运输用的大型牛车。
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针织帽,单薄的裤子有点漏风,背后的背包打着巨大的补丁,左手拿着一张信纸,右手死死攥着两枚小小的邮票,这就是新手冒险者布雷兹的全部家当了。
在给父母的信件中,他现在应该是坐拥400金币巨款的有为青年,每天吃香喝辣,工作充实,朋友很多,一路上过于顺利的展开已经让他有了充足的信心和实力来备战二级猎人职称。
“再检查一下吧,贴上了就撕不下来了。”从诺德兰寄到盖特村需要两枚邮票,一枚邮票的价格是30分,两枚加起来就是60分,相当于0.6金币。
瑞秋商队的邮政服务不提供免费信封,所以布雷兹把地址和收件人写在信的背面,再把邮票贴在地址和收件人下方,这样可以省下信封的钱。因此,信的内容准确无误十分重要。
“啊,忘了,怎么能写这种事上去,还好我检查得仔细。”布雷兹一拍脑门,然后他去了卖邮票的柜台,经过一顿手忙脚乱的比划和连续的90度鞠躬道谢以后,一支笔和一张新的信纸出现在他的手里。
布雷兹把这封家书又抄了一遍,内容原封不动,唯独漏了他遭遇劫匪那一段。他像是确认家里人不会因为这张纸而担心后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加入人潮把邮票和这封信交到工作人员的手上。
布雷兹仔仔细细地看着邮票经由工作人员的手在信封上贴得严严实实,又和信一起妥当地落入向北方向的收纳筐内,才满意地收回了自己探出去的脑袋。
他只带了20金币便从家里出发来诺德兰讨生活,牛车正正好好要20G,于是他为了省钱选择步行过来,途中偶尔也会蹭一蹭比牛车慢一些的运货马车,一路上都是遇到的比较好的人,给他指路,偶尔还会捎他一程。
步行确实是个明智的决定,虽然多花了一点时间,但是钱足足省下了15金币。一路上还多看了很多风景,了解了各地的风土人情,直到他走到诺德兰北郊之前。
那是噩梦一般的一天。
一只无害的,弱小的老鼠,但是这只老鼠很倒霉,有一头狮子就是要吃这只老鼠。老鼠没什么肉,甚至又脏又恶心,不过那只狮子就是看老鼠不爽,要来找老鼠的麻烦,非要取了老鼠的性命才行。
布雷兹自己的感觉就和那只老鼠差不多。
被陌生人突然袭击,而且对方下手特别狠,完完全全就是想杀死自己,见面就是一刀,布雷兹当时神志恍惚时甚至感觉自己看见了女神梅若尔,梅若尔向他张开了怀抱,保护了他不受恶徒侵害,感动得他也不顾及对方是不是女神了,对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又亲又啃。
女神确实没见到,只是梦而已,不过看得见摸得着的“女神”确实出现了,一个叫做温蒂的治愈教会牧师,她搭救了自己,把自己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让自己不至于还没踏入日思夜想的诺德兰就当场嗝屁。
治疗过程一分钱都没收,名叫温蒂的牧师甚至还帮自己在旅店找好了住宿,遭遇那么大的危险自己最后只是背包破了,里面的衣服坏了几件,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简直是奇迹。
“世上还是好人多。”布雷兹捏了捏背包的背带,此时身上只有3金币了,原本他有15金币的,但是在得知温蒂垫付了旅店一个月租金后还是把10金币原封不动给了过去。
自己那么严重的伤,真送到治愈教会去了,没个几百G是不可能会救治的,好心人不光免费救了自己,还把旅店钱付了,自己再脸皮厚也不能到这种程度,于是那10G的住宿费还是被布雷兹强行塞给温蒂了。
脸皮薄的代价就是布雷兹现在一贫如洗,本就不富裕的财政雪上加霜,而且诺德兰市的物价比他想象中的高了很多,布雷兹现在是一分钱都不敢乱花,但即便是这种极度拮据的情况下,他的经济已经快崩盘了。
如今这位“400G存款成功青年”“让妈妈感到骄傲的好儿子”“一路上过于顺利的新人冒险者”正堪堪挤入了人山人海的猎人工会二楼,他在人潮中蠕动着,冒着被挤扁的风险来到了布告栏旁边。
布雷兹搜寻着布告栏上的信息,想找到合适自己的任务,仅剩的3G很快就会花完,而自己除了有个地方住以外一无所有,没亲戚和朋友在这边,自己只能靠自己。
原本那个叫温蒂的救命恩人说要照顾照顾自己给自己找点工作,但是自己当时自尊心上头不想太依靠这种漂亮的女人,何况这女人还是自己救命恩人,所以回绝了,回绝得是那么酷,干净又利落,就像他干瘪的钱包一样。
“这位帅哥,要不要搭个伙一起煮顿饭吃。”有人在他身后说。
这是一句经典的黑话,代表要不要共享任务,如果对自己的实力没有自信就可以合伙接一个任务,事后再分成。
“不了,我打算去修缮房屋,一周前有陨石掉在附近,把山都打烂了,很多房子都垮了。”布雷兹简短地回复了那个人。
布雷兹扭过头,看了看说话的人,这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应该要年长一些,身材壮实,双目囧囧有神,黑色的劲装搭配魔兽皮做的鞋子,显得精神又帅气,酷酷的样子像极了他在信里和自己老妈描绘的月入400G年轻有为冒险者的形象。
“掉陨石....修房子....”对方好像有点尴尬。
完了,他估计没想到我是这么窝囊的一个人,这种人一般都会选报酬高一些的任务,看不起只做没危险简单工作的怠惰冒险者。
尴尬像是会传染一样,这下布雷兹也尴尬起来了,一时间眼睛不知道看哪里。
“要不我们去打一窝强盗吧,你看这里挂着呢,一个强盗30G,顶得上你修两天房子。”对方应该是察觉到了布雷兹的尴尬,于是开始主动提议了。
“不了,这边的强盗和小地方的强盗不一样,他们甚至有击破弩,上次我走在大路上突然就被强盗给截了,一弩把我射翻,然后又拿刀捅我。”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布雷兹还是心有余悸,“我建议你也别去找强盗麻烦,小心一下送了命。”
“强盗....击破弩....拿刀捅....”对方的语气有点微妙,应该是有什么巨大的心理活动,只是不好说出来,“你能从这么恐怖的强盗手底下活过来也是你的本事了,估计那个强盗都要气死了。”
这人果然不相信自己,有个念头在布雷兹心里闪烁,老实说活下来全靠被人救,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别人不信也正常。
“这里还有个LV1的任务,捕杀野生火绒兔,活捉给50G,死的也给20G,咱俩合伙干吧。”那个人又提出了建议,“抓这个我经验挺丰富的,你给我打下手就行。”
布雷兹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种好事能轮到自己,居然会有老手带,只需要打打下手就可以参与捕捉火绒兔这种油水极高的任务,果然运气是守恒的,经历了不幸的强盗袭击以后自己的运气比平时好了那么一点。
一时间他是又惊又喜,答应得干脆又利落,远比他纠结早餐那顿要不要省下来的时候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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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兹和那个酷酷的冒险者走在一起,他俩各自推着一辆盖得严严实实的推车,里面装满了热气腾腾的开水,这是他们和温泉老板要的,用了足足30G金币的友好态度老板才终于被他们的诚意给感动,不光是他们手里这两车,还有几车开水在后面由温泉的工作人员正在送来。
“找根顺手的家伙,要狠一点的东西,一下子能把成年人脑袋打烂为威力基础,火绒兔脑袋比人硬得多”那个酷酷的年轻人发话了,布雷兹不敢怠慢,从附近找了一根小臂粗的木棒握在手里。
布雷兹听说过这种动物,火绒兔虽然名字带个兔字,但是和白兔雪兔那些温和的动物不同,这是一种虽然不是魔兽但是危害不比魔兽小的动物,体型比一般兔子大很多,大一点的成年火绒兔一只能有40千克重。
体型不是这种兔子被人深恶痛绝的地方,这种兔子最让人讨厌的是它们的习性,火绒兔以植物的根茎为食,因为它们的体型大带来了比一般兔子更大的饭量,所以植物在遇到它们时就像遇见了天灾一般。
火绒兔会在地面下挖洞,这些洞作为火绒兔的窝,也是火绒兔的餐厅,它们挖到哪里吃到哪里,挖掘路上遇到的植物根茎都是它们的食物,这次的委托就是一位农场主发出的,他的农场被火绒兔袭击了,而他发誓要把这些灰色的恶魔全部杀光。
这种畜生的性格一点也不温和,如果这片土地里面有蛇或者田鼠,它们会顺着这些原住民的小洞来开凿自己的大洞,然后把洞里的其他生物用巨大的门牙给咬得血肉模糊当场死亡,暴躁的性格还会让它们袭击农民。
火绒兔的粪便是易燃的,吃进去的根须像是产生了什么神奇反应从植物变成了超级助燃物,火绒兔粪便一直都是相当高级的引火材料,易燃烧又持久,这也是如果活捉能加价的理由,好在火绒兔数量不少,到处都遇得到,不然兔粪迟早涨价。
不过一切的一切,在高额报酬下都不是事了,这次来得早,又有人带,刚好有这么个美差还没人接,一切都是那么幸运,简直就是天公作美,那个酷酷的年轻人一路上挺沉默,但看起来本事不是盖的。
果然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布雷兹的脚步又大了几分,推着小车的手也更加有力了。
他们来到了一块农田,里面的作物全部都枯黄了,连杂草都没有生长,明明是秋收的季节,此时却如同深冬一般,虽然地里不是光秃秃的一片,但是一点绿色都没有,显得有些荒凉。
“到了,停。”酷酷的年轻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布雷兹安静,布雷兹心领神会,他放下小车,猫下腰在荒芜的农田里开始搜寻。
酷酷的年轻人丢过来几个小旗子,布雷兹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找寻火绒兔的洞口,然后给这些洞口插上小旗子。火绒兔挖出的地洞非常大,可以容纳人类的小孩通过。
这种洞口像极了儿童乐园里的孔洞式滑梯,只不过小孩子从这下滑进去后等待他们的不是父母温暖的大手,而是某种凶恶的动物在地底的巢穴。
一共4个洞口,布雷兹和酷酷的年轻人找光了这片田,又搜寻了附近的草地和其他地方,确认好这些就是所有洞窟以后,温泉老板说好的送水人也来了,他们拉来了3车的开水。
水蒸气不断从推车上面冒出来,酷酷的年轻人掀开保温的兽皮,摸了摸里面铁制的内胆,烫得他连忙收手,30G的交情果然不是盖的,温泉老板拉来的都是十足十的开水,在最高的沸点取出,又用保温推车一刻不停运到这里。
四辆推车被推到同一个洞口前面,酷酷的年轻人拿出挂在推车上的铁铲,对着洞口开始由内向外挖,他的动作不大,显得轻巧而熟练,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泥沙没有下落,而是随着铁铲挥舞一点一点地被抛飞到地面上。
小孩能通过的孔洞很快变成了成年人也能穿过的大小,这个洞口被凿成了漏斗形,酷酷的年轻人开始分工,除去放热水的那个洞口以外,布雷兹负责看守最近的一个洞口,而两个远一些的洞口由酷酷的年轻人看守。
“堵住一个洞口会不会好一些?”布雷兹担心酷酷的年轻人照顾不来两个洞口,关切地问。
“堵住没用,管好你自己就行。”酷酷的年轻人又拿出了两只手弩,不过他并没有丢一把给布雷兹,而是把两把手弩上好弦,并排放在他自己负责的其中一个洞口前面,又排出十来枚筷子粗的弩箭排成一排。
“各就各位。”酷酷的年轻人在他负责的一个洞窟前趴下,再以此瞄准另一个洞窟,形成完美的狙击线,“洞口上的旗子动了,就代表兔来了,用全力打。”
布雷兹知道酷酷的年轻人是说给自己听的,此时的布雷兹握着小臂粗的木棒,肌肉绷紧,神情高度紧张,他没有见过火绒兔,但是他能肯定火绒兔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毕竟好惹的东西不会有人花大钱找猎人来消灭。
酷酷的年轻人一挥手,温泉的工作人员就开始把开水往洞里灌,布雷兹很快就知道了委托方愿意花钱的原因了,随着第一车开水倒下去,洞口冒出浓烈的白烟,幽深的洞口里面传来巨大的惨叫,尖锐刺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脚底传来震动的触感,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奔跑,其中一个洞口的旗子开始剧烈震荡,然后一道灰色的影子从洞里冲了出来,酷酷的年轻人一弩射翻冲出来的灰色影子,然后他单手抄起另一把上好弦的弩再次瞄准,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开始在没视野的情况下单手上弦。
“真熟练。”布雷兹感叹了一下,温泉的工作人员应该也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了,他们没有一次把开水用完,而是静观其变,旗子一开始动,他们就再次倒入更多的开水,随后那个洞里就会传来被烫伤的凄惨声音。
很快布雷兹他自己负责的洞口也开始震动了,旗帜开始乱颤,脚下也有了明显的触感,布雷兹把小臂粗的木棒侧面举起,做好了击打的准备。
他很快就看清了这场屠杀秀的主角,臭名昭著的火绒兔。与其说是兔子,更像是獠牙长在了门牙位置的野猪,灰色的毛皮上面脏兮兮的,和一个五岁小孩差不多高,四肢上却全都是结实的肌肉。
唯一能看出一点兔子样的也就这大大的耳朵了,布雷兹没有犹豫,他全力挥棒,一棒正中火绒兔的头,坚实的手感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打一颗小树。
那只兔子侧飞了出去,没有动弹,应该是打晕了,布雷兹再次看向酷酷的年轻人那边,年轻人负责的两个洞口上的旗帜同时开始颤动,代表着两只兔子要同时跑出来!
布雷兹被这场面吓了一跳,火绒兔动作非常快,他不觉得这个老练的帅哥能击中跑出洞窟开始全力逃窜的火绒兔,但现在的情况应该只能先解决面前的一只再想办法解决跑远的那只了。
酷酷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他专心瞄准了远处的方向,放任自己身前空门大开,另一把弩就在他身下,但是他丝毫没有想拿起来的意思。
很快,两只兔子从各自的洞口跳了出来,弩箭击发,酷酷的年轻人没有确认是否击中,而是立刻抬脚一记鞭腿,这记鞭腿极狠,带着破风的爆响!
两声闷响传来,远处的兔子被弩箭击中,近处的兔子也被他一脚踢得趔趄,酷酷的年轻人直接抄起地上的弩箭把这只兔子扎了个透心凉。
布雷兹被这种精湛的手法惊呆了,以至于他发现自己这边的旗帜也开始动的时候已经晚了,慌乱之中布雷兹挥出木棒,结果这只兔子把木棒死死咬住,随后兔身一个翻滚,这根木棒发出一声悲鸣般的脆响当场折断。
兔子并没有逃跑,它看着失去武器的布雷兹,眼神里充满着怨恨和残忍,它张开嘴巴朝布雷兹冲了过来,布雷兹看清了这只兔子口腔里的构造,4只剃刀一样的上下门牙,腮帮子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内牙,这些内牙是为了咀嚼最为坚硬的树根而生,把一个细皮嫩肉的人类咬死毫不费力!
平时的锻炼是有效的,布雷兹没有畏惧,危机关头他反而非常勇猛,直接用手擒住了这只飞扑的兔子,他翻身把兔子压在身下,把全身的体重施加到这只野猪一样大的猛兽上。
布雷兹的左手卡住了兔子那粗壮的脖颈,但他根本就找不到隐藏在肌肉中的喉管,脑袋不能活动的兔子四爪开始乱抓,把布雷兹的左手抓得血肉模糊,布雷兹试着给了兔子脑袋一拳,反而让布雷兹的右手一阵钻心的疼。
“用脚踩!踩肚子!”酷酷年轻人的声音传来,布雷兹感觉到有一团黑色的影子飞了过来,他扬起右手一把接住,那是挖洞时用的铁铲。
布雷兹没有犹豫,他用脚踩住兔子,在兔子感到压力减轻想逃走的一瞬间一铲挥下,这下的力度极大,兔子的脑袋都被打变形了,当场暴毙。
小小的闹剧后这场屠杀继续进行着,在下午终于落下了帷幕,最后一车开水还没倒完,洞里的水就直接漫了出来,洞里的火绒兔已经全部出来了,荒芜的农田里散落着兔子的尸体,布雷兹打趴了五只,酷酷的年轻人击倒了九只。
酷酷的年轻人正在清点那些兔子,他把还有气的兔子放了一车,又把彻底死掉的兔子放了一车,死透了的那车装得满满的,几乎所有还留着呼吸的兔子都是布雷兹那边的。
装活兔的小车里传来骚动,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应该是有兔子醒过来了,想要咬破铁质的小车内胆。酷酷的年轻人直接掀开顶盖,手上的铁铲一铲挥出,于是死兔子的车里又多出来了一具脖子被打断的尸体。
布雷兹看明白了,这个酷酷的年轻人是个效率至上的人,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赚活捉的高价,下手极为果断而冷酷,没给猎物留任何机会,这是一种千锤百炼的果决,要强过自己百倍。
酷酷的年轻人给了温泉的工作人员10金币小费,示意他们把两车兔子运到猎人公会去,几位工作人员为他的慷慨鞠了一躬就带着推车离开了,荒芜的麦地上只剩下酷酷的年轻人和布雷兹两个人。
终于到结算报酬的时候了,布雷兹的双手开始微微出汗,说实话他有点心虚,因为这场狩猎中他是最差劲的,甚至不如温泉的工作人员,差点遇到危险,还被人搭救了。
但是他实在太缺钱了,他不得不开口,他已经不是刚到诺德兰时那个觉得自己肯定会有出路的狂妄小子,他现在切身体会到了经济压力带来的窘迫和困境,明白了自己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
“你好,我叫布雷兹。”布雷兹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开口,布雷兹突然想起自己这一路上还没问过这个酷哥的名字,他实在太干练了,一路上的行动高效而准确,让作为菜鸟的布雷兹完全没有搭话的空间,“我是刚到诺德兰的冒险者,目前是一级猎人。”
“哈哈哈哈哈,你这人怎么和个娘们似的,好扭捏啊。”酷酷的年轻人发出了爽朗的大笑,看来他并不是很尖酸刻薄的人,布雷兹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
“我也忘了介绍自己了。”那个酷酷的年轻人把自己的东西都收好了,他带着灿烂的笑容向布雷兹伸出了手,“贝尔,一级猎人,也是刚到这里的,之前都在猎船上打工。”
布雷兹受宠若惊,他赶紧握住了贝尔伸出的手,他一时有点害怕,怕力度太小没有握稳,又怕力度太大引得对方不快。
“都说了,别那么扭捏嘛,放轻松。”贝尔拍了拍布雷兹的肩膀,又一把将布雷兹搂到面前,“大家都是刚来的,要不我们组个固定队伍?人生地不熟的,刚好有个照应。”
“好,好啊。”布雷兹被突然的惊喜冲昏了头脑,让他脑子有点发懵。
日落的斜阳将通红的光洒在布雷兹身上,他和贝尔一起踏上了回猎人工会的旅途,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梦幻,美好得不真实,这座城市有许许多多布雷兹这样的菜鸟冒险者,他们数以万记,没有出路,只能做一些体力活,充当着消耗品的角色。
但今天布雷兹踏入了真正属于冒险者的世界,这都多亏了这个叫贝尔的酷哥,那个酷哥还表示以后也要和自己一起做任务,幸福的眩晕感让布雷兹有些脑袋发懵,不由得再次感叹世上还是好人比较多。
“今天一定是我最幸运的一天。”布雷兹下定了决心,为了不辜负自己的这一份幸运,他决定要真正地闯出一些名堂。
布雷兹感觉到了,写给妈妈的信里,那个成功的,有着400G存款的,光鲜亮丽的布雷兹正在向着自己招手。
夕阳的光照在自己身上,金红交织的绚丽颜色美得让布雷兹雀跃,自己的未来一定也是这种颜色的吧,那与困苦的现状不同的,充斥着成功和喜悦的未来。
布雷兹和贝尔并排,他迈着大步向着夕阳走去,又像是走向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