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波多黎各人像其他种族规规矩矩地干活的,收入上的距离就缩小,尽管教育程度、语言和其他方面存在的差别使这种距离无法完全消灭。虽然在1971年波多黎各人家庭的收入只相当于白人家庭收入的58%,但那些家长常年进行全日制工作的波多黎各人家庭,其收入已达到同样状态白人家庭收入的73%,比一般波多黎各人的家庭收入要高出50%。如果把教育程度和家庭中挣钱人数这两个因素都考虑进来,就出现下列的复杂情形:
资料来源:《公用抽样数据》,美国人口普查局,1970年。
总的来说,考虑到上述两个因素,波多黎各人与其他种族的收入差距并不是很大,何况他们并不像其他种族那样一年四季都在进行全日制工作,而且他们的人口比例当中小孩子占的比例也比较高。
政治
因为波多黎各人都是美国公民,所以他们有资格参加美国的全国和地方选举,然而多数有资格登记参选的波多黎各人实际上并不去投票。在纽约市,真正参加投票的人占已登记的选民总数的比例,波多黎各人在各少数种族当中是最低的。参加1968年纽约总统选举的波多黎各人还不到4年前参选人数的一半。
甚至在波多黎各人构成当地人口相当可观比例的地方,如在纽约,他们也只占有资格投票成年人的一小部分。儿童在波多黎各人口中所占比重很大。过半数的波多黎各人或是婴儿和孩子,或是十几岁的青少年。
一旦波多黎各人真的去投票,他们会一窝蜂地支持民主党。在1960年,约翰·肯尼迪获得波多黎各人75%以上的选票。在1964年,林登·约翰逊获得他们86%的选票。在1968年,林伯特·汉弗莱获得波多黎各人87%的选票,但因波多黎各人真正参加投票的实际人数已经减少,这就降低了他们对这次大选结果的影响。
波多黎各人几乎没有获得什么选任或委任的官职。直到1970年,尚未有哪个波多黎各人充当过纽约市议会的成员。不过,就在这一年,第一位波多黎各人获选进入国会。
在那些有着大批成员继续往返流动于美国和祖籍国之间的种族当中,不参与美国政治生活是一种普遍的现象。美籍意大利人在其移美早期曾不断有人返回意大利,当时他们普遍不问政治;在与墨西哥一直保持联系的美籍墨西哥人当中,也存在着类似的状况。
虽然波多黎各人总的来说并未对美国政治产生过多少影响,但为数不多的波多黎各民族主义分子却以其暴力和恐怖主义行为偶尔引起过公众的注意。除前文提到的企图行刺杜鲁门总统,射伤若干国会议员的事件之外,波多黎各民族主义团体曾在不同场合宣称他们对纽约及其周围地区的好几次办公场所爆炸案承担责任。他们的目标是争取波多黎各成为独立的国家--这是一个在1967年的公民表决中遭到99%波多黎各选民否决的目标。
尽管波多黎各人对美国政治进程没有什么影响力,但他们却受到政治决策和政治机构的重大影响。在美国本土,波多黎各人是在一套完整的福利机构建立起来之后才进入美国社会的少数几个种族之一。波多黎各人生活的许多方面都由政府的服务组织--不仅有市政府、州政府和联邦政府,还有波多黎各政府在纽约市建立的各种派出机构--予以照料。所以,波多黎各人没有必要像以前其他移民种族或黑人那样,携起手来并建立自己的基层组织。波多黎各人没有相当于“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圣约子之会”或其他许多曾经为别的种族提供内聚力的那些组织。缺乏社区领导机构的现象,还存在于波多黎各人生活的其他方面。纽约的几家波多黎各人主要报纸,当初是由一个意大利人和一个多米尼加人创办起来的。在纽约的服装工人工会和天主教会里,波多黎各人的成员占有相当大的比例,但在这两个组织里,他们都很少有人当上领导。波多黎各人并不都是各扫门前雪的孤独个体,但其相互联系一般都限于家庭之内或私人朋友之间,缺乏由各种组织所促成的更加广泛的内聚力。
美国本土上的波多黎各人,多数是民权运动和抗议运动兴起之后抵达的(或是迁徙而来的或是在本土出生的)。从某些方面看,这些倡导民权的政治机构采取提供经济和道义援助、提供发泄不满情绪的渠道等办法,缓解了波多黎各人在过渡时期的困难。从另外一些方面看,这些民权机构在使波多黎各人适应美国社会方面显得并不怎么重要,而把注意力集中到改变现存的教育、就业标准或其他方面去了。美国的法院也通过取消选举条件中对语言的要求,规定在学校里开设西班牙班级,并在就业和升学的标准上基本支持不以能力而以人口统计为基础的所谓的“代表性”等办法,助长了这些趋势的发展。这些政治进展产生的纯经济效果,现在还弄不清楚,但是肯定没有什么证据足以证明这样的观点是成立的:比起别的一些在此种政治趋势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之前早就来到美国的极端贫困的种族(包括美国土生土长的黑人和西印度群岛来的黑人)来,波多黎各人的进步是较快的。种族问题的日趋政治化,也使波多黎各人在纽约和其他地方与许多别的种族对立起来。这些种族往往具有历史更悠久、地位更巩固而且更富有经验的组织,这些组织能在政治上更有效地推动他们实现自己的目标,甚至在遭到波多黎各人团体反对的情况下,他们也有办法。例如被城市复兴计划赶出家门的波多黎各人,在比例上就高出其他种族很多。在工会倡导下制定出来的最低工资额法律,大大减少了青年和非熟练工人的就业机会,其中就包括数以千计的波多黎各人找不到饭碗。行业执照法规和其他许多由政府设置的障碍,都使刚到美国的波多黎各人难以进入任何领域。总而言之,要衡量政府和福利设施对波多黎各人的影响,不能仅仅以他们从中获得好处的福利计划为依据,或以明文规定为少数种族谋利的福利计划为依据,这样做都是片面的。
今天的波多黎各人
要衡量波多黎各人的进步是困难的,因为他们时常有大批人返回岛上的原籍,同时又有大批岛上的人前来美国本土。不过在1960~1970年,就美国本土的第二代波多黎各人而言,凡选择留在美国营生的人,其中职业进步仍能显示他们已向上移动了一大截。在教育方面也是如此。一个波多黎各少年在美国本土学校里就读的时间,与他在阅读测试或智商测试中得分的能力,二者之间存在着高度的相关性。与非波多黎各裔人之间的通婚--这种婚姻约占第二代波多黎各人婚姻的30%--在比例上日趋提高,表明那些选择留下来并认同美国文化的人,与美国普通民众进行社会交往的程度也在加深。但仍有人继续回流到波多黎各本岛去。1972~1977年,回流的人数超过前来美国本土的人数。
不少波多黎各人在美国生活的各个领域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获电影学院奖的演员何塞·费勒就出生在波多黎各。娱乐圈内的其他波多黎各明星还包括何塞·弗力西亚诺、托尼·奥兰多及弗莱迪·普林兹及丽塔·莫雷诺。在体坛上,大名鼎鼎的波多黎各棒球运动员有罗伯特·克莱、奥兰多·赛佩达及刘易斯·阿罗约;拳击冠军有西克斯托·艾斯科巴(1936年)、何塞·托列斯(1965年)和卡洛斯·欧蒂兹(1968年);高尔夫球手有齐齐·罗德里格斯。畅销书作者皮里·托马斯因写了《在这些下贱的马路??》这部小说而一举成名。该书描绘了作者本人在纽约波多黎各居住区亲身体验过的生活情景。在商界,小曼纽艾尔·A·卡西亚诺和尼克·鲁果这两位波多黎各人都是从最下层做起--一个帮人送货,一个洗碗--而最终成为百万富翁。在政界,波多黎各人先后产生两位国会议员,即赫尔曼·巴蒂洛和罗伯特·加西亚。莫利·弗尔曾任迈阿密市市长。
和向上流动的黑人及美籍墨西哥人一样,向上流动的波多黎各人皆趋向于使其家庭的规模大大缩小。虽然从总体上看,波多黎各妇女比一般美国妇女生的孩子多,但此种高生育率主要集中在那些从未达到中学教育水平的波多黎各妇女当中。上过大学的波多黎各妇女,有过半数的人在30多岁到40多岁之间只生养两个或不到两个孩子。在这些妇女当中,在1/4的人根本就没生孩子。如果不从教育而从家境来看的话,同处在这个年龄段的波多黎各妇女,凡1969年家庭收入不少于15000美元者,有半数的人只有两个或不到两个孩子。不管是在波多黎各本岛还是在美国本土,波多黎各人当中做过绝育手术的,相对来说已较为普遍。无论节制生育对那些为摆脱贫困而辛勤奋斗的个人来说是何等有利,但对于整个波多黎各种族来说,节制生育意味着他们当中最成功的人士给下一代留下的知识、财富和社交关系是较少的,因为下一代绝大多数都出生在父母并无这些东西可遗留的家庭。三十五六岁至四十五六岁的波多黎各妇女,有过半数的人从未上过中学。从整体来看,约占总数一半的波多黎各儿童是由从未上过中学的母亲生养的,由上过大学的妇女生养的不到2%。
美国的波多黎各人口结构,在所有种族中一直是最年轻的。以1971年为例,他们的平均年龄是19岁。这种状况现在仍继续产生重大的经济影响。即便以就业的波多黎各成年人而论,他们也比其他种族的就业成年人年龄小,因而经验也少。波多黎各籍工薪者的平均年龄,在1969年为34岁,这比黑人工薪者的平均年龄小7岁。
较为年轻的波多黎各人必然缺乏经验,而年龄较大的波多黎各人则一般都缺乏教育。在30岁以上的波多黎各人当中,读完中学的尚不到1/5,而当时社会上大多数其他三四十岁的人,至少也具有中学毕业的文化程度。在五十五六岁到六十五六岁的波多黎各人当中,约有半数甚至没有读完小学五年级,这在美国人当中实属罕见,因为有94%的美国人达到了这个水平。况且这种以上过几年学为根据的数量统计尚不足以揭示教育上的全部问题。因为波多黎各人接受职业中学教育的比例,比其他种族要高出很多,而接受正规中学教育的就不多了。到大学深造的极少数波多黎各人,也大多进入两年制的社区学院,而不是报考4年制的高校。
和同样年龄及受过同等教育的人相比,波多黎各人的收入大体持平。不过,人们越来越将他们和“全美平均水平”相比。这样一比,统计数据上的差别(常被称为“悬殊”或“不公”)就大了。和其他美国民众相比,甚至和其他拉美后裔或黑人相比,波多黎各人的收入现在仍然较低,失业率较高。在1978年,波多黎各人的家庭收入是8282美元(与1970年的水平相比,几乎提高了40%),但仍只相当于黑人家庭收入的75%左右,连普通美国人家庭收入的一半都不到。波多黎各人的失业率为12%,这比黑人、美籍墨西哥人、古巴人,以及其他拉美后裔或一般美国人失业率都高。在波多黎各本岛,过半数的人靠领社会福利过日子。
进步的速度一直取决于衡量进步的时间起点。美国本土上的多数波多黎各成年人在这里仍然是第一代。从历史的角度来衡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像波多黎各人取得这么快的进步的种族,在美国实在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