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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句 新世界与十年

对于那天的记忆犹新,也许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于洲踏进了新教室。他至今还记得,那群眼睛里熠熠生辉的孩子们,与那些打着哈欠,聊着闲话的旧同学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普通小学读了两天的书后,又意识到文武双修的可行性,于洲年幼的脑袋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这个选择又将影响接下来的整个人生。

其次,他第一次踏上演武场,虽然输的非常难看,但他很高兴。那种真实的打击相比较在远处的欣赏,能给人更多的力量。

裁判一声哨响,宣布于洲被打败了。

对手是…现在他已经记不清是谁了。但他记得,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小于洲不仅没哭,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感到自己不再是过去那个浑噩度日,心里有莫名的恐慌与害怕的自己。现在他已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其三,他开始了所谓的“全才”作战计划。在接受新知识的兴奋劲下,于洲用6岁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规划出了自己未来的训练计划。

在他六岁的脑海里:领导力,就是要善解人意。技术力,就是要会玩电脑。战力,就是会打架。全局眼光,就是会打群架。照顾人的能力,就是能养活自己,约等于会做饭。

苏玲哭笑不得地删改了他的计划,同时减小了任务量,保证于洲的身体发育。

但想到了小于洲来这里的原因,她突然变得铁石心肠,又给他加了更多的学习任务。

考虑到自己即将毕业,因为未来的努力方向是成为教员,苏玲申请留在这里成为见习教员,督促于洲和雨的修习。

最后,说来很奇怪,也许只有十年后的于洲自己能懂,小雨主动来找他了。

那天傍晚,当于洲满怀对未来的憧憬,以及。。。满身淤青,昂首阔步地迈向家中时,雨叫住了他。

“我可以&%$##@修习。”于洲听见小雨这么说。他不太懂。

雨的声音很小,尽管一年来雨养好了病弱的身体,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七岁的小姑娘,但声音永远很小。

而且绝大多数时候,当那些正常人不得不说话的时刻,雨有70%可能坚持“沉默是金”的原则。这让雨在同龄人甚至是全部同学中显得尤为特殊。

纵使很多人想跟她套近乎,她茫然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总能劝退所有人。

但回忆表明,小于洲最终理解了雨的好意。在雨的指点下,小于洲逐渐摆脱了吊车尾的身份,凭借令人羡慕的天赋,在同龄人之中初露头角。

而在小于洲的影响下,小雨眼里的神采也增加了很多。

不只是对着于洲和当上见习教员的苏玲,甚至是被她一击打倒的可怜对手,也会用只有一点点生气的眸子观察。但仍然,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表情了。

时间就这样流驶着。永远不变的阳光,照耀着每天都有着微小变化的小于洲。

哦,快要不能用“小”这个字了。

每天6点起床,上午修习,下午学文化知识,晚上执行小于洲自己制订,经苏玲删改过的“全才计划”,总是在10点以后才能入睡。

为了不揠苗助长,苏玲决定每七天给于洲放一天假。然而于洲多数时候不会到学院外的市区里闲逛。

虽然对于小孩而言,繁华的街区比枯燥的学业更吸引人。但在这珍贵的假期里,于洲要么缠着教员给他解疑,要么跟认识的几个同学演练团队游戏。

这样的努力下,于洲突飞猛进,结合高超的战斗天赋,以及浓厚的兴趣,所有学员惊奇地发现,于洲是一匹黑马。

但“黑”的程度有限。那些原来就锋芒毕露的新秀们仍可以战胜他,只是逐渐吃力。

于洲在成长,但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少了。童年的天真和对父母归来的憧憬逐渐消弭。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了,自己被带到这学院的原因,以及所有大人,在看到他时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情绪是什么。

这样的情绪也会影响到他,但好在有苏玲这样的乐天派一直悉心教导,让他不至于沉沦在负面情绪中。

那是痛苦,懊悔,以及愤怒,但旋即转化成一片平静,归于无形。

于洲努力不流眼泪,看着窗外的原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自己的梦想。阳光的温暖也能治愈于洲。

于洲幸而成长为阳光开朗的少年。

雨仍然是独孤求败,在所有学员里找不到对手。

除她之外最厉害的学员叫做沐衍枫,他是年纪最大的学员,来年就要毕业。能力是固定空气。这种空气材料在能力的加成下可以拥有一切其他材料具有的性能。他可以以固体空气为原料制作出各种各样的道具,刀枪剑戟,甚至是枪和炮,这让他所向披靡。

但是多说无益,他只撑过5个回合就被放倒了。此一役彻底稳固了雨“大姐头”的地位(虽然那时她几乎是年纪最小的学员。)

那之后的修习课,教员往往要求雨同时与3名甚至更多学员作战。饶是这样,也赢多输少。随着年龄的增长,从雨十二岁开始,就再也没有输过一场比试了。

但绝对的全才十分少见。雨在文化知识的学习上只是中等水平,而在团队协作中几乎是垫底水平。

她很难与人沟通,不仅是因为自身的性格因素,也因为她在能力上惊人的压制力,让普通学员生出高山仰止之感,难以亲近。总是要靠于洲来增进与队员的关系,尽管于洲有时并未与雨分到同一组。

还记得墙上的小门吗?于洲八岁时,一天晚上,他正在房间里研究能力的新用法,不经意打中了小门的门把手,结果小门缓缓打开,于洲的视线竟然对上了一脸愕然的小雨。那之后请苏玲安了一个特殊的门锁,只有两边都开锁才能打开。

苏玲的教员工作十分顺利,在一年后转正成为正式教员,4年后升级为副教授(也是最年轻的副教授,上一个记录是苏玲的父亲,22岁当上副教授),到现在已经做了五年副教授,马上又有一个机会,如果表现优异就能升任教授。

成为教授之后,按照规定可以外出处理一些困难的任务,一些十几岁的少年完成不了的任务,而这些也更接近社会的真实:

平静的外表下危机四伏。

与异教间谍,极端分子,同教左翼分子的对抗,制服暴走的妖族,甚至于调查古墓密藏,都要求作战员具备过硬的素质。

多少个夜晚,他们辗转于天台和小巷,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同黑暗进行斗争,保护普通人安静的睡颜。

万一被普通人撞见不免引起恐慌,于是又要大动干戈请水军出动给普通人“洗脑”(用特殊装置抹除一小段记忆),这些成本由作战员支付。

因此一条作战员需要谨记的准则是:尽量减少对凡人的干扰。

就在这样重复而充实的生活里,花开花落,云舒缱绻,十年过去了。

十年后

将镜头转到演武场。

场中间浓重的光幕完全地覆盖了其中的倩影,有6道身影扑来,同时施展出自己的能力。有人长出了可以斩碎钢铁的利翅,有人握住了散发光芒的长刀,还有人一下子变成了身高一层楼多的巨人。这样的合力,想来任谁也无法阻挡。

但可惜,那光幕中的学员,正是闻名全学院,甚至连同省的其他学院都闻风丧胆的“冰山恶魔”,单名为雨的女孩。只见六道光柱裹挟澎湃的能量直扑六人的面庞,当中五人堪堪闪过,那化为巨人的少年自恃力大,硬接一击,不曾想倒飞出去,直接被轰出场外。

其余五人心中一慌,乱了配合,那女孩手持短剑,一剑劈出,剑光与灵力四溢,在这无匹的威势面前,两人被扫飞出局,两人使尽浑身解数躲过,还有一名少女当场崩溃,哭泣投降。

“我宣布,获胜者是小雨同学!”裁判已经见惯了这种情形,十分淡定地宣布结果。

比赛台当中的光幕渐渐暗淡,可以看清当中的身影。是名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总之就是很好看。但美中不足的是缺乏表情,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氛,因不说话而有些呆呆的。

她看着对手垂头丧气地走下擂台,才终于一展笑颜,未持剑的左手比出“yeah”的手势,眸子里流光溢彩,极为惊艳。而顺着她所注视的方向,可以看见,背靠着墙,随意地坐在地上的,是一名少年,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清秀帅气,眼睛非常漂亮,这时正在为台上人喝彩。

他叫于洲,外号很多,小宇宙,鱼粥,芋粥,等等。是学院里的优秀学员之一,今年也即将毕业。

再上两层楼,在一间办公室里,有一名女子正在奋笔疾书。短发垂下,看不清容颜。但可以知道,她是这座学院里最年轻的副教授,苏玲,而她的父亲就是学院的院长,苏渊。

虽然一晃十年,但有些珍贵的事物依旧保持着初生般的稚嫩,让人感到心里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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