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送乐樱和莹莹出了府,路过泰和殿时,瞥见门口有一个身穿墨衣身姿挺拔的男子在和几个俯首着的大臣说着什么,那便是容璟。我冷哼一声,暗骂道:“渣男”随即加快回锦瑟轩的步伐。离鸢愣了愣,看了看容璟又看了看我,也低下头加快步伐跟紧我。
回到锦瑟轩,坐下灌了几口凉茶才觉得凉快了些。
“小姐,您是怎么了?”离鸢幽幽地问。
“我好得很。”我快速扇着扇子。
“今日小姐不给大王请安吗?”
“我请个什么劲的安,他根本不想看见我。”我翻个白眼。
“我还是觉得不正常……小姐真的连大王的事情都不关心了?”
“我真的真的想通了,我干嘛热脸贴他冷屁股?他想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安安心心在这过我的小日子。他实在看我不顺眼,休了我也罢,正好我有的是钱,咱们出去玩去,潇洒的过完一生。不比待在这看别人脸色强?”
“小姐,休妻可是大事……应该称为‘废’更合适些。”离鸢说,“如果不是犯了什么重大过错,肯定不会废后的……废后没有几个是好好活着的。”
我后背一凉:“算了不休也行。”
还是活着好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么多年了,大王不释怀也没有法子,小姐自己开开心心的就好。能安然在宫里度过余生,也是一件好事。”离鸢叹了口气。
“释怀?”我捕捉到一个词汇。
“对啊,小姐你不记得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这段记忆。
“小姐还是伤到脑子了。”离鸢叹道,“小姐自小与大王和大王的亲妹妹楚盈郡主一同长大,关系要好。一日小姐和楚盈郡主在澈糊边玩耍,郡主不慎落水,小姐喊人没有人应答,随后吓晕了过去,待到有人发现,郡主的身体已经凉透了,人也没了。郡主和小姐都才只有十岁。”
“才十岁……肯定吓坏了。”
“是啊,小姐回去就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昏迷了好几日,醒了之后也没有以前那么活泼爱玩了,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大王之后也再没有理过小姐,小姐从小就喜欢大王……”
到这我才想起来了些。记忆中,她每每见到容璟都会笑眯眯的迎上去,但换来的只有他的漠视。而她哭过求过,他也从未再看她一眼。如是两年。而且错根本不在她。
十二岁时,她又一次见到他:
“楚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她离开……是我的错,我不会再烦你了。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说完抹着眼泪离开了,晚上大哭一场,一连又病了几日。
待到十四岁时,容璟已十七岁,先王要给他赐婚,他求了先王要江涟漪。
这个消息传到江府,她又哭又笑,以为他释怀了,以为她等到了。
一连几日准备成亲事宜,那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洞房花烛夜,容璟喝的醉醺醺,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她没喝酒,脸却和他一样红彤彤。
“涟漪,我等今天等了太久。”容璟笑着说。
“你喝多了……我去给你端一碗醒酒汤吧。”她娇羞的说。
知道他会喝酒,所以提前准备好了。
“不必了。”容璟攥住她的手。
她的脸又红了红,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不脱。
容璟俯身,轻轻的吻她的耳垂,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唇,虔诚的像一个使徒。
她不敢动,只是僵直了身子。
容璟起身,看向她,眸中似有暗火,江涟漪未经人事也知道这火暗示着什么。
“早点休息。”容璟起身离开了。
江涟漪一脸错愕。
他一夜未归。
一日,两日,三日,他再没出现过。不到两个月,容璟迎娶了沈千越,就是现在的贵妃,日日待在沈千越那,再没来看过她一眼。
后来他的后宫逐渐人多热闹了起来,她的住所却永远是最冷清的。当今王后,竟一直是个处子之身。
她看不了容璟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眼不见心为静,索性搬至了最偏最冷清的锦瑟轩。又得知家中父母双双因病去世,她又疑惑又伤心,整个人也日渐消瘦,身体也越来越差,现在只有十九岁,身体却差的比不上宫中的老嬷嬷,但她仍恪守本分,做好他的妻子他的王后,容璟从未看过一眼。
我想着,眼眶渐渐红了,离鸢看着我,眼眶也红了。
“小姐,奴婢不求小姐能够得到大王的宠爱,只求小姐好好活着。”
“我会的。”我笑着,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