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东出门前,又叮嘱若若,注意安全,记得带手机。神情跟老爸当年送自己上大学一般无二,一路的叮嘱叮嘱,恨不得将自己人生的经验悉数告知,若若眼眶酸酸的,肯定是想起了爸爸的缘故。她安慰着自己,在他上车前将他车里的香烟换成了口香糖,他最近抽烟有些凶,早起若若推开健身房的门,偌大的屋子乌烟瘴气的,简直像是失了火了,她被呛得流眼泪,忙活了半天才消散开去。
霍以东异常的安静,看着若若做完这一切,双眼灼灼,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个吻,轻轻落在若若的额头。若若呆了,瞧着车子缓缓离去,渐行渐远,直到无影无踪。可那个吻似乎还是那么炽热,烧的她额头发痛,她一时也无语,好一会,才懒懒的转身。
这是怎么了?霍以东不对劲,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起来。难道是她因着内疚而对他的好,让他误以为自己在接受他?可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他跟她之间的关系呢。她只能确定,以贞跟霍氏兄弟,十有八九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否则霍以东时不时对她做出的暧昧举动,早就众人侧目了,为何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答案太明显了,就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霍以南也不止一次吐露过,奶奶虽然也爱他,可她更偏心的是大哥,她对大哥寄予厚望。他没有埋怨奶奶的偏心,却抱怨自己不是长子,为什么呢?难道也跟以贞有关吗?若若知道,他对以贞的宠爱一点也不比霍以东少。
若若不自觉地叹口气,她最近叹气也有点多。霍以南出差快一个星期了,归期就在这两天里。若若加快了脚步,回房换衣服,她跟霍以东说好的,今天要出去买年货,离除夕还有两天了。
今年于霍家而言,是特殊的一年,虽然霍氏兄弟俩坚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承认父母已经离世的事实,连政府举行的公祭都拒绝参加,可若若清楚,都要一年了,不论是见人见尸,都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兄弟俩,只不过是心结难解罢了。前一刻还活蹦乱跳喜笑颜开的人,只过了几个小时眼看就要全家团聚了,却天人永隔。任谁,都不能心平气静地接受突然变成孤儿的事实。只好把悲伤压在心底,时刻提醒自己,只要不见尸,那就还有生还的希望。有希望,才有活着的动力。
故而即使过年,霍家也冷冷淡淡的,左右邻居天天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堆东西,有的已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了。霍家谁都没提年的事,只象征性的叫人送来了几筐水果和蔬菜。霍以东忙得脚不点地,而霍以南还在外地,带着静元东飞西跑,青姐虽然也算霍家的在霍家待了不少年,毕竟只是东南方的一个员工,不能自作主张为霍家张灯结彩庆新年。何况也没有心情庆。若若看了看,也只有自己是个闲的,出门张罗张罗吧,顺便假公济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