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元如遭棒喝,笔直坚挺的脊背顿时垮了下来,青姐见他面带犹豫,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点点都道:“好,好,你长大了,长大了……”说着便转身回房,锁了门。
静元跟在身后,堪堪地被挡在了门外。他半个身子依着门,头低低的几乎垂到了手把,若若以为他是要跪倒,叫了声静元,他才回过神来,虚步而来。
若若看他们母子如此情形,似乎猜到了点什么,可静元跟那个人,几乎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即使不同母,也看不出有哪里相像。
而青姐,明显被打击到了,是为静元的态度,可她为什么那么反对静元认父呢?似乎不仅仅是母亲的护犊情节啊。
若若不解地看着静元,实在不理解他们母子之间这种互虐的行为。不就是认个父嘛,至于吗,这一个两个的,把自己弄得如此的痛苦。
唉,单亲之痛,确实是若若这种从小就在老妈的高压老爸的呵护老哥的打击下,幸福而顽强地成长起来的人难以理解的。所以此刻的她看静元,就像唐太宗看秦二世,既不理解也不包容,丫真格一窝囊废啊!
王静元佝偻着身形坐在沙发上,埋首腿间,久久不出声,若若真心怒其不争,却也不去打击他,只陪着他静坐。午后的阳光惨白无力,微微有一丝风刮过时,那点热便消失殆尽了,太阳就只成了照明器,即使如此,它还是努力的照耀着,不为其他,只为尽职。
“他是你兄弟?”良久,若若吐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生父的继子。”
“啊?……哦!”信息量还真够大,怪不得俩人一点也不相像。若若暗自揣测着,还是有许多的疑问,未等她发问,静元便一一道出。
青姐在最初遇见那个叫王堃的男人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科员,无权无势更无钱,她义无反顾地跟了他三年,换来的只是一张离婚证和一个胚胎,等伤心劲儿缓过,她犹犹豫豫地走进医院时,孩子已经不适合落胎了,大夫建议她生下来,这是对母体最低的伤害。
当她大腹便便逃离家乡时,他已经梅开二度再一次当了新郎了。像所有关于描写官场潜规则的剧情一样,凭借着岳父的权势他很快就平步青云,而她,带着孩子辗转四处,最终在锦城安定下来,因为这里离家最近,即使没脸再堂而皇之地回去,内心是安定的。
因为得到了霍家的资助,母子俩的日子过得并不差,儿子健康的长大,还很优秀,上了锦城数一数二的大学,成了学校里数一数二的优异者。
而王堃,也在官场打拼了多年后,作为市长空降到了锦城。
在一次演讲比赛时,已经颇居高位的他见到了演讲台上那个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他,二十年的时光就在一瞬间消逝于无形,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在二十多年前也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朝气蓬勃。
像,越瞧越像,像到他心里像猫抓一样,一刻都待不了了,他要去确认,他想起了那个娇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