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抬了抬眼皮,见他边讲电话边不时往她这边瞧,干脆闭上眼睛继续睡,也不阻止那豁朗的男声忽高忽低地飘进耳中。内心告诉自己:这可不是我故意偷听啊,是他打电话不晓得避人的。
霍以南的声音低了很多:“恢复得比较好……我有个疑问,你给我解解惑……嘿,你个老家伙还真是神,就是有点不对劲啊……具体吧,就是整个人跟以前不一样的,啊,简直判若两人了,你知道她的,你有见过她素颜吗?……这半个月天天素颜,今天更是……”
毫无疑问是在说以贞,若若不由得竖起了双耳,却听见霍以南不耐道:“行行行,我不是大人今天必须还得大量,就这样吧。”
紧接着他又拨电话,边说着什么边轻轻掩门而出。
若若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又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在跋山涉水,走啊走啊走不完的路,累的腰酸腿疼,可是不能停下,前面一片渺茫,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山越爬越高,路也越走越窄,最后就走成了一条羊肠小道,两边是大片的庄稼,顺山而下,若若站在山脊小路上,前后可见度不超过五十米,脚下的田地倒是清晰,一畦一畦的小苗整齐而茁壮,黄的绿的黄的绿的,像小孩子摆的积木,若若正想近前仔细辨认,却不防一头牛从侧面冲过来,吓得她慌不择路地跳进田里……一下子吓醒了。
好诡异的梦!若若觉得,梦里自己的处境跟现在很像,前路渺茫,后退五门。而身后,总觉得有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审视着,而她即使六神无主,也无路可逃……
青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问她想吃点什么不?若若还是没胃口,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午后,霍以南回来了,还跟着吴医生,带了两个小护士,给若若做了全面的检查。看见吴医生,若若没来由地紧张,也许只是因为他是医生的缘故,也或许是若若心里有鬼,不能坦然而对。好在他也没问什么刁钻的问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告辞了。若若长出一口气。
后面的两周,若若及其的自在。霍老大下了门禁,勒令若若不许踏出大门一步,没人敢违令,若若自然也不敢的。只好每天晒晒太阳,上下楼转转,更多的时候是在睡觉,实在没睡意了,就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想心事。
家里出出进进五六个人,就若若一个是无所事事的,霍老大每天按时上下班,常常中午不回家,不过不回来时必定会打个电话,问问若若的情况,严厉地要求她必须吃多少饭,不许剩也不许挑食,若若喏喏的应答着,霍以南看不过,替若若分辨了一句,霍以东凤眼一瞪,手里的碗筷重重顿到桌上,顿时几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若若偷眼瞧了瞧霍以南,他已经埋首碗底了。再瞧霍以东,巡视一圈,见无人再发表意见,面色稍缓,刚要拾起筷子,跟若若偷偷滑过的视线相撞,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若若也效仿霍以南,神速地埋首碗底。
若若反感这种一言堂式的家教,真想起立反驳,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忍了下去,好在青姐做的都是她爱吃的,故而在挑食这一点上让他无隙可寻。
至于其它,若若会帮着青姐清理厨房,就算有点违令的证据也会被统统消灭掉。让霍以东那个暴君即使想借机敲打她,也找不着由头。
第一次进厨房,吓得青姐手都颤了,若若接过她手里的碗,好脾气地安抚:“别紧张,你看我还没闯祸你都快摔碗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回没准我就成了你的关门弟子了,将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给你挣个大红的证书回来。”
这话首次说时,她还是第一回见婆婆的丑媳妇,一句话把老人哄得又开心又害羞,心底已经把媳妇当成女儿疼了,婚后的几年里婆媳关系胜似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