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倒气儿,又发了病一般地干咳了好一阵子,这才算有所恢复。
一有了力气,这小子便疯狂地跳起来老高,指着聂云峰大骂:“我操你妈,你是活腻歪了。”
说完,黄毛带着要弄死聂云峰的一股狠劲,照着聂云峰的面部飞踹过去。可是,还没等他这一脚踹到聂云峰,后脖梗子就被杜铁龙的大手一把抓住。
杜铁龙也不看他,随手一推,黄毛趔趄着歪到了一边。
“是你找我?”杜铁龙下巴一扬,问聂云峰。
“对,没错。”聂云峰答到。
“你认识我?”杜铁龙再问。
“不认识,听说过。”聂云峰再答。
“哦?”杜铁龙审视着聂云峰脸上那道太过明显的伤疤,双眼闪过一道警觉之光。
“那你说说,都听过我啥,我也想知道,社会上都怎么看待我杜铁龙。”
和那些小混混不同的是,杜铁龙现在已经是社会大哥级别的身份,能混到这一步光靠打打杀杀肯定是不行的,用杜铁龙常挂在嘴边上的话说,”打人砍人,要看对谁,有的人一定要真砍,就是那些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人,而对于那些只是不是太听话的,就要用假砍,点到为止,怕了就行了,求财不求命嘛。”
所以,按杜铁龙的这个思维逻辑,他并没有一到场就把聂云峰干个骨断筋折狼烟狗血,反而要通过观察和聊天,进一步摸清聂云峰的路数。
聂云峰不紧不慢地伸展开自己那条跛腿,在膝盖上揉了几下,然后说道:“杜大哥老家黑龙江五常县,就是大米最有名的那个地方。”
”嗯,没错,我黑龙江五常人,土生土长,这个谁都知道。”杜铁龙说到。
”九七年香港回归那年,好像是您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
聂云峰一边规整自己的那个帆布兜子,一边有板有眼地继续说。
“哦?”杜铁龙单眉一挑,看了聂云峰一眼,没有言语。
”因为第二年你到了国家第四所做了保密工作,几年都没有回家。”聂云峰说的这句话是一句
掩盖语,大庭广众之下,他要给杜铁龙留足面子。实际上第四所就是看守所,保密工作就是被羁押了。
“我说的对吗,杜大哥?”聂云峰面带微笑地看着杜铁龙。
“嘿,你小子,什么时候掏了我的老底了?”杜铁龙对面前这个泥瓦匠上来了兴致。
从看到聂云峰那一刻起,杜铁龙其实就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着某种特别的东西,只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判断。
杜铁龙一招手,跟着他最近位置的一个小弟立马跑到不远处搬来了一把椅子。
杜铁对聂云峰说:“看来你是没少摸我的底呀。小子,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呀就是一个泥瓦匠,我爹是,我也是。”
杜铁龙轻轻地点点头嗯了一声,他把屁股下面的椅子又往聂云峰近处挪了挪,二人四目相对的时候,聂云峰说到:“你现在住东湖苑小区里面的九号楼,六单元,在楼下买了两个车库。我说的都对吧哥。还有。我说的没错吧,杜大哥?”
杜铁龙此刻脸色逐渐开始僵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聂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