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把手里的烟屁股不紧不慢地塞在鞋子地下,然后把右手放到身后摸索了一下,突然,他从腰间抽出一条手指粗的钢丝锁,抡起来就向聂云峰太阳穴扫了过来。
可是,就在这零点零三秒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件更为突然的事。
几个混混刚要扑上去,准备一齐动手把地上这个乡巴佬干他个骨断筋折猪头狗脑,可是,却发现黄毛不知怎地,瞬间仰面朝天地倒在聂云峰怀里,脑袋被聂云峰紧紧夹在腋下,只有喉结露在外面。
聂云峰那把带着锯齿的钢制抹子,就贴在他的咽喉处。
黄毛用力扭动全身,双手抓狂般乱舞,可是,却丝毫不能撼动聂云峰铁索一般的臂膀,于是,小黄毛嘴里的怒骂只能变成含混不清的呜呜低吼,犹如一只被闷在麻袋里的野狗,等待着一场无情的绞杀。
黄毛的几个同伙正要上前营救,却见聂云峰颇具玩味地在用抹子的锯齿测量着小黄毛脖子,那情形,就跟要杀鸡杀狗没什么两样。
其中一个身穿花色夹克的家伙,拿着一根棒球棍,在聂云峰头顶瞄了几次准备砸下去,可最终还是在聂云峰杀机升腾却又漫不经心的眼神中一次次失去勇气,最终放弃退缩。
此刻,就在聂云峰的周围,人群已经乱作一团。聂云峰犹如处在人群中的一个雕像一般,只不过,他怀里抱着的不是刚刚诞生的耶稣,而是一个还需循化的红孩儿。
“去叫杜铁龙来说话。”
聂云峰一指那个操着棒球棍的小瘪三说:“你去。”
“好好好,你先别动手啊。”这小子说完,扔下棒球棍飞也似的跑去了。
此刻的黄毛已经全然没有力气挣扎,他被口鼻聂云峰夹在腋下,简直无法呼吸,腰被聂云峰的左膝盖顶着,更是没法转身。他是想咬咬不着,想踢踢不到,徒劳地挣扎了好一阵子,最后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竭。
为了脖子不被聂云峰折断,黄毛还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身体,否则,颈椎随时都有可能脱节。
此刻,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就像被一个磁铁圈吸附过来的铁屑一般,一泡尿的功夫,就已经围拢过来上百人,一个个的都想把脑袋削成个尖尖儿,好往里面钻看热闹。
这时候,一阵直击耳膜的汽车喇叭在圈外长鸣不止,人们的耳朵被震得发麻,纷纷退避。
“都看啥呢?”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响,人群外面有人大喝一声,接着是一连串的咒骂,登时把已经完全封闭的人圈撕开了一道裂缝,有几个躲闪慢的,当即被抽了嘴巴。
打头进到圈子里的是一个脸色清癯的黑大个,体格壮硕,眉毛倒立,满脸凶煞之气,一看就是个没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硬茬。
聂云峰循声望去,看见了黑大个心里知道他就是杜铁龙。
因为在这个劳务市场里只有两个人敢把汽车开到人行道上来,一个是主管劳务市场的劳动局长吴长顺,在这个山头地面,他相当于阳界的领导,另一个就是刚刚下车的杜铁龙,而他,则无异于冥界的判官。
见杜铁龙来了,聂云峰把夹在胳肢窝里面的黄毛脑袋转了一下顺手一推,黄毛被推出了好几米元,瘫坐在地上,然后,聂云峰收起了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