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几日前的阴霾,这一天,日光早早地悬挂天空,月白拉开新房子的窗帘,原本昏暗的房间霎时变得明亮,盛满了阳光。
阳光顺着玻璃的弧度照射在曾竹青脸上。某人不满地在床上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盖上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快起床!你忘了,今天要去参加若染和启瑜哥哥的婚礼。”月白气呼呼地拉开被子,只见刚刚还在熟睡的人现在正睁着眼盯着月白看。
“你醒着?”月白疑惑地问,接着打算从床边离开,说:“那赶紧起来吧,要迟到了。”
曾竹青却猛地伸出手抓住月白的手,月白措不及防,顺势坐在了床上,“你就这么关心你的启瑜哥哥?”竹青的声音里带着还未睡醒的嘶嘶哑哑的声音,带着醋意不满地说。
月白只当他刚睡醒有些懵,白了他一眼,“启瑜哥哥和李若染结婚了呀,你担心啥呀?”
但曾竹青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趁着月白坐在床边,抱着月白的手臂摩挲着,舍不得放手。月白挣不脱竹青的手臂,只好任由竹青抱着,想着等会儿去婚礼肯定要迟到了,“小孩子。”月白嘀咕了一声,正好被靠在旁边的竹青听见。
曾竹青惩罚性地亲了月白一口,惹得月白脸色羞怯地泛红,曾竹青心情颇好地抚摸着月白红得滴血的耳朵,俯下身凑近着低声说:“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月白没理他,这家伙每次从自己口中听到柳启瑜的名字都会这样惩罚自己,第一次的时候,自己还以为要那什么,闹了个大乌龙,没少被曾竹青嘲笑。
一想到自己被捉弄的黑历史,月白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推搡了曾竹青一把。但曾竹青看出自己的小媳妇儿有些生气,便讨好似的笑着说,“行了行了,我起床,我起床。”
稀薄如纱的光下,曾竹青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碎碎的光亮,如同平静的湖泊透射了阳光,他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妻子,一如当初。
*
等冯月白和曾竹青赶到的时候,李若染和柳启瑜的婚礼果然已经开始了。
大厅里坐满了人,都是新人们的亲朋好友。趁主持人还在维持秩序,月白牵着竹青的手,猫着腰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
竹青无奈得看着身边鬼鬼祟祟模样的小妻子,哭笑不得地说:“你看,还有人没进场呢,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你不懂,这叫隐藏自己。”月白依旧猫着腰,见曾竹青直挺挺地站着,扯了扯竹青的袖子,说,“你跟我一起蹲下。”
曾竹青瞥了一眼四周,见有人朝他们自己方向看,就知道自己和月白已经被别人发现了,可小妻子还在劲头上,没有注意到,曾竹青就乖巧地听着妻子的话,也猫着腰,和妻子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上。
坐定后,月白理了理自己凌乱地头发,曾竹青见状,自然地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顺便偷亲了月白红扑扑的脸颊。
“别亲啊,别人会看见的。”月白被某人偷袭,嗔怪道,顺便不好意思地把曾竹青嘴上白白的粉擦拭掉,刚刚模样,像极了吃了蛋糕没有擦嘴的样子。
月白忍着笑,问道:“你说,我们刚刚那样躲着,你应该不会被人认出吧?”
曾竹青漫不经心地朝之前方向望去,见那边的几个人神采飞扬地交流着,不时往自己方向看,转过头,实诚地认真回答说:“我觉得会。”
“啊?”月白愣了一下,四处张望说:“我怎么没有看见。”
“别乱看。”曾竹青用手掌轻轻托住月白的脑袋,“看婚礼。”
“哦。”月白听话地看着台上,这时,婚礼的乐曲响起,柳启瑜和他的父亲穿着西装严肃而紧张地站在前方,月白身侧后方的大门打开,李若染穿着一身简约而不失庄重的白色婚礼服缓缓踏步而来,这身婚礼服削弱了李若染原本清冷的气质,反而使得她变得更加平易近人,肩胛上露出的锁骨,隐隐约约透露出女人的妩媚和魅力。
一向清冷孤傲的李若染这时候却带着腼腆而紧张地微笑,难得看见李若染害羞的模样,月白不禁小声地发出喟叹:“天呐,若染好美。”只见李若染双眼专注的看着前方的新郎,仿佛此时此刻,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好想再结一次婚!”月白羡慕地说,双眼顺着李若染的方向看去,不出意外地看到身着水蓝色伴娘服的曾西和同样西装的曾东和曾南。
曾竹青听见后,不满地捏了捏妻子的手,说:“不准!”可惜月白没有听见,只顾两眼发光地盯着曾西身上的那套礼服。
曾竹青瞥了一眼小妻子炽热的眼神,带着浓浓醋意和委屈说:“难道我给你的婚礼不够美吗?”
“美啊!”月白快速地回答,“但我看到她们的那套伴娘服,我又心动了。”
曾竹青在心里默默地嘲笑了月白一番,哼,女人!
*
“诶,竹青,你把手拿开,我看不到了。”月白抱怨道,但眼睛前的手掌没有丝毫拿开的意思。曾竹青默默地看着新人亲吻结束后,才把手从月白眼前移开,月白瞪了竹青一眼,这时场内爆发出掌声,月白也积极地鼓起掌来。
“怕你伤心,你的启瑜哥哥。”曾竹青对小妻子解释道。
月白正在鼓着掌的手倏得停了下来,疑惑片刻后幡然醒悟,便立马示意曾竹青把头低下,等曾竹青和月白四目相对时,月白立马亲吻曾竹青的嘴唇,然后略带生气和心疼地说:“我只爱你,曾竹青。”
曾竹青被小妻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缓了片刻,无声地笑起来,他的小妻子,从来都是勇敢的人。
因为曾经自己对月白的放弃,虽然曾竹青不说,但内心还是多多少少没有安全感,会对月白产生无言的愧疚,即使月白已经是他的妻子。但月白……曾竹青看着面前笑靥如花但眼中隐藏着一丝担心和忧虑,现在,他觉得他的小妻子是真的很爱自己。
多亏了昔日情敌的婚礼,让竹青夫妇更加了解对方的心意。于是在酒席上,曾竹青也难得和柳启瑜碰了酒杯,聊了一些家常话。
“恭喜你和李若染。”曾竹青用淡淡的语气祝福道。知道曾竹青对他人的态度,月白不着痕迹地站在曾竹青前面,立马热情地碰了碰这一对新人的酒杯,夸赞道:“启瑜哥哥,你真的福气太好了,若染可是妥妥的大美人。”
柳启瑜也是见惯曾竹青的态度,用流利的中文大方地说:“谢谢你们的祝福。”李若染也笑意满满和善地点了点头,道了谢,边往曾东的方向走去。
“等下你要不要找曾南曾东聊一下?”月白问。
“聊什么?”曾竹青反倒问他的小妻子。
“当然是你们电竞行业的事情啊,我听说曾东现在的名声可堪比你当年。”月白说。
“我教的,”曾竹青面对月白夸赞别人心里有些不高兴,不着痕迹地邀功道,“不会差。”
“好吧好吧,那你不去了解一下?比如曾南的企业?”
“他的事情他自己有打算。”曾竹青用平静的口吻说。
“那……”月白围着曾竹青转,顺便从自助餐桌上拿走一杯香槟。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待一起。”曾竹青挑了挑眉,把月白手里的香槟拿走,“怀孕了,酒别喝。”
“我忘了……”月白吐了吐舌头,“才怀孕没多久,我都没什么感觉,你把我保护得太好了,不然的话,我还可以穿那件伴娘服……”月白抱怨道,但随着曾竹青严肃的眼神,声音约来越弱。
“就这个原因?”曾竹青见小妻子耷拉着头。
“啊?”月白没反应过来。
“你想和曾西去聊天,但是怕我一个人无聊,才一个劲让我去找曾东他们?”
曾竹青好气又好笑地见月白点了点头。
*
婚礼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能是怀孕的关系,月白感到十分困倦,头随着车的行驶一点一点的。等红绿灯停下,曾竹青调整了月白的姿势,想让她睡得安稳些。
突然,月白醒了过来,眼上还挂着几滴泪珠,激动地对不受任何影响还在整理妻子衣服的曾竹青说:“石石,你猜我刚刚梦见什么了?”
曾竹青顺着问:“梦见什么了?”
“今天是国庆和中秋节的双节日,对不对?”月白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曾竹青点了点头,只见月白带着自豪和骄傲,笑着说:“我梦见未来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强大,国泰民安,阖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