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跟妈妈一起去买菜吗？”
妈妈突然闯进我的房间问道，我慌忙得拿起旁边的英语书装模作样得看了起来。
“行了，别看了，一起去吧。”我连忙答应道，等妈妈给我关上门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潦潦草草得写完之后的事情便把它锁进柜子里。
这是我的秘密。
*
新年新气象。
明明才早上七点半，菜市场里就已经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了。形形色色的人们来来往往，大多都是大妈们穿着俏丽的棉衣，挎着个菜篮子，在湿哒哒的路上踱步来踱步去。
大妈们和摊位的大爷讨价还价，喧嚣的声音差点没把头上的天花板给掀翻。若是平时，我一定会绕着她们走，但今日这种热闹的场景给了我一种在生活中的真实感。
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生活本味。
我心里平静了许多，我没想到昨晚的梦带给我的影响这么大。
只是，关于曾竹青的事……
我正想着怎么和曾竹青解释和道歉，另一边妈妈已经在一个摊位停下，蹲着挑拣摊位上的蔬菜。
我站在旁边乖乖地等着妈妈，对于我这个对蔬菜水果不会分辨好坏的女儿来说，妈妈已经不把挑到好菜的希望放在我身上了。
但我也没闲着，心里一直在补救办法。而我现在才发现，我和曾竹青近日的关系就一直僵持在道歉和不道歉。
到这个时候，我突然怀疑我自己，对曾竹青的喜欢是不是只是被他的外貌吸引，一时的头脑发热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的喜欢会不会太廉价？
而且，我真的是喜欢吗？
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和曾竹青道歉。
这一边，在我做好决定后，妈妈已经付好钱准备朝下一个摊位走去。我急急忙忙跑到她身边接过袋子，生怕她忘记我这个闺女。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不断得购买食材，期间妈妈遇上几个同事，寒暄了一番，好在这几日没有考过试，问些成绩还问不出个什么，但这些熟人见面第一句无一不是“你女儿长得很高啊！”“多结实一姑娘！”
甚至其中一个人还调侃道：“你女儿长得这么高，以后找对象就难喽。”
我表面微笑得看着这些女人，心里其实不断得在嘀咕：也没吃你们家大米啊……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话无形之中给我铐上了枷锁，让我自己对外貌，对身高产生了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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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到了家，我伸了伸懒腰，这么一路走下来，我的腿竟然感到酸痛。
“你以为买菜容易啊，”妈妈没好气得说，“行了，来帮我洗个菜，洗完后你就可以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了。”
“行啊。”我爽快得答应。
把蚕豆剥了有半盘的时候，我朝厨房里忙碌的妈妈说：“妈，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干嘛去？”妈妈回答得很快。
“今天不是元宵吗，我给桑桑送点礼物。”我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行啊，你去呗，正好我下午和你爸给你们买点衣服。”妈妈走到我面前，“你这蚕豆剥完了没？”
“还差一点点，”我加快了手速，“但是我没钱。”
“给你！”妈妈骂骂咧咧得给了我一张红色的，“就知道花钱，不给我赚点。”
“不会乱花的，多了还你，”我小心翼翼地把钱放在兜里，“对了，爸爸还在睡觉啊？”
“让你爸睡吧，难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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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剥完蚕豆又洗了一篮子小青菜，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我回到房间，把讨来的钱从兜里拿出来，夹在我的日记本里，又从另一个抽屉拿了张绿色的。
我叹了口气，最近花钱花得有点多，得省点，但给曾竹青买的道歉礼物还是不能少的。
至于说下午去看桑桑自然是假的，桑桑这几天和家人出去旅游了，怎么可能还在家里。
我寻思着自己的演技连我妈妈都看不出来，也没个破绽啊，怎么曾竹青听我声音就知道我不是在说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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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爸妈都出门了，我才慢吞吞得出门。
坐上公交车，望着窗外渐渐变得熟悉的景色，我发觉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因为过年又是雪天，在这种小街上，是没有什么行人的。
等下了车，目之所及，许多小店铺都关了门，连之前常见翻寻垃圾桶的阿猫阿狗都不见踪影。
我朝手心哈了一口气，给冻得通红的手一些暖气。
缓了一会儿，我便径直走进一家本地人的店铺，店铺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位老爷爷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跟着哼唱。
我没有多加打扰，朝卖手套的地方走去，一眼就看中了一双深蓝色的有白色条纹的手套。
和上次的围巾很配呢，我心里想。
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适合男生戴的，就到柜台付了钱。
“你是不是石石的朋友？”我把正沉迷于戏曲的老爷爷叫起来，老爷爷盯了我一会儿，冷不丁地说道。
石石还是实实还是诗诗？小名还是名字里带“shi”字的？
我没有听懂，立马回到：“不是。”
老爷爷没有多说，便给我装好袋子，递给我的时候，沉默已久的他有开口说：“买手套给他还说不是。”
老爷爷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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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破旧的小屋子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想要叩门但是又把手放了下来。
我这样冒冒然然地到他家里会不会显得没有礼貌，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拒绝的人是我，道歉的人又是我。
但是不道歉吧，我们维持几天的友谊很可能就就此结束了，而我又不愿意放弃……
家里静悄悄的，外头更是安静，我站在外面思考良久，最后还是一个喷嚏惊动了里面的人。
我的心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一开门，是曾东木讷讷的表情，身后还跟着一脸惺忪没睡醒模样的曾北以及依旧安静的曾西。
我下意识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伸长脖子朝里面很快，但是显然，曾竹青不在家。
很快曾北恢复精神，扑到我怀里；曾西也牵住我的手，拉着我进屋；曾东则是贴心得关上门，避免了外面冷彻的风。
曾北一进门一张小嘴就没有停过，“姐姐，你是不是来找曾哥哥的？他们今天要打比赛咧！姐姐，你要不要去找他，他和曾南在一起呢！”
我从曾北话里听到一些讯息，而这时我在曾北叽叽喳喳的欢闹声中勉强听到了曾西小声得对我说：“姐姐，你的手，好冷。”
“手搓搓就好了。”我笑着摸摸曾西的脑袋，这个小女孩很细心。
“所以，姐姐，你带我们去找曾哥哥吧！”曾北兴奋得说，“我和曾西从没有看过曾哥哥打比赛，他说今天会带我们去，可是他又忘记了！还让曾东看着我们。”
“你们曾哥哥是在打什么比赛啊，说不定太危险了，他才不让你们去。”我安慰道，“不如我在这里陪你们一会儿吧。”
“不要！”曾北闹着脾气说，“曾哥哥就只是在电脑上打，叫什么电机？”她揪着头发想了一会儿，“对对对，就是电机，一点也不危险！”
“是电竞，笨蛋！”一直沉默的曾东突然出口说道。
“呜呜，姐姐，曾东骂我！”曾北不开心得指着曾东朝我说。
曾东没有理会她，冷冷地不再说一句话，那神情像极了冷漠时候的曾竹青。
曾东的话无疑打击了曾北幼小的心灵，她“咿咿呀呀”得哭个不停，说今天一定要去看比赛。
我磨破了嘴皮子，面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的哭闹，我也实在没辙，最后只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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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一行四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一手牵着曾北一手牵着曾西，身边还跟着个曾东。
我突然后悔了，我想曾竹青拒绝曾北她们去看比赛一定什么特殊的理由，现在我把她们带出来来看他的比赛，这比冒冒然然地去他家还要严重。
于是我停下来，蹲在眉笑眼开的曾北面前，说：“小北，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曾哥哥说不定已经比完赛要回家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个网吧，对不对？”
曾北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泪眼汪汪，说：“姐姐骗人，而且曾哥哥说了，他今天要好晚回家，还有曾东知道在哪里，他去过好几次！”
我心里感叹女孩子变脸的速度是从小就培养的吗？
这下我是真的没辙了，被曾北一双眼睛直直得盯着内心发虚的我看了看其他俩人，想问问其他两个人的意见，曾西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对去不去网吧无所谓，但曾东这双炽热的像见到宝藏似的发亮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