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正值大好年华的少年少女纷踏而出,我叔和我婶就是那样相遇的,正如“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他们迅速陷入爱河,爱得轰轰烈烈,导致他们决定步入婚姻殿堂的是我叔因为年少轻狂,打架斗殴进了拘留所,我婶不管不顾愣是看望陪伴,犹如望夫石,终将我叔盼了出来,两人喜结良缘,本应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谁知花无百日红,在我叔有了一子一女以后,我婶不知道什么原因染上了毒瘾,温馨幸福的家里从此充满了硝烟,只零破碎!
可怜我弟我妹,看着父母的争吵,瑟缩作一团!我婶更是越发没有理智,毒瘾发作时她就是一个魔鬼,家里能卖的都拿去卖了也堵不上她这个无底洞,锅碗瓢盆也都被摔了所剩无几,姐弟俩成了她发泄的沙包,动不动就鼻青脸肿,语言辱骂也成了家常便饭,比一日三餐更准时准点!她对孩子的暴力终于刺激了我叔的血性,将拳头挥向了昔日的爱人!尚且能够维持的平衡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破,我婶开始整日整夜不回家,彻底放飞了自我。
家里孩子嗷嗷待哺,家庭风雨飘零,我叔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我婶,俩人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再次听到我婶的消息是一个月后,我叔正在工地上扛水泥。
“跟你们说啊,昨晚我去那地方了,有个新来的娘们儿长得特别漂亮,还特别带劲儿。”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满口黄牙的青年,说话时他眼里闪着光,仿佛在回味什么!
“哪儿呢哪儿呢,哥们儿不厚道,吃独食也不叫上我们!”边上一伙子也跟着起哄,只有我叔低着头,她媳妇儿以前也很漂亮,还特别爱他,为了他还连学都不上了!可她却打她了,我叔越想越难受,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到我婶身边。可理智告诉他,家里还有俩孩子等着他投喂!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瘦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跟吸毒似的!”黄牙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这些老光棍连媳妇都说不上一个,有那种地方给兄弟们解解馋不挺好吗?你还挑肥拣瘦,按我说啊,就是得病的我也敢!”旁边的话开始不堪入耳。
“你们就不能含蓄点!”我叔忍无可忍!这种事怎么能张口就说。
“哎,兄弟,我们比不得你,你是有媳妇的人啊,不过,你多久没见过你媳妇了?”黄牙语气一半羡慕一半讥讽,这小子不就脸比自己好看一点,怎么就能说上媳妇!不过好在他那媳妇如今形同虚设!想着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坏笑:“兄弟,不如今晚我带你去乐呵乐呵。”
我叔掀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滚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吸毒不回家的媳妇。可是不回家又怎样,媳妇就是媳妇,是他们羡慕不来的媳妇!
我叔嘴角久违的勾起一丝浅笑,今晚哄哄她吧,以前也是他哄她的!她们该和好了!
“我要回家陪媳妇!”想通以后的叔整个人一松,浑身充满了力气,虽然扛水泥很累,他愣是像感觉不到辛苦一样,一到下班就火急火燎的冲了回去,按照以往,他必定是要加班的!
回家的心有多雀跃,眼前的场景就有多逼人如地狱!
俩人的床上此时躺着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对于突然出现的丈夫,我婶没有一丝察觉:“这次,你可要多给人家一点,上次的那点东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她本就长得娇媚,刻意嗲着嗓子更是柔得滴水,引人犯罪,床上的男人哪里受得住,连连说了几句好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我叔从来就不是软柿子,更何况他头上的大草原都能牧马了,他若还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于是乎家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杀猪声。
我婶扯了一张床单裹在身上,冷眼旁观,到两个男人都挂了彩以后才喝了一声“住手”。
“你有什么权利管我?”我婶指着我叔。
“我是你男人,你说我有没有权利。”我叔怒极,脸色肿胀成酱紫色。
“男人!”我婶玩味一笑,“我现在男人可多了!哦,你工地上的同事昨晚也成了我男人,虽然牙黄口臭,可是大方啊!我喜欢!”
我婶的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他们讨论的居然是自己媳妇,他媳妇居然为了钱出卖身体!我叔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想杀人。揪着我婶的头发却始终下不去手,他之前打过她一次就已经后悔了!
“你打啊,你打死我啊,你就是个懦夫,孬种,活该被戴绿帽子!”我婶狰狞着笑,发丝粘在脸上,狼狈不堪!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叔语气满满的无力。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没钱给我,还不准我自给自足了吗?我告诉你,我靠睡男人也能吸得起,我再也不用你施舍了。”我婶声嘶力竭。
我叔用力吸了一口气,压下蠢蠢欲动的坏脾气:“我们去戒毒所吧,咱把毒戒了,嗯?”
“戒毒!哈哈哈…”我婶不为所动,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我为什么要戒,我现在不好吗,每天都轻松自在,无忧无虑!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做你家的老妈子!我多幸福,我不要戒!”
“那孩子们呢,你也不要了吗?”
“孩子?那是你的种,与我何干。”我婶的话犹如尖刀狠狠地插在我叔的胸膛。最后他挣扎着问出口:“那你想如何?”
“当然是离婚,你别影响我风流快活!”没有一丝犹豫,我婶直接掐断两人的姻缘。
“那就离吧!”叔终于妥协,如果是她想要的,那他成全她。
见我叔答应,我婶毫不避讳的当着两个男人就换起衣服来。最后在我叔面前挽着那男人扬长而去。
独留我叔呆坐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好自己就去了民政局,工作人员再三确认两人是要离婚后,在本本上盖上了章,我叔从已婚男人变成了失婚男人!本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两人以后必定再无交集,谁知一个星期以后我叔就接到了让他认领尸体的电话。
他火急火燎的跑过去,看到的就是一脸恬静的我婶,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一般。
“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估计去世一个星期了,你办一下手续就领回去,让她早日入土为安吧。”
我叔对于警察的话充耳不闻,颤抖着手去触碰我婶的脸。好像全然闻不到那散发出的阵阵臭味。
“她怎么死的?”如果有人害了她,他跟他拼命。
“这房子应该租了有一段时间了,领居们对她都很熟,可是发现一个星期以前她哭着回来以后就没再出过门就报了警。”警察说着递给他一封信,“这个应该是写给你的。”
信封上没有署名,叔拆开后再也忍不住嚎啕出声。
信上说:“可怜我儿从此没有娘!对不起。”
信上说:“毒可以戒,可这肮脏的身体怎么办?”
信上说:“我脏,我不想脏了你和孩子!”
信上说:“我不怨你,只怪造化弄人。”
…………………
我叔平静的安葬了我婶,安顿好孩子,在一天早上离开了。
信上还有一句“下辈子一定要找到我,别再弄丢了”。
他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