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蝉山上的白露和紫玉正在与熄颜和战天激战,而魔界其他魔山的长老魔兵们此时也聚在了林外,见到此情此景,根本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紫玉与战天道:“快将他们放出来,不然今日不只是金蝉山要化为灰烬,就连整个天魔山也要被夷为平地”
“笑话,即便是神族又如何,进了虚空之中便别想出来了”
紫玉狠厉道:“找死”
他的紫宵剑紫光闪烁,与战天的鹰雷爪刀兵相接的时候铮铮作响,紫宵剑闪烁的紫光带有腐蚀之力,战天的鹰雷爪虽然有浓厚的魔气护佑,但相比与神族的的兵器还是落于下风,紫玉几个凌厉的剑势扫过,招招压制战天的鹰雷爪,战天勉强接下他的剑压,不断的后退,身后的食魂树没有先死于罗九放的一把火而是受制于紫玉剑上浓重的腐蚀之气,而被腐蚀至枯萎。
战天腰上缠有魔界的魔链,魔链的尾端连着箭锥,魔链从他腰间散开,带着箭锥,像是蜘蛛吐丝一般,从四面八方结成一张迷网,将紫玉困在其中,紫玉甩出袖中的金簇箭,密密麻麻的击打着缠绕而来的魔链。
在魔链收绞的间隙,他跳开包围,从中闪了出来,持紫宵剑凌空砍下,战天跳开紫玉从空中砍下的一剑,向后退了几步,从袖中抽出一个黑色羽毛装饰的扇子,对着紫玉一扇,一阵由魔火形成的漩涡圈旋转的向着紫玉而去,周围着了火的食魂树,反而由于这凌厉的火漩涡形成的风而被吹灭。
紫玉看到那黑羽扇子的时候,便心知那是魔界的第一宝物魔羽扇,扇出的风中带火,狠厉无比,且漩涡之中还带着无形的钢丝细线,随着漩涡的袭击,会将所过之处一切东西切断割碎,最后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紫玉并没有硬闯那火漩涡,而是避开他的攻击,从另一个方向攻向战天,可那火旋涡似乎长了眼睛,即便紫玉调转了方向,他也能准确的跟在他身后,而战天对他的攻击并没有减弱,而是一连又扇了几扇,一时间各个方向都有火旋涡堵住了紫玉的去路。
而另一边白露正与熄颜打的激烈,白露道:“不得不说,你这个女子当真是翻脸无情啊,那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但若恨上一个人,转变的又相当彻底,不给别人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这种性子倒是有可取之处,因为把对自己的伤害降低到了最小,只要有足够恨他便不会心痛,可这般性子实在好被人利用”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凌夜已经玩弄了我两次,这次我不会再原谅他了”
“玩弄你?凭他那般对罗九,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些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吗?”
白露未把全部的话说出来,因为事到如今,真相若是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她必不会信,凌夜这次不得已的欺骗,只能让他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唯一只能引导她让她自己发现事情的端倪。
“这么说是我自作多情了,哼,难道自作多情的人便活该被骗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免得日后后悔,凌夜现在可是被那叫做虚空的地方吸入进去不知所踪,你难道真的想让他死吗?”
“被吸入进虚空的可不只有他,还有阳离,和他最爱的人一起死不是很好吗”
说着她一记赤焰鞭甩向白露,白露迅速跳开,手起几个风刃砍向熄颜,熄颜没有硬接,在空中左右横跳,避开这些风刃,就在她跳跃的过程中,她手腕上的蚀月环突然脱落了,熄颜看着那蚀月环,冷笑一声,看来他在虚空中还能想着将手上的蚀月环解开,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死的,担心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事。
她眼神又变的狠厉,向着白露发起猛烈的攻击。
在虚空中的罗九,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了有多长时间,她试过用火法照亮周围的黑暗,可这里是世外之地,她的火法不起作用,她心里很慌,也许这样他和凌夜面对面的错过互相之间都不知。
黑暗中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突然汗毛一耸,但紧接着又惊又喜的反握住那人的手,她抬手抚上那人的脸,他的高度比她熟悉的高度要高上许多,她抬高了手腕,抚上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是他。
“是我”他清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阳离手握成拳,轻轻打在他的肩膀上,却又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她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在不住的抖动着。
“你哭了?”
她声音颤抖的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这么好的你,若是被我弄丢了,找不见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
“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目的,只有我不知道,像个笨蛋一样被你们骗的好苦,知不知道我有多自责、多懊悔、多自卑,多担心我......配不上你的爱”
“哪有什么配不上之说,不过是你走丢了一段时间,我去找你罢了,这次我也是迫不得已,若非如此,你的幽精怎肯回到你的体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你保证,以后无论什么原因,再不可瞒我”
凌夜抚着她的背轻声道:“好,我保证”
阳离有些难为情的擦了擦眼泪,凌夜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哭呢,从前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一般人都会觉得不好与你接近”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那里的跳动,砰,砰,砰,异常清晰,那里的声音自从见到了凌夜之后便不再发声了,她已经完完全全的与自己结合为了一体,“也许她回来之后,我的情感不再缺失,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又都回来了,刚刚突然觉得很伤心却又很安心,眼泪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这般看来倒是歪打正着,倒是不用再去六界转世了重铸幽精了”
阳离点点头,“也不知我们在这虚空中呆了多久,这里时间的流逝是否和外面的一样,我没有来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一个人又是怎么度过这黑暗的”
凌夜从袖中掏出一个置魂珠道:“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他呢”
“这是......?”
“桐泽的残魂”
“果真他的最后一魂在这世外之地”
“六界八荒都找过了,他的魂魄依然不全,唯一的可能便是在这里了”
阳离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你是故意让战天打开的虚空,害我白担心你,跟着你跑进来”
凌夜颇有些尴尬的摸摸额头,“其实也不能这么说,难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阳离心想,刚刚明明他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对他却差点迎面错失,“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本身就是黑暗里的光,在黑暗之中你看不见我,可是自从你踏入虚空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在注视着你,只是这里的空间十分扭曲,我在远处喊你,你无法听见,有时候我看见你就在我的前方,可是再走一步你却又在远方,我花了好长时间来找你,直到我走到你的面前,握住你的手,并且让我知道了,你有多在乎我”
阳离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有些难为情,“这么说你知道如何出去的办法了?”
“其实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其实有些后悔你会跟着我进来,因为我不确定这个办法一定可以出去”
阳离举起手中合为一体的一刀一剑,“它既然能带我进来,应该也能带我们出去吧”
“这刀剑的材料其实是女娲补天时留下的补天石,上面灌注有远古时期的法力,所以和魔殇剑一样,可以劈裂这虚空与寻常世界间的缝隙”
阳离偏头看着他,怀疑难道他从她转世去人界时就已经布好了局?
“只不过,这只是双重保险,我原先的办法是用这个......”
他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一手搭在阳离的腰上抱紧她,“这个应该可以带我们出去”
阳离感觉她和凌夜在虚空中在快速移动,向着这扭曲的黑暗的出口处移动。
“这是......?”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潘楼的时候吗,那时有人用青蚨还钱的法子想吃白食又不舍银子被我们抓住,我只是受其启发,将母青蚨的血袋放置在胸口处,又将一袋子青蚨留在了外面,母青蚨思念子青蚨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母青蚨身边去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法子在虚空当中会否失灵,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幸运可行的”
金蝉山的打斗场之中,有一些原先暗藏在草丛中的子青蚨在激动的跳动着,他们似乎感受到某些指引,变得异常兴奋雀跃。
一瞬间,周围景物丝毫没有发生变化,凌夜和阳离一如他们突如其然的消失一般,又突如其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白露见他们平安出来,顾不上与熄颜恋战,连忙回到了他们的身边,笑道:“就知道你有办法,果然不用我们担心,那个可拿到了”
凌夜微微颔首,白露便知阿泽的魂回来了。
紫玉也不与战天恋战,退回到了他们的身边,道:“先前熄颜想要带走阿香的尸身时,我用了置物术,她带走的不过是替换的花环罢了,只不过先前乐容的尸身被她带走了,好在保存的还很完好”
凌夜先前在林中时,用手指尖发出了一粒冰晶插在树上作为记号,以让紫玉获取熄颜藏物的位置,他和紫玉的配合倒也是颇为默契。
战天见他们能够平安出来,虽然心中有着没有能在虚空中解决掉他们的怒气,但他的另一个目的也达到了,那便是让熄颜彻底看清了凌夜的真面目,让她知道谁才是肯为她付出一切,永不会背叛她的人。
他道:“不愧是夜神,即便是坠入虚空之中,也能有办法出来,是本尊小看你了,不过这般看来夜神之所以能落入虚空之中还有许多本尊不知道的隐情啊”
熄颜紧紧握着赤焰鞭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凌夜道:“多亏魔尊赐教,否则我竟不知原来这六界八荒之外还有这么一处神秘之地”
熄颜紧咬着唇道:“凌夜,你对我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凌夜直视她的眼睛,真诚的对她说道:“对于我故意留在你身边以激阿离的幽精回到她体内之事,我承认是我利用了你,也因此对你致以歉意”他缓缓的低下头道:“抱歉”
接着又道:“可是其他事情包括阿离,我们都不曾伤害你,你对我们的误会已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解释的清楚的,只望你能留心身边之人,有些时候最深的伤害往往是来自身边的人而不是一个距你很远的人”
熄颜自嘲的笑着,姣好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夜神真是好手段啊,这个时候都不忘挑拨,只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紧握着赤焰鞭,若不是战天拉住她的手腕,她当真便冲了过去,战天摇摇头,低声道:“对方现在可是四个魂灵健全的神魂,即便拉上我魔界所有的魔都不一定能够阻止他们,明知不可行而为之,最后只是撞得自己头破血流,却奈何不了他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再忍一忍,必有我们反击的时候”
熄颜虽然现在很想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但心里也知道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没有任何意义,她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战天道:“今日得以目睹日神魂灵齐聚,实乃我六界之福,想必五神复位之时指日可待,本尊这里便先恭候了”
白露阴阳怪气的道:“多谢魔尊好意,魔尊尽心尽力的为神族聚集境神之魂还未及多谢,六界平安也有魔界的一份力啊”
“自是应该”
紫玉道:“难得我们四个重聚,若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可要叙叙旧,便不久留了”
战天微微拱手,道了一声请。
四人随即化作四道光影,消失在金蝉山上,他们走后,金蝉山上空下了一场雨,是凌夜起的水法,这六界之中每一方土地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金蝉山上有金蝉、有食魂树,还有其他的生灵,要维护一方的平衡,这火也该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