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北方的雪灾依旧连绵不断啊,长此以往,来年的收成怕是不足。”
“皇上,龟兹一战始于冬季,龟兹秘术不亚于南疆,若是等到开春,龟兹起用秘术,恐怕我们就不会这么顺利了,不如趁着当下龟兹愿意求和,各退一步,就此罢手。”
朝堂之上,大臣们大都主张接受龟兹的求和,与其停战。南宫漠辰心中烦闷,他的确想灭了龟兹,但形势所迫,龟兹如今也只剩一座城,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南宫漠辰摆了摆手,对礼部尚书说“既然众卿都认为停战利大于弊,那就通知龟兹,接受求和。”
此时龟兹一方,古色古香的妆台前,一位妙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若隐若现的罥烟眉,微颤的睫毛下一双秋水无尘的黑色瞳孔,冰冷而又迷幻。雪光萦绕般的肌肤,微抿的薄唇似是薄情,眉间一朵血红的曼珠沙华,冰冷的气质中透着一丝妖冶。身着一袭素白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了几片祥云,裙摆处满是云图。
“圣女,咱们该启程了。”一个同样龟兹打扮的侍女进来。
那女子将蔻丹涂在了指甲之上,手上的宝石妖艳夺目。冰冷而又令人沉醉的声音响起,“龟兹皇帝果然是个脓包,自己丢了这么多城池,还要我去替他夺回来。若当初我坐这个位子,定然不会生出像楚南这样的蠢货!”
“您是龟兹的圣女,是龟兹子民的信仰。皇帝的威望也不及您呢,当年您修习秘术,如今就连皇帝也不及您呢!”
女子冷冷一笑,“及我?就他也配!蠢钝如猪的脑子,也只知道割地了。”女子将蔻丹细细涂完后,搭着侍女的手起身。
女子的脚踝上系了一个银铃,走起路来叮叮咚咚,有节奏地晃动如同魔力,勾人心魄。
“伊诺,走吧。”
鸾鸣宫内,慕容云宓看着宫外凌府的来信,准确地说,应该是凌寒的信。慕容云宓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凌表兄顾念安和,想入宫探望。可她虽和南宫漠辰提过,但总归在明面上也没什么关系,凌寒也没什么理由探望。
侍书看慕容云宓的神情,似乎是不想理会,“娘娘,这信.......”慕容云宓看了一眼侍书,“先搁着吧,本宫不回信,他也就知道本宫的意思了。”
众嫔妃一早就到了鸾鸣宫请安,杨令颐率先开口,“听说龟兹一战,皇上接受了龟兹的求和。”柳凝香轻笑,“漪贵妃可还听说了龟兹还要送一名女子入宫呢!”柳凝香斜倚在沉香木椅上,似笑非笑看着杨令颐。柳凝香的父亲,在龟兹一战中战功赫赫,她复位荣妃的旨意已经下来了。
月御如因杏仁酥一事恨极了柳凝香,却又无计可施,阴阳怪气开口,“呦,荣妃是心里不乐意了吧,不如等那龟兹女子来了,荣妃直接赐一副毒药,左右是战败之国的女子,也不必小心翼翼陷害了。”
“行了!都说什么无稽之谈!”慕容云宓从内室出来,坐上正位。
月御如狠狠剜了柳凝香一眼,别过头去,不再言语了。陆皓雪看着屋中的炭盆不多,盈盈开口,“皇后娘娘屋子里的炭火怎么点得这样少,还没有臣妾宫中的炭火多,皇后娘娘可别冻坏了。”
还不等慕容云宓说话,霍无双抢过了话茬,“得了吧,敏昭容这话说的,知道的以为你是关心皇后娘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显摆自己得宠呢!”
陆皓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连忙起身,“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本宫知道,你坐下吧,本宫怕热,炭盆太多,难免心浮气躁。”慕容云宓抿了一口庐山云雾,淡淡说到。
“对了,云婕妤前几日得了风寒,如今可好些了?”慕容云宓看霍倾人一直未说话,关心说到。“多谢皇后娘娘挂怀,臣妾如今已经大好了。”
霍无双又不顾身份开口,“姐姐得皇上皇后娘娘惦念,妹妹真是羡慕。”
慕容云宓皱了皱眉,“璟嫔,皇上看你如今知进退才给了你嫔位,千万不可说出与身份不符的话来。”
霍无双不情愿答“是。”
慕容云宓接着说,“龟兹进献的女子不日就会抵达京城,若是进了后宫,大家都要和睦相处,若有坏心,本宫决不轻饶。”
慕容云宓心烦,表面上是花团锦簇的美好,私底下到底有什么弯弯肠子谁也不知道,不过都是面具罢了,繁华褪尽,不过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