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这是一个名将辈出的时代,混乱不堪,仁义道德撞上了金戈铁马,无数后世文人痛心疾首,但不得不承认,因碰撞而精彩!
燕历定鼎十一年,燕京城烟雨朦胧,碧波亭中,英雄宴正值高潮,亭中人皆着便服,不过神态各异,有人高冠博带,衣衫风流;有人腰配宝刀,气势雄浑;有人身着朴素道袍,有出尘之气……但无论如何,在座各人皆未超过三十岁,好一群青年才俊!更令人惊奇的是居首位的居然是一个才及冠的少年,身着白袍,腰间仅系一块玉佩,便再无它物,那玉粗看无甚出奇,但再仔细打量竟然是通体纯白,朱组绶的七寸信圭,这可惊人了,要知道《礼记卷四十二·杂记第二十一之二》中如此解释:“赞大行曰;‘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子男五寸,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半寸,玉也。”另外前朝《舆服志》中对于不同身份等级佩戴的玉器颜色以及绶带的颜色都有明确的规定:“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子佩瓀玟而缊组绶。”虽说近百年乱世纷争,社会秩序混乱,典章制度废弛,但在贵族阶层还是十分重视的,如此一来这个少年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门下省左仆射鹿洞明次子鹿荷,相传鹿荷出生之时正是十月,一般人家荷花早已败尽,而鹿家以一塘紫金莲享誉官场,紫金莲——正如其名,其色紫金,紫金是释教之尊贵色,紫代法身德,金代表般若德,莲代表解脱德,佛而成就以上三种功德,又名三德秘藏,鹿家紫金莲更是殊异,不但花瓣硕大娇媚却不失端庄,而且花期更长,一般莲花一般盛放于六七月,枯萎于八月,紫金莲花期稍长但一般于九月便已是满池残荷,鹿家紫金莲却可以在十月才完全枯萎故有“八风吹不动,独坐紫金莲”的美誉。但鹿荷出生那日,原本凋零殆尽的荷花,蓦然间怒放出铺满整座湖面的一大片紫金莲花,不似人间物,恍恍惚惚,摇曳生姿。一时间京城轰动,引得户,吏部尚书两位大佬联袂前来,更有传言说先皇更是微服私访鹿府,不但与“一在文坛一入仕”鹿家二老相谈甚欢,更是对鹿洞明的谈吐气度赞赏有佳,最后更是亲自为才出生几天的鹿家次子亲自起名鹿荷。传的有鼻子有眼,而且皇家也不曾出面否认,后续发展更是佐证了这一传言——鹿洞明仅用二十年,便从户部正五品的度支主事,先一跃成为正四品的户部给事,燕国分设吏、户、礼、兵、刑、工六科给事中掌侍从规谏,稽察六部之弊误,有驳正制敕违失之权,可谓“位卑权重”,任职三年,再升迁户部左侍郎,一做便是十几年,虽说是左侍郎,但因户部尚书年事已高,右侍郎无论身世学识皆远不如鹿洞明,故唯其马首是瞻,实际上与尚书无异,一人把持户部大权,近日更是擢为门下省左仆射,英雄会虽说是天下英才相聚一堂,但鹿荷在鹿洞明明确担任门下省左仆射之后举办,未尝就没有为其父庆祝之意。鹿洞明五十来岁便已经官至“宰相”,大道坦途,可令人吃惊的是鹿荷竟然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十五岁中举人,十八岁进士及第,高中榜眼,险些便是史无前例的连中三元,要说史无前例也确实如此,比较燕国先帝时开始改制,不但人死政不改,当今皇帝更是发扬光大,吸取南方各国经验,推出科举制度,创立国子监,崇文馆,一时间舆论漫天,燕国地处北方以武立国,一直被其他各国说成莽夫当政,以至于此举一出,被其他各国笑话为沐猴而冠,不但国外如此,国内也是质疑声不断,燕国北临草原,南接齐国,西面魏国,乃四战之地,如此尚文,难免会削弱尚武的风气,燕国国力本就不强,若是再失去彪烈武风,如何立足?边关大将段猛更是不屑的说道:“这些文官干的鸟事?我一个就打他们一百个,让他们来边境别说守城,怕是光看见个死人便吓个半死了吧!”但在当今皇帝和中书令坚决推行下,各地反对声音纷纷平息,结果证明效果显著——原本民生凋敝的燕国开始有了国富民强的气象,近几年更是有了文人制政,武人领兵相得益彰味道,那些桀骜不驯的边关武将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有了那些文官大老爷们,打仗打的确实是舒服多了,起码不用饿着肚子还得去骗手下兄弟说打完发军饷了,然后空着肚子上战场,狗日的这一回两回还行,次数多了也就没人信了,还有老子堂堂实权校尉他妈的差点甲胄都配不齐,他奶奶的说多了都是泪呀!现在好了,粮草督运来负责这些,不但井井有条不说,还又快又准确,就两字舒坦!基于此燕国首次科举考试应运而生,此前一直翘首以盼的士子们,苦苦寻求门路却始终不得其道的寒士纷纷参与,希冀着能鲤鱼跃龙门,货与帝王家,可以说此举网罗了天下士子,因此这个榜眼含金量之高,可见一斑,况且鹿荷当时尚未及冠,天子未尝就没有雕琢之意,怕鹿荷年少轻狂,志得意满毁去这块璞玉。殿试后皇帝亲自赐玉,一时间“鹿家荷花”“莲花二郎”的美誉传遍京城,那玉便是此刻鹿荷所配之玉。
鹿荷猛然起身,环顾四周,在座所有人都望向他,鹿荷双手捧杯,遥敬天地,神采飞扬,朗声道:“大燕崛起,峥嵘初现,谁愿与我鹿荷共创万世基业!”在座众人纷纷起身,皆是意气风发。
“慕容白羽愿为大燕筑万世基业”
“黄文福愿为大燕筑万世基业”
“李敢愿为大燕筑万世基业”
“王藩愿为大燕筑万世基业”
有士子,有武将,有道士……似乎天下英豪皆在此地,声撼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