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很快就过去了,主要是王康没见过王念慈,便抱了好一会,还给了一个金项圈。
王蔷看了眼王恪,给他夹了一块狮子头:“兄长,试一试这狮子头。”
王恪也给她夹了一块松鼠桂鱼:“妹妹喜欢鱼肉,多吃些。”
宁愫羽看着他俩这样,觉得怪别扭,想说话,却被王康拦下了,王康给王薇和王恒也都夹了菜,问了王恒功课。王恒看了眼王蔷:“恒儿想去秋祁山,跟大姐姐一样。”
宁愫羽笑了:“蔷儿六岁就去了,在秋祁山待了十年才能回来,你还想去秋祁山?”
“想!”王恒没有片刻犹豫,“大姐姐很好,大姐姐那天很厉害!”许娘子打断了他,笑着说话:“恒儿还是孩子,童言无忌。”
“恒儿这么喜欢秋祁吗?薇薇姐姐比较喜欢在平江城,平江城多好,在这舒服极了!”
大家说说笑笑好久,过了晚饭后,王恪让钱晋楚先带王念慈回鸿禧堂,留王蔷到小花厅说话。
“为兄先在这里给妹妹赔不是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兄长不会害你。”
“兄长这话过了,王蔷也有错在先,没能领会兄长深意,要误了兄长大事。”
“唉。蔷儿,你这一回来,全朝堂的眼睛都看着呢。看着你跟那夏听谁斗过谁。兄长也不是真想伤了你,只是这样做,容易将那夏听跟聚义团的关系破坏。不知道为什么,聚义团一定要保你。此事发生后那舵主竟然惩罚了伍堂主。”
王蔷冷哼了几声:“王蔷不知道别的,只知道兄长在王蔷回来第一天劝诫王蔷,说王薇跋扈是为了保全王家,若不是第二天我同她去了闻家宴席,那娄氏贵女可是皇后亲妹,对王薇可是嗤之以鼻啊,定辉郡主娘娘也是很看不起母亲对王薇的作为。你这样是毁了王薇名声,只是换来你一个保全王家,王薇冒犯长宁王和广德王的话若处以国法,哪个不是掉脑袋的?王蔷打一巴掌希冀打醒她,也一样希冀打醒兄长,靠破坏名声来毁坏婚约,真是愚不可及。”
王恪有些震惊:“薇薇同你说了?还是母亲,或是晋楚?”
“王薇跟我说了她有心上人。”说罢,王蔷突然有点难过,“兄长啊,我也是你妹妹,王薇这样无理的要求你们都能同意,而我做错了什么?要承受亲人的伤害!”
王恪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低下头不说话。
王蔷盯着看看他好一会,眼泪已经掉了几颗,王蔷调整好心情后还是失望的说:“王恪,我也是你妹妹啊。”说罢,王蔷便走出来花厅,回了秀华堂。
回到秀华堂后,先回来了的灵泷见她状态不对,给她更了衣,小声问要不要休息了。
王蔷回头看了看灵泷,灵泷的性子是很温柔的,伺候王蔷前又是伺候宁愫羽的,宁愫羽也是瞧她懂事,才让她过来伺候王蔷。
王蔷抱住了灵泷哭了起来,从知道王恪要刺杀自己到今天,她忍耐了太久。灵泷有些惊吓,还是抚摸着她的背:“大小姐是怎么了吗?”
“我六岁离家去秋祁山求学。我不想家吗?!湖姑姑对我再好也不是我亲生的母亲啊。而王薇呢?被母亲抱养来做了嫡亲小姐,哥哥对她好,母亲对她好,父亲也对她好!她不想嫁广德王,用了这么愚蠢的法子,他们也都惯着,我呢?我就活该嫁给北静王吗?那广德王千般万般不是,毕竟心里也是有了王薇的。我呢?北静王满心满眼都是云氏,我就活该为了家族牺牲吗?”
灵泷只是抱着王蔷,不说话,轻拍着她的背。后来王蔷哭够了,还是拉着灵泷的手,灵泷便哄了她上床,自己坐在床边。王蔷哭累了,不一会就睡着了。灵泷看着王蔷,才想起来王蔷今年也才十六岁,王薇也只比她小两年。原本该是王蔷受尽的宠爱,如今全在王薇身上。灵泷想,若她跟王蔷换了位置,只会比现在更难过,怕还恨极了王薇。
第二天,王蔷还是早早起了,灵泷伺候了她几天,也摸清了王蔷的生活习惯,早便替她准备好了早餐。
“小姐先洗漱,早饭备好了。昨夜吹了一阵风,今晨可冷了,您穿好这件披风,别着凉了。”
王蔷看着灵泷服侍自己,突然拉住她的手,悄悄问:“我昨夜都多丢人啊?除了你还有旁的人吗?”
灵泷稳住了王蔷的手,微笑道:“大小姐放心,昨夜就奴婢一个伺候。”
王蔷换好了衣服,用过了早饭,今日懒怠了,就没有去书房看书。拉着灵泷在房里插花。
“灵泷,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秋祁山吗?”
灵泷摇摇头,给王蔷递了剪刀。
“我小时候是绘梨姐姐照顾我的,你知道绘梨吗?”
“奴婢听过绘梨姑姑的名讳,她被公爷嫁给了一位在国公府念书的书生,现在好像在渝川打理生意。”
“父亲对绘梨姐姐真好。我当年要是听绘梨姐姐的话,不乱走,应该就不会害了庞贤的姐姐。我后来跟庞贤争执,落了水,他不顾正月天跳水救我,我很感动。我答应了庞贤三件事情,还差两个便完成了。”
关于王蔷去秋祁山的原由,只有府上的一些老人才知道,灵泷虽说是家生奴才,可当时还小,当然什么也不知道。灵泷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听王蔷说:“到了秋祁山以后呢,我遇见了子歌姐姐和廖繁奚。子歌姐姐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回卫国成亲了,当上了卫国的敬宪皇后,我十六岁的时候呢,廖繁奚先我一个月也回了南楚,她也要做皇后了。我自十岁起,见母亲寄来的信中最多的话就是,蔷儿原先也是要做皇后的。我十五岁那年,敬宪皇后薨了,豫姑姑去了好久,把皇太子接了回来,那是子歌姐姐的骨血。我知道了朝堂的残酷,深宫大院里女人的可怕,后来有人告诉我,不是女人可憎,是这人间可憎。人世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奴隶底层,皇族权威,男人尊贵,女人低微。长宁王只想到了他爱妻所处位置的平民,可以说,现在的当权者从来没有把奴隶当人。”
灵泷认为王蔷不该再说下去了:“小姐,您要尝尝小厨房的糕点吗?最近小厨房新学了一些,您可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