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岩很是感激,一路送王蔷回院子休息。像是想起什么:“王妃,听闻昨天兰娘得罪了您,她如今有了身孕,烦请您别同她计较。”
既然提起这事了,王蔷决定敲打敲打他:“茉姐姐是我们王家女儿,家里人也常说茉姐姐和总兵大人恩爱至极,可本妃如今走这趟,不承想却看了姐姐受气。也请总兵大人体谅。”
“兰娘仗着自己怀了孩子,确实嚣张了这,臣最近忙于处理政务,倒是没有注意家里这些事情,茉儿心软,也怪臣没有护着茉儿。让王妃费心了。”
王蔷点点头:“本妃明日就启程回京了,王恒就交给总兵大人了。”
次日,王蔷启程,杜岩和王茉到门口送她,还给了许多遥城的特产。王恒要念书,就先回了书院,没来送行。
王蔷一路很顺利回到了平江。梁柏和云霏给她在李橙轩设宴。
云霏抱过悫儿:“安乐有给孩子起名字吗?这小小一个的,真是讨人喜欢。”说着,把孩子递给了梁柏抱。
王蔷抿了一口茶:“有的,我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悫儿。”
“哪个悫?”梁柏抱着孩子,有些困惑。
“公明闓晏灿,忠悫消强梁。”
两人听了没有接话。云霏看着孩子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说:“安乐起的名字好,梁悫。有小名吗?”
“没有,要不霏霏你给起一个?”
云霏有些惶恐,万般推辞,梁柏也说不合适,奈何王蔷坚持,云霏便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到什么好听的小名,只能笑笑:“安乐不若给我些日子,我回去翻翻书,给悫儿起个好听的小名。”
王蔷微笑同意了,云霏突然又开口:“安乐,不知道怎么同你说,你出去游历的日子,我也有了身孕,如今四个月了。”
王蔷有些震惊:“你倒是瞒得住!这么多次信件往来,也不同我提及!”
既然是双喜临门,这一顿吃的极其尽兴。王蔷又回了国公府,王恪责备她不懂事,连满月都不给梁悫过,哪里有皇家子孙的样子。虽然这么说着,还是让钱晋楚操心挂灯酒的事情。
“挂灯酒还得等明年呢?不急这一阵吧?”王蔷觉得没必要。
“梁悫可是皇家子嗣,自然是要邀请诸多权贵过来的。你这像什么话?太后娘娘不是送了一个魏女官到王府上替你打理吗?怎么,被那小云氏夺了权去?”王恪自然觉得王蔷不合礼法,“明天上朝,陛下要授你官身,你得提早准备折子,到时候递上去谢恩。”
“好啦,兄长怎么这么操劳,把父亲的活都拦身上了。不过一个挂职的二品国士罢了,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一个秋祁山学子,上过北府战场,以己为质,救了多少将士,你自然是要成了朝廷栋梁的。看看你现在,无心权术,哪里有王家女儿的样子?哪里像当初意气风发的秋祁学子的样子?”王恪也是怕王蔷堕落,说话重了许多。两人坐着,许久没有说话。
待钱晋楚过来送了一些点心,氛围才没有这么奇怪:“安乐要去找安羡说话吗?锃堂,你怎么板着脸?安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父亲又回泸州老家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长兄如父,唉,算了。”王恪像是想开了,“你开心就好了,但切记,绝不可以堕落!”
王蔷微笑点头答应。
王蔷来回一趟,宁赞被封了燕阳县主,梁旭兰又晋了福成郡主,安边侯世子宁信来了平江,住进了安边侯府,把宁赞也接了过去。宁信相中了时樾,可是太后喜欢樊行,两边拉扯,宁赞的婚事也没有定下。倒是王薇和梁松的婚事有了很大的进展,挑了一个好日子,定在了十月初五那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政署指挥使王蔷,抗击大梁有功,性行淑均,志虑忠纯,封二品国士,赐良田一千亩,黄金一万两。”这赏赐比梁柏说的却还要丰厚许多,想必是梁桐想讨好王家。
“臣谢陛下隆恩。臣如今身体有亏,无法担当国之重任,不敢收此重赏。请陛下准允,出黄金五千两给北府一战的将士,其余五千两,臣想建一启蒙学堂,收贫民子弟,让贫寒弟子也有诗书可读,也算臣为陛下,为大宋,尽的一点心意。”
梁桐有些意外,他存了心要讨好王家,宫里的太后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对梁朴夫妇却是比从前还冷淡,拿捏了自己要孝敬她得来的好名声,逼他弃了梁朴夫妇。梁朴这个人虽然不算得聪明,却是十分忠诚。王蔷如今这话,但是闹得他不知道怎么做了,梁桐笑了笑:“王爱卿为国思虑至此,朕实在感动,再赐爱卿五千两开办学堂。只是再建学堂就实在是麻烦了,朕让户部看看,国库里有没有现成的房子,一并赐给爱卿。只是爱卿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王蔷又有了事情做,每日都忙着去监督学堂的进度。留灵泷在顺辉堂带着梁悫,自己带着安九月到处跑。
“这个布料太艳了,要素净些的,那白茶色就不错,再来雪青色。按着太学学生衣服的样式先做一件给我看看。”王蔷在挑校服的样式和布料,挑了不下十家,才选中了这家。老板自然慧眼识珠,认得王蔷虽然打扮的普通,却像是大富大贵的。
“好!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事啊?我也好按着您要求修改修改。”
“家里要开个私塾罢了,你拿钱办事,我满意了你自然也不会少赚。”
挑了衣服,还要去挑学舍里的床和桌子,还有书籍之类的,忙活了差不多一年,才筹备好。
“姐姐。”王薇此时已经是广德王妃,看着学堂要开始招生了,过来给王蔷帮忙,“你这应该挺需要人手的,我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
“我看看,你去替下旭兰,清点参加入学考试的人。再让赞赞和时樾过来看看这些书的数目对不对得上,我要去库房清算一下账目。九月,到点了招呼他们吃饭啊!”王蔷忙的脚不沾地,梁悫被她连着灵泷扔到王府里了,云霏也生了,是个小郡主,王蔷给起了一个名字,叫梁岁华,小名岁念,和梁悫的日安是一对。
梁悫现在一岁多,每天和梁岁华一块也过的很开心。
闻萝也过来了,说闻慕被盛家拉着去给盛怀芳看亲家了,实在抽不开身子。
“盛怀芳?也才十一岁的年纪,就要相亲了?”王蔷又些震惊,转而又谈论到闻萝身上,“你也是,陆夫人替你找了这么多门亲事,你是没一个满意的。”
“安边侯世子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安边侯世子?大把姑娘家等着嫁给他。他和你倒是一对,都没看上一个。”
“安边侯世子听说是有心上人的,前几天大理寺卿家姑娘对他倾诉情愫,被拒绝了,顾姑娘想不开了,不吃不喝,给病倒了。我倒是没有世子这样的艳福。”闻萝虽这么说着,还是可惜顾熙。
“顾姑娘是糊涂,出身也算尊贵,不说配世子,配平江的许多富贵人家都是绰绰有余的。”王蔷不想背后嚼舌根,又说,“你可想好了?左右闲着你在府上也无事可做,你来我这里教书,有俸禄拿,又免了陆夫人成天拉你去相亲。”
“我自然十万八千个愿意。可是这也没有先例的。”
“先头宋太妃做钞局女官,也是一群人说着不合规矩。这没什么,如今大宋的许多女子都可以同男子并肩,你若真的想,我便把你名字添上。”
“那有劳王妃了。我也是头遭出来做事情,您多担待。”
闻萝自幼随着大儒孔道之学习诗书,学问是一等一的,同秋祁山比也是不逊色的。她能来王蔷自然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