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妇人感动的热泪盈眶,泣声说道,自己的奴籍身份肯定是花不了这些钱,但可以用来救济那些比她更需要帮助的人。
六人也朝礼佛拜了拜,妇人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来什么,悄步来到荆浩然旁边,说道。“公子。”
荆浩然睁开双眼,抬头望向她。
四目对视,妇人如遭雷击,大骇似的呆在原地。
“怎么了,大婶。”荆浩然问道,难不成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错觉么。
“没事。”妇人强装镇定,笑道,又问。
“你是酒馆的伙计,还是伙夫。”其他人还在闭眼祷告,妇人撩了撩头发,问道,随后又感有些尴尬“对不起,这么问是不是有点失礼。”
天宫院的弟子怎么会跟伙计伙夫这种粗活扯上关系。
“我平时下山后在京城的一家酒楼当伙计。”荆浩然如实回答,随后歪着头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妇人捂着嘴笑了起来,拿出他刚才递给她的银两。“六人中唯独你的银子摸样陈旧,还有许些油渍味,让我很难不联想到这些。”
“哈哈哈哈”默默祷告的几人再也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荆浩然有些尴尬,祷告完毕后站起身来,上下简单打量了下妇人,说道。“大婶,你以前去过京城么,还是在京城居住过。”
“没有,我是汴州城人,近几年才来到洛月城,算不得土生土长,哈哈哈”妇人自顾自说道,随后看向荆浩然,和蔼可亲说道。“附近的人都叫我白氏,你叫我白大婶就行了。”
“大婶不合适,您这般花容月色一眼望去我们喊您姐姐都不过分。”官朵朵笑着接过话茬。
“是呀是呀。”石春笛嘿嘿符合道。
妇人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问了问三女的出身出处,气氛很是祥和。
众人这才了解了白氏,跟她骨肉相连的亲人死去了,可是她却接连否认他没有死,只是走丢了而已,并且不在这个话题过多停留,众人也看出白氏对此很是在意,谁都没有再提
聊着聊着,妇人把话题引到荆浩然身上。
“为何你刚刚会问我是否去过京城。”
“因为我感觉刚才您看我的眼神不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咱们是第一次见,我只是见你的样子很亲近,很愿意接触。”妇人面带微笑语气平淡说道。
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未言的石春韬仔细打量了下妇人,努力寻找以前记忆中的某处碎片。
不同于荆浩然,石春韬保证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她,至于是生前还是死后的印象那就不知道了。
徐吉安大感再聊下去恐会出事,上前打断道。“白姨,我们还有要事,今天便聊到这里吧,以后若是有时间一定带着这几位孩子登门拜访。”
“说谁是孩子呢?”石春韬有些不满,就算你的头衔比我高得多得多,但你也就才不到三十,没比我大多少。
徐吉安瞪了他一眼,这孩子,外人面前竟然如此不给为兄面子。
道别后,徐吉安在佛像后面一阵摸索,终于探出一道机关,施法一番过后,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寺外,天边的云肚留下一抹霞红,有一排大雁齐飞鸣叫,妇人摸了摸那几块沾满了油渍的碎银,咬了咬嘴唇,回头望了望,眼里满是不舍的说道。
“再会。”
。。
暗道内漆黑无比,索性徐吉安施法幻化出一只银蝶,往洞口深处飞入,顷刻间,两侧的空心火把均被点燃。
道路通畅了,路自然就好走了,一刻钟多一点便到达目的地了。
一处较为空旷的密室内。
四周涂壁有装满书籍的书架,几束早已枯萎的不成样子的花,和一些类似于地牢捆绑囚犯的铁链。
唯一奇特的是中间有个充满雾气的巨坑。
谭施夷来了兴趣,这坑内的雾样子看上去很奇怪,明明是雾气,却又很像实体,就像一些漂浮在地面上的。。云?
石春韬兄妹手握着手,有些紧张,几年如一日的流浪生活直到今天兄妹两才能勉强看到一点曙光。
“他们要怎么做?”荆浩然看这两人呆在原地,想必此刻肯定感想非凡,问道。
“很简单。”徐吉安说道,看向兄妹二人,说道。“你们只需手拉手跳到这个池子里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徐吉安在书架上一阵翻阅,目不转睛说道。“不过我答应小韬的是,我只能先用这净化心魂的净灵池试上一试,不能保证一定能起到效果。”
“知道了,放马过来吧。”话毕,石春韬抱起妹妹,一跃而进
找到净灵池的阵法开启口诀,徐吉安松了口气,这要是师傅在一旁肯定会骂自己平时不用功了。
兄妹两在池子里待命,剩下三人闲来无事只得移步到门口等待。
官朵朵有些莫名的小激动,双手紧握朱唇紧闭,目视前方,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又不是你要变回人,怎么看上去比他们二人还要激动?”荆浩然打趣道。
“要你管。”官朵朵瞪了他一眼,虽然那件误会解除以后她还是忍不住与他斗起嘴来,不知为何,就是看他很不爽。
荆浩然也是如此,他天生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之人不太感冒,而这个官朵朵又是一副大小姐出身,二人一见面指定是干柴碰见烈火,斗个两败俱伤是迟早得事。
他想不通的是,明明都是大家出身,为什么谭施夷要比官朵朵温柔贤惠许多,虽说偶尔会有些她这个年纪独有的小俏皮。
唯一比不过的是那里要比官朵朵小上太多了。
“荆浩然。”谭施夷忽然说道。
“怎么了。”荆浩然问道。
官朵朵注意到他对谭施夷和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语气自然而然就温柔了下来,气的急呲牙。
“有病。”荆浩然说完自动无视掉后者要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
“别闹了。”谭施夷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活宝就没消停过,这两天一见面没说两句就是抄,自己反倒成了传递两边情绪的“出气筒”了。
“天宫院之行可能今天便要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谭施夷饶有兴趣的问了问。
“我自然还得留在这里。”荆浩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矛盾,当初安玄藏反对二女跟自己来到天宫院,自己做主留下二人陪同,道路不同不假,但也因为这对兄妹给三人制造了一种罕世的羁绊。
荆浩然感觉自己想的有点多,不符合自己“职业杀手”的思想,可能世俗生活过的多了,学会疲惰和给自己找理由了。
随遇而安随遇而安。
“是么。”谭施夷露出一副难看的笑容,也是毕竟好不容易捡到了个七师兄的名头,要是就这样白白浪费她可能还会有些惊讶呢。
不过说到底是与自己厮守终身的男人,注定不会一般。
荆浩然见她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
“施施的爹和我爹都知道我们偷偷来大唐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就会亲自过来了。”官朵朵一脸郁闷道。“不过索性大唐境外的辽蛮子实力够强,杀人不见血,够我爸爸受的。”
荆浩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谭施夷一拳打在她的头上,有些哭笑不得。官朵朵的父亲官丰只是一介商人,谭施夷的父亲乃是一派之主,两家又是世交,来此肯定不会少了实力高超的修士护行,但终究还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真要碰上那群见血兴奋杀人屠戮的疯子,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而这个傻丫头还在这里调侃的没完没了,心可真够大的。
“你干嘛打我。。”官朵朵捂着头委屈说道。
“有病。”谭施夷冷不丁撂下一句话。
“你。。”官朵朵欲哭无泪,这“夫妻”都骂自己有病。。
“别聊了。”荆浩然话还没说完,只见密室剧烈摇晃,净灵池的结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三人来到书架旁正在施法的徐吉安旁边,荆浩然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你们看。”徐吉安眼下好像很是吃力,半睁着眼睛艰难说道,重新聚集灵气汇向净灵池。
灵气碰见净灵池的雾气怦然炸开,留下两尊尖耳长毛,嘴露獠牙嘶吼连绵不断的身影。
“入魔了。”徐吉安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