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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把梦还给看星星的人

许瑞秋在学校不远处租了个铺面,新学期开学前装修完毕,我一直一会会是一家奶茶店或者小吃店,没想到竟然是做的手机的生意。

今年一场换机风暴,智能机开启了手机市场的新潮,门店开业没多久,生意不断,每每提到,他都忍不住炫耀一番。

生意变好了,他也变得忙碌起来,三月我没心情去联系他,直到四月,我们都没有联系过。

那时候的我们突然有了一种流行趋势,就是比谁睡得更晚。谁在十点睡觉便成了另类,对于即将步入高三时期的我们,更没可能在十点之前入睡了。

许瑞秋还是没有联系我,我却变得愈发思念起来,凌晨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睁开了眼,身体微微出汗,感到一阵恶心,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软软的竟然没有一丝力气。

看见闪着夜光的时针隐隐的显示此刻的时间,凌晨四点。

“我很疲惫,有点难受或许是感冒了”我给他发短信,迟迟未回复,闭眼之前这才认了事实,然后浑浑噩噩的睡去。

六点半,拖着这副沉重的身体,准备打开门迎接第一缕阳光,伸脚却碰到一处软绵,瞬间吓得一惊,但片刻就看请了,眼前出现的是许瑞秋单薄的身影蹲坐在门前,那一刻思绪万千,却不知作何言语,只得对视着他的目光,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刚刚抱在胸前的东西递给我:“喏,这里面是粥和感冒药”

我双手接了过来,咽了咽喉咙,才发现嘴里干涩没有一丝味道。他走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叹了叹气说道:“嗯,还好不怎么烫”

我没有过多的力气去质问他,只能轻声的问道:“你来多久了,为什么不敲门”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道:“没多久,怕你睡不好不敢叫醒你”

屋前的梧桐树没了,但是石桌还在,我拿出两个凳子,坐在石桌前小口小口喝粥,他坐在我旁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边看着我。

我头也没抬对他说道:“别看我,看天”

他听话的放下手,呆呆的抬着脑袋看着天空,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试探性的语气:“给你换个手机吧”

“为什么要换,我没钱”我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拿出一个HTC的全屏手机,说道:“这手机有微信的功能,可以视频可以语音通话,你的功能机早该淘汰了,再说了”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一些:“我送你,不花钱”

“也不要”我吃完粥,擦干净嘴巴,又解释道:“我有手机可以通话,有电脑可以上QQ,不需要用到这个”

他呆呆的回了一句“哦”,便不再说话了。

送我去学校的路上他还是尝试着告诉我,新手机的优势,企图说服我,直到我问他,新手机有什么不一样的,他说道,能让人与人的沟通越来越方便。

我接着说一句:“也让人与人的感情很脆弱”

他很是不解,我告诉他,曾经我和苏夏和春晓有个QQ群,我们三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在里面发消息,当时觉得有个群可以聊天,不用同一件事情因为不同的对象而说两遍,这简直太好了。

直到后来,春晓因为追求李先森,不停的在群里沟通,却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和苏夏发生了矛盾,原因是因为苏夏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太主动,男生喜欢自己自然会联系自己,不喜欢自己的就算你变成膏药贴在人家身上,别人哪怕撕破了皮也要扯掉你,看起来很有道理的话,在春晓看来,确实这么难以接受。

她固执的认为,是因为苏夏从小优越,被人追,才说这些风凉话,于是越想越生气,到最后自认为对方是在展现自己的优越而嘲讽自己,一气之下退了群。

而苏夏看见她退群,心里也明白原因,也不多说什么,自那以后,我们三个,沟通的越来越少,很多事情想分享,但想着要发两遍消息,就也不说了。

这件事直到她离开这座城市两人都没有和好,离别的那天,她也是对苏夏冷脸以对。直到苏夏的离世,我猛然察觉,她对于这个不理解自己的朋友,是多么的心酸和委屈。

所以在最后一次和春晓通话的时候,我连同苏夏那份,报复性的对她冷漠又怨恨。

听到我说起苏夏,他眼神变得温柔又有些无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到最后也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然后说道:“所有事情都是有好有坏的,只要你快乐就好”

只要我快乐就好

夜晚时分我再次爬上窗台,隔着防盗栏看着夜空寥寥几颗星星,想着白天许瑞秋说的那句话,是啊,人是多么渺小的生物,这世上有日出日落,有人陪伴也有人离去,终将是一个人的时光多一些,只要自己快乐就好,想到这里感觉内心有些东西慢慢被治愈,低眼看见缠着栏杆生长的绿萝,因为风吹而摇摇晃晃着,有些像耳朵的样子蜷缩着,乌东德姿态看起来是这么可爱。

我觉得有必要为这些努力生长的植物换一个更大的生存场地,所以决去市场买一些更好的土和一个更大的盆。

所以我在周末的时候便自然的出现在花市场了,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的肩膀,我回头看见一张久未谋面的脸孔,谢喆。

“嘿,林落”他像往常般露出开朗的笑容,我震惊之余还不忘回复一个礼貌的笑脸。他穿着有些松松垮垮有些发黄的白衬衣,似乎肤色也没以前那样白了,举手投足间有些不明的奇怪的感觉。短短几秒,我开始在心里揣测他究竟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了。最终吐出四个字:“嗨,好久不见”

“我们进去聊会吧”他指着旁边的麦当劳,也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径直走了进去。我只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陌生到了极点。

他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示意我坐在对面,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便问他是否需要吃点什么,他不多思考就说随便来点什么吧。

我走到点餐的位置,点了一份鸡肉堡一个薯条两杯可乐,走回位置上将汉堡和可乐递给他,自己一边小口啜饮着可乐一边看着他几口便将手里的汉堡吃没。

“还要吃点什么吗”我问他,他摇头说道不用了。

他问我:“你最近好吗?”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他:“挺好的,你好吗?”

他转而一种明了的表情说到:“我知道你挺不错的,苏夏说你潜力很大,就是不爱用心”

我呵呵一笑,想起苏夏心底默默不好受转头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一位长发女孩,穿着厚底的帆布鞋,条纹T恤和黑色短裤,额前有着厚厚的斜刘海,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我俩所在的位置。被她看的有些发怵,将视线移了回来。

谢喆突然一脸正经的说到:“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我有些惊讶,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只是问道:“要多少”

他有些试探的语气:“你有多少?”

我将口袋掏个精光,将所有的零零散散的钱放在桌子上,数了数有一百多。然后看着他道:“全部的都在这里了”

他一把抓紧手中,准备起身离去,许是看见我震惊的表情,笑着和我说道:“先就这么多吧,你放心,等我有钱一定还你”

我回一个木讷的表情,然后就见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只见他直直的走到那女孩子旁边,伸手揽过她的腰间,朝着马路中间走了过去。期间那女生闹着情绪不肯走,将一个东西摔在地上,谢喆回头去捡了起来,抬眼发现我正看着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匆匆的带着那女生消失在视线中。

我收拾了一下桌面,准备离开之际邻桌同龄的两个女生忽然靠近来,坐在我对面。我不解的看着她们,她们相视一笑,其中一个问道:“你认识谢喆吗?”

我点头:“我俩一个初中的,有啥问题吗”

那两个又是互相对视着,然后另一个女生凑近一些,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借给他钱了”我又是点头,依旧不懂她们的意思。

那女生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告诉我:“你借了多少啊,他不会还的,你知道吗?他搞大了同校女生的肚子,现在到处借钱打胎呢”说完露出一个知情者的得意的表情:“他高一还没念完就去了职高,混的真的不咋地,你以后可别和这种人来往了”

旁边的女生不停的点头,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而那女生似乎还没说够,继续数着他的种种不堪的事情,时不时带着一些恶心和避之不及的态度,我听不下去,假意匆忙离去,却在街角处止步不前。

谢喆,曾经我是那样的迷恋他,喜欢他。现如今我却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听见他的消息,那些带着不善的嘲讽和刻意的不屑,但他们哪里会知道曾经的谢喆是怎样一个优秀完美的男孩子,就在刚才,他在我面前,笑颜以对,却寻不到一丝善意的目光。

我没有和许瑞秋说起谢喆的事情,仅仅只是觉得没必要。可能不再有交集了吧,却不曾想那只是后来诸多事件的导火索

一星期后电话响起来,我接起听见对方微微的气喘声。我试着招呼的两声,对方还是不说话,就在我准备挂掉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林落,是我,谢喆”

“噢,我知道”接到他的电话我一点都不吃惊,他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我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便单刀直入,问道:“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有点忙,不重要的话以后再说吧”

对方微微停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他的目的:“我还想借一点钱”

“我没有”我直白的说道,他有些失望的语气答道:“那好吧”

我阻止他即将挂掉的电话:“等等,谢喆”顿了顿,我继续说:“其实初中毕业的时候,我确实有些话想和你说。我喜欢你,整个初中三年我都喜欢你。那时候的你你就像是初春温暖的阳光,可现在的你像是坠入黑色的深渊,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你,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我希望你一切都好,不要再伤害自己,伤害那些爱你的人”

说罢只听见对方说了一个,嗯!便只剩了一阵忙音。

思虑再三,我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你要多少钱”

立马收到回复,道“5千块”

我轻轻敲出几个字“下周周六之前凑给你”

过了一会,收到对方回复的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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