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恒连滚带爬,躲过废墟残垣,往周树仁处跌跌撞撞爬去。
此时头上突然有一块牌匾掉落下来,伴随的滚滚烟尘把恒恒呛得半死。
“咳咳……咳咳……这怎么回事!没事吧周郎!”
是自己带周树仁来这销魂地的,万一周树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想到这,又回忆起那群疯狂的女人,恒恒抖了抖身子,左右看看四壁残垣,一双机灵小眼充满恐惧,如同一只遇到危险的机警鼹鼠。
在被发现前,他还是趁早卷铺盖地走人吧。
上京城的女人们准得为她们心爱的周郎,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周郎”是上京城的女人们给周树仁的美称。寓意是美貌的男子。
周郎,上京城之美丽者也。
上至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下至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一提到“周郎”,无一不是双手捂心,神情激动,作不能承受,神魂颠倒之状。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而周树仁,因为从小身边就环绕着数不清的妖魔鬼怪,尤其是女妖女鬼,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什么?
女人?
那不是一种麻烦的生物吗?
周树仁会一脸诧异地望着你,直到连你也被他惊天地泣鬼神的盛世美颜所震惊。
美而不自知,当如是。
恒恒嫉妒死他了,如果自己能够获得那么多人的爱慕,早上出门被掷果盈车,晚上回家被砸死也是幸福的。
朝闻道,夕死可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恒恒用力摇摇头,当看到处于烟尘滚滚的废墟中,依然一袭白衣胜雪,气质飘然出尘的周树仁,他抹了把额前莫须有的汗。
谢谢天帝,谢谢魔主,上京城女人们的周郎依然风华绝代。
“怎么?恒恒,你不是在隔壁厢房逍遥快活吗?”
周树仁望向身形狼狈的恒恒,不紧不慢地询问道。
他眉如远山,面若冠玉。可谓是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周树仁一点也不为同伴把自己带来盘丝洞而感到愤怒,从小到大自己所遇到的奇人异事可多了。
毕竟周树仁的奇妙冒险之旅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而且……周树仁把目光气喘吁吁、目露担忧的恒恒。
恒恒那一身锦绣华袍都在尘里滚了一圈,全不见刚来时的奕奕风彩。
恒恒只是上京城一个普通的富商之子,想来也是无心之失。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恒恒还在为刚刚的销魂窟一瞬间变成废墟,而感到震惊。
“在这厢房伺候的燕儿和环儿也不见了。刚刚枝枝还在隔壁厢房唱小曲给我听来着。”
“气氛好好的,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就不见了,可把我吓着了!”
周树仁笑而不语,相处那么久,他早已知道恒恒有个优点。那就是无论身边出现多离奇的事情,恒恒都能自行脑补,把事情正常化,最后转过头来安慰别人。
“也许是外出接活,整什么新鲜把戏吧……”
“算了,把这些失踪的女人上报官府就成。这些事情一个月总要出几起,也不是我这等升斗小民能够左右的。”
恒恒自言自语了半天,拍了拍满是灰尘的衣服,回过头招呼周树仁回城。
周树仁拿过一旁放在慈竹圆桌上的帷帽反手戴上,大步流星跨过石块往外走去。
恒恒小跑着跟上,余二人身后掉落的一块牌匾。
“出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