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将碗放在地上,一字排开,在其中倒入不同量的水,接着将一双筷子交到简木然手上,嘴里好似还说着什么,但是琴歌说话声音向来如细蚊般,不近身很难听到。
见简木然那恍然大悟的神情,司马少扬便放下心来,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琴歌为何会帮她,但是这样也好,先解了当前之围。
“大王,我们准备好了。”简木然朝凤倾国君躬身,余光轻瞥一眼他身边的女子,竟然她想让自己出丑,自己偏偏要名动大殿,让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
琴歌端起鼓瑟,眼神示意简木然可以开始了,简木然领意,将筷子击打在第一个碗上,一声清脆的响声拉开序幕。
接着鼓瑟那带着沉着的音律慢慢的升起,伴着筷子击打碗的清亮声,让人听着仿佛置身云雾之中,朦胧似幻,层层打叠,仿佛有山的神秘,又像有一种包围之心不安的情绪,鼓瑟猛的一停,碗发出嘹亮的一声大吼,如奔腾的江河,翻过天山,汹涌澎湃,飞流直下,一泻千里,带着银丝缕缕,行若玉帘般抖落而下,泛着轻盈柔美的姿态,让人的心也跟着沸腾起来,久久不能安定。
正当人沉浸在那汹涌的江河之中,乐声戛然而止,伴着丝丝回音。
看着众人一脸回味的神色,简木然不禁对琴歌伸起大拇指,简直太帅了,自己只是按照他要求的按着顺序打着碗就好,没想到他竟能将这碗发出的声音充分利用,编成一首曲子,自己听着都不敢相信,原来琴艺高超的人真有这般神力。
看着简木然那一脸崇拜的神色,琴歌抿嘴一笑,这女子,没有一般女子该有的矜持,倒是有另一番豁达的味道。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角落里传来一人的感叹声。
简木然看去,只一六旬老翁,穿着官服,想来也是来参加辞宴的。
“姜太常说得对,此曲真乃天籁。”凤倾国君忍不住附和道。
简木心见这次没能让简木然出丑,反而让她风光大限,心里不禁升起一抹愤怒,眼神示意身旁的侍从,自己则拉着凤倾国君的手腕。
“王,奴家还想听嘛。”娇滴滴的声音,好似能把人的骨头酥软。
凤倾国君也正感觉听不够,见简木心有此意,正好顺水推舟,“那好,你们再弹奏一曲。”
命令式的口气,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简木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见琴歌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好吧,不就是再来一遍么?
司马少扬看出简木心和侍从之间的互动,怕出事端,遂躬身上前,双手一合,“既然大王有如此雅兴,何不让少扬舞剑一齐助兴如何。”
“好,既然司马贤侄今日雅兴也这般高,朕哪有不答应之礼,拿剑来。”凤倾国君大喝一声,侍从很快将剑拿到司马少扬手上。
等到简木然那边的乐声开始,司马少扬便开始将剑慢慢指出,那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整个人显得潇洒如凤。
“砰”是东西破裂的声音。
司马少扬看去,心不禁猛的一缩,自己舞剑不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伤害她么?又怎么会?是什么时候行动的?
简木然看着受伤的膝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本来为了弹奏这曲子,自己席地而坐,好敲打那碗,可是刚才不知怎的,那碗竟会自己破碎,碎片扎在膝盖上,暗暗生疼。
但是就算这样,也还是不能停下,看凤倾国君那闭目享受的神情,想来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而且他身边那满眼危险气息的人儿正挑眉看向自己,好似在示威般。
司马少扬将大殿扫视一圈,只见刚才站在简木心旁边的侍从似乎有很多小动作,见乐声没停止,司马少扬便继续挥起剑,没有了先前的阴柔,现在一举一动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时而骤如闪电,时而轻盈如燕。
“就是这个了。”司马少扬心里呐喊一声,将那侍从发出的银针给弹了回去,带着比之前还强大的气势。
“哎呀!”一声惊叫声打破了原本还祥和的大殿。
“王,我……流血了。”简木心颤颤巍巍的看着手中的血,竟有想晕过去的冲动。
简木然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简木心,不知怎的,她竟然坐在地上,那雪白的貂毛裘袄瞬间被鲜红的血渍所覆盖,泛着诡异的颜色,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么?竟让她连谦称都忘了,自称“我”?
凤倾国君看着地上的人儿,并没有要过去扶着的意思,只是眉头深皱,将在场的人扫视了一遍,竟然有人敢在大殿之上行凶么?
看着简木心被赶来的太医扶至内殿,简木然心里竟萌生一抹担忧,就算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姐姐,而且看她刚才一直捂着肚子,以及小腿附近的血渍,一个念头出现在脑子里,希望不是那样才好。而且为何刚才一直在简木心身边的侍从竟也笔直倒在地上,看样子仿佛没有气息一般,难不成真是有所谓的刺客?
想来因为简木心的事,凤倾国君也没有了兴致,遂摆摆手,“命秦卫尉将今日的事情查个清楚,两个时辰后来见我。”随即拂袖而去。
见国君离开,众人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遂各自散去。
“没事吧。”司马少扬上前,纯色双眸流露出一抹疼惜。
简木然轻摇头,这么点小伤怎么会有事,最近跟美人外祖父练习那冰诀,朦胧中也还是能感觉到身体里慢慢的积累的一股气,不知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