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轻轻就去戍守了边关,而他从小就被送进南昭做质子,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凰夫举办的一场宴会上,那场宴,是为了远归的他接风洗尘,也为了凤碧桐选王夫。
宴会还未开始,他便到了便躲到了御花园的角落,应酬这种事情,他能躲就躲。
“清和!”楚清和眉头微微一皱,还是没躲过,凤碧桐领人过来了。
“公主殿下”他合扇弯身便是玉树临风,疏离的恰如其分却不失稳妥。
“清和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凤碧桐遣散太监宫女,走进一步他退一步,凤碧桐心里嫌他不识抬举,面上却显出殷勤来。
“图个清静而已,劳烦公主挂心。”他当然明白她的殷勤是为了什么
南昭和西楚为了显示友好,将各自国家四分之一的兵权交给了对方的质子,所以楚清和拥有着南昭四分之一的兵力。这于他无用,因他本就是为求和才拥有这兵权,但这份兵权对于任何一个对皇位有野心的公主来说,都是份不小的诱惑。
“此时无人在了,你同我客气什么”凤碧桐想上前拉住他的手,却被躲开了,手讪讪的缩回去了,依旧保持着笑容
“清和,你懂我心意的,我的侧王夫只会是你。”凭他,当个侧王夫已是抬举,如果没有那份兵权,她怎会容自己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又何必为他费尽心思——他楚清和是丰神俊朗,天下无双,可她凤碧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在他这儿寻不开心。
“公主说笑了,清和还有事,先走了。”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脚步上能看出急切来。
人走了,凤碧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坦路也难走
他走的远了,见凤碧桐也没跟上来,这才放慢脚步,可瞬间便察觉不对,许是刚才躲闪凤碧桐亦或是走得急了,他腰间挂的玉佩落了也不知,那是他从西楚带过来的,是为数不多的家乡物件了。
他原路返回去找,刚过拐角,便看得凉亭里有人正拿着他的玉佩,那人听见了声响,也看向他。
那是楚清和与凤惊鸿的第一次相遇。
她着了一身红衣,南昭的女人多高挑,她也一样,身材窈窕动人,面容得了她那最受宠的父君的遗传,眉骨和笑都带着南昭公主的骄傲,楚清和敢说,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儿,且与其他女子不同,他极喜欢她眼里的生机灵气。
凤惊鸿眼里的他着了一身月牙白锦缎,与南昭男子多柔弱轻媚不同,他来自西楚长在南昭,虽气质温和,但面容依旧是西楚皇室男子的尊贵之感,五官也是立体的,她常年戍守边关,楚清和的相貌极合她的眼光。
“这是你的?”她见他盯着,却不知他是盯着她,她把手里的玉佩递他,脸颊微红,明明豪爽惯了的人,可是见他眼睛,脸就红的如南昭四月。
“多谢公主了”他见她气质不凡,可宫中朝中所有人他都认得,今天遇见她,他猜她是凤惊鸿。
“不……不客气。”她太久没回宫了,不知他是谁,事实上,两人进宫出宫的时间正好叉开,从未见过面。
他笑了,她很可爱。她有点不知所措,嗯…更可爱了……
“公主可愿同我走走,离开宴还有些时间。”他第一次主动邀约南昭公主。
“好…好啊”她第一次和一个毫不熟识的男子做伴。
两个人并排走着,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也怕自己冒失,好在这季节御花园百花争艳,两个人还不算尴尬。
“啊!”一条大狗从二人中间跑过,吓得凤惊鸿躲在了楚清和的身后,楚清和也愣住了,直到追狗的太监连番向二人赔不是,两人才反应过来,她从他身后走出来,也太不好意思了…真是的…
“对不起,冒犯了,我有点儿怕狗的”她竟然躲在一个男子身后,没出息!凤惊鸿的确怕狗,小时她还在宫里时,几个不学无术的公主皇子,竟以狗食人为乐,有日她撞见,从此以后就再也无法直视狗了。
“无妨,我也怕的”他浅笑了笑,还在西楚时,那时她还小,极黏乳娘。有一次在御花园玩耍,突然窜出一条狗来追他,他乳娘就把狗打跑了。可谁知那狗是他皇兄的后来,乳娘就被绞成了馅,喂了狗。
可怕的哪里是狗?!是深宫中年幼却恶毒的心,是无能为力的羞愧。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是极少显露的脆弱,也不知,怎么就放心了对方。
“公主,宴会开始了。”有太监找到凤惊鸿来通报。
“那我先走了。”他贴近她耳边:“一会儿见”
她耳根发酥,心跳的也砰砰的,奇了怪了。
宴会开始,楚清和落上座,南昭与西楚实力旗鼓相当,他的待遇也是近乎南昭皇子的待遇。
“宣凤三公主进殿!”凤惊鸿,排名第三。
她那袭红衣,惊了一殿人的眼,还有楚清和的心。很久很久以后,楚清和回想起来时,依旧满眼柔情。
她向殿上看,自然看到了他,她微微疑惑,转而又对他一笑,他同样一笑回她,凤碧桐看得清清楚楚。
“惊鸿,快上前来,给你父妃瞧瞧。”惊鸿的父妃早已泪眼婆娑了。
“父妃!”惊鸿被皇贵夫拥在怀里,凤帝轻轻地拍着贵夫的后背。
“好了,你都要把惊鸿闷死了。”凤帝拿宠妃也没有办法,只得哄着他撒开惊鸿。
“宴会开始!”好歹太监聪慧,让殿上忙活起来了。
凤惊鸿一会儿便回了座,她的座位正好与楚清和相对,一落座,她就感觉到有目光注视着她。抬头看,便是他了。
楚清和只觉得越看她越看不够,她一举一动都如此可爱,目光越来越炙热,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只寻思着南昭哪儿来的这么大胆的男子。
凤碧桐坐在凤惊鸿的上位,将二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凤惊鸿你说过你毫无夺嫡之心,楚清和,你可是几乎拒绝了南昭所有公主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