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悬崖越来越陡峭了,木炷的体力也在急剧地消耗着,虽说还没有到枯竭的地步,但是如果再看不到崖顶,木炷毫不怀疑,他会产生怯懦的心情,东方已经开始泛白,早晨就要来了。
不一会儿,一缕灿烂的金色阳光从东方冉冉升起,仿佛是金色的鱼鳞纹,在悄悄地荡漾。
木炷的神情沉稳而安静,白昼的亮光让他终于看清了上面的情形,道路的曲折和离奇简直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就像是站在桥洞下一样,木炷悲情地发现,上面的悬崖已经不是陡峭那么简单了,而是呈现出一种压倒性的威势,朝木炷硬生生地压来,到了最上面,居然如同平直的道路一般,居然从崖顶悄然摊开。
即便木炷的体力通天,炼体已经到了青身琉璃的境界,爬了这么久以后,骤然发现前路如此坎坷,也是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神恍惚。
塔主看着木炷的神色变幻,突然有些不忍心起来,喃喃地道:“唉,让他攀爬聚灵崖,也着实是难为了他了。一夜过去,却悲哀地发现,前面爬的还都不算什么,少主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坚持下来。”
其余的五人听到了塔主的呢喃,也是在心中打起了估摸,木炷很有可能功亏一篑,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本来还感到一脸沮丧的祝火看到木炷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也是舒缓了一口浊气,心胸渐渐地开阔起来。
石威看着木炷吃力的表情,再望了望最上面压倒性的山崖,也是逐渐揪紧了他的心肺,生怕木炷一个不小心,从那陡峭的山崖上摔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仅是祝火和石威这两个人的赌约问题,而是检验木炷的真实身份的大事情上来了。如果木炷真的能够逆天到能够爬上聚灵崖的地步,肯定能够堵住很多人不服气地言辞。
法塔的少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至少木炷想要得到大家的承认,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程。
木炷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感到前路艰险,但是显然他并没有打算放弃,毕竟一夜的时间都已经爬过,他又怎么能够甘心在最后这一步翻了船呢?
木炷的双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鲜血,十指都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木炷感觉每抬一下子手指,都是钻心的疼痛,但是他又不能放弃,否则就是欺骗法塔,而欺骗法塔,则会让法塔所有的人对他产生恨意了。
木炷当然不想得罪这个庞大的势力,他更想把这股强大的势力牢牢地握在他的手心中,为他效力。
由于精神力极端敏锐,木炷所感受到的疼痛也就愈加炽烈,仿佛是针刺一般,木炷的手指传来了一股一股的疼痛。
浑身也都开始发酸,那一种酸疼酸疼的感觉,让木炷有一种死去活来的错觉。特别是四肢,仿佛是灌了铅似的,每一次移动和晃动,对于现在的木炷来说,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然,巨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着木炷,如果木炷不能攀爬上去,那么他也肯定不能按照原路返回,因为下崖比上崖更加困难。
当然,如果不是限制了自身体内能量的使用,木炷断然不会落到如此悲怆的地步,但是事实就是,木炷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必须攀上聚灵崖,否则势必会坠入下面的深渊。
“易天,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怎么办啊?”木炷的声音悄然响起,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找易天来求助了。
“这是一个聚灵阵,很是玄奥,你让我想想,怎么给你输送点能量。”易天的声音响起,让木炷不由得安心了许多。
木炷对易天还是很信任的,并且他对木炷的信心,很明显大于对自己的信心,易天既然这样说了,木炷自然也就等待了起来。
“他怎么停下来了,难道不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吗?”塔主迷茫地说道,仿佛是有什么想不清楚的似的。
“是啊,这不符合常理啊。就那样吊在那里,也是要消耗不少气力的啊,他怎么那么糊涂呢?”祝火也开始小声地嘀咕着,显然也是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窍。
“易天,难道这聚灵阵你都破不了吗?”木炷有气无力地问道。
“木炷,不是我破不了,而是不能破啊。”易天无奈地说道。
“一旦聚灵阵破了,法塔愿不愿意暂且不论,就是那巨大的能量冲击都能够引起一场超级飓风了,可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承受得住的。”易天缓缓说道。
“咦,怎么会是这样?”易天惊叫起来。
“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木炷惊喜地叫道。
“我会注入你体内一股气力,你一定要用这股气力直接往上冲,不必再攀爬了,你直接冲出去,飞出去,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了。”易天自信地说道。
“这能行吗,你要知道,掉下去可就是损身碎骨啊?”木炷出现了些许的犹疑。
就算再对易天有信心,木炷也不敢轻易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就自己慢慢爬吧。”易天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跟木炷怄气。
“好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木炷无奈地接着说,“怎么那么小气呢?”
话音刚落,木炷突然觉得一股奇特的能量冲进了自己的四肢百骸,顿然精神一阵,直接腾空飞了出去。
迅速地腾挪起来,仿佛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道拖着他似的,他竟是头朝下,沿着那段悬崖走了开去,快到头的时候,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悬崖上,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也就是发生在一眨眼之间。
心神猛一松弛,木炷蓦然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气似的,直挺挺地躺在了悬崖边上,头一扭,直接昏了过去。
塔主直愣愣地看着木炷,仿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一个劲地重复着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