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守英看着三眼狼的头狼逐渐露出了恍惚的神情,心中逐渐变得踏实起来,同时看到越来越多的惨白骨骸站立起来,还有越来越多的三眼狼的尸身七零八落,钟守英也是感到了一点小得意。
钟守英转移目光,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木炷的身上,就在目光触及木炷的刹那间,钟守英的神色变得一片骇然。因为她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木炷的表情非常狰狞,以至于好像就要快丧失理智了。
木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了,只知道自己手中的紫荆短剑时不时地会传出道道鲜红的血珠,已经忽略了自己带走的是一条条生命。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那么他自己就会面临被虐杀的危险,这就是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刚开始的时候,木炷下手的时候还会感到一丝不忍心,毕竟无论如何,这都算是他第一次大规模地杀生。本来就还没有从与三眼狼的搏斗中缓过神来,不料想却又碰到了成群的三眼狼找他复仇,木炷这样也算是被无奈,但是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是在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
双眸中蓦然充满了丝丝殷红的血丝,血丝逐渐地在蔓延,逐渐的爬满了木炷的双眸,木炷的神智正在悄然沦丧。他已经分不清自己面前的敌友,无论是活蹦乱跳的活生生的三眼狼,还是已经身死沦为骨骸的三眼狼,在那一瞬间都沦为了木炷的目标。
不知道为什么去杀戮,木炷唯一的感觉就是爽快,仿佛是孩子迷上了游戏,又恰如瘾君子迷恋大麻,木炷仅仅是喜欢上了那种紫荆短剑划破喉管的快感,至于是不是在杀生,已经不再是木炷所考虑在内的了。
此时的白虎一脸的焦虑,同时也是满腔的无奈,它清楚地知道木炷很有可能正在面临着,生与死的决战,但是它却只能无力援手。妖兽山脉实在是太大了,大的它直接不能感应到木炷所处的位置。
对于钟守英,白虎也是很担心,毕竟那是木炷让它照顾的人。然而现在,无论它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它既不能发现钟守英的踪迹,也不能感应到木炷的存在,一想到这里,白虎就感到极端的自责与内疚,以至于它连面对木凌风的颜面都没有。
看着木炷逐渐被血丝缠满的双眸,钟守英的心中充满了焦虑的思绪。她知道如果血丝全部遮掩住木炷的双眸,木炷必然会沦为心魔的奴隶。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钟守英的师傅也不能把木炷安然救回,钟守英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不行,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沦为一个杀人的恶魔!”钟守英决定自己出手,把木炷唤醒。
头狼现在已经是两股潺潺了,原来是吓得小便都失了禁,它也是感到很无奈,本来是来阻截木炷的,谁知道现在被木炷反杀,以至于它的狼子狼孙都快要被木炷杀绝了。更何况,眼睁睁地看着一具具尸骨挺立作战,并且把矛头径直地指向了它们,头狼怎么会感到不吃惊呢?
头狼最怕的还是木炷的状态,木炷就像是被打了鸡血,或者是说像是吃错了药,勇猛无比不说,暂且看那疯狂的摸样,就让头狼感到一阵骇然,它又什么时候曾经看过这般疯狂的人类?
用手抚了抚不断翻涌着胃液的胸口,钟守英平着自己内心的不适,准备动用魔法攻击,只有这样,钟守英才能正大光明的现身,即便木炷真的看见,也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于类似控制骨骸的手段,钟守英知道,那些都是常人眼中的禁忌,是不容于世人所接受的。钟守英可不相信,木炷会高人一等,看得很开,以至于不在乎她的真实身份,还是用水系魔法师身份比较靠谱。
木炷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了,看着眼前变得越来越少的三眼狼,木炷心中的杀戮意念不仅没有变得有所衰弱,反而变得更加浓烈了,他已经濒临沦陷的底线,眼看着心魔就要彻底地把他给控制。
一阵若有若无的水汽悄然凝结,逐渐在钟守英的手中凝结成为了一个水球。水球仿佛是散发着淡淡的寒意,让人感到一阵惊悸和心颤。右手一指,那个冰漪荡漾的水球就向头狼的方向激射而去,打得头狼一个措手不及、晕头转向。
头狼显然是吃过类似的亏,所以悻悻然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感到了一阵由心的惊悸,所以就掉头就跑,根本就不管它的狼子狼孙了。在生死关头,头狼终于选择了自保,这或许就是****所共有的自私天性。
其余的三眼狼看着头狼悄然离去,也都四散逃离,逐渐脱离了木炷的视线。徒留地上森然杂乱的抓痕,见证着这儿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群狼虽然已经偃旗离去,但是木炷的狂态却是没有丝毫好转。
不仅没有好转,木炷的神情仿佛是变得更加激动了,因为木炷的双眸已经彻底地被血红的丝线缠住了。木炷的视线受阻,但是心中的狂暴因子却没有因此削减,所以他的狂暴无法发泄,看上去更加危险了。
迈着狂乱的步伐,手中的紫荆短剑迅猛地刺来刺去,木炷不辨方向地胡乱劈砍,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天性。当理智逐渐消失,狂暴的感性逐渐控制他的大脑,木炷已经彻底地沦为了心魔的奴隶。
眼看着木炷一步步沦为心魔的奴隶,钟守英心中充满了自责,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能够做的,就是想着怎么唤醒木炷。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木炷陷入兽性控制的悲催下场。
然而一想到心魔的可怕,熟悉灵魂的钟守英也是感到了一种无可奈何。正是因为经常跟灵魂打交道,钟守英才知道灵魂上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恐怕旁人插手相救就无从下手,那只有看受害人自身的意志力够不够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