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旋落叶风荡漾,雨后清寒一层凉。
黑白交替,光阴自指缝间流淌而过。
漓裳净坐在窗前,手边是全福自大街小巷搜来的各色宝卷,白瓷碗里是冒着氤氲水汽的是清热去火的菊花清露。
她抬起头,向外望去,灰褐色的枣树虬枝盘结,数日内,绿叶黄遍,飞落如潮,到如今,只有些许叶片挂在光秃秃的枝头,在霜色秋风挣扎哀号。
前方战况如何了?日子一天天过去,为何总不见予澈的身影?
她忍不住喊了全福过来,“阿福哥,你去军中去看看王爷怎么样了,好吗?”
“王爷那儿什么事都没有!”全福一脸的无奈,他忘了他已经说了多少遍了,“这些个日子,咱们和北魏一直相安无事,两边的士兵隔河相对,混了个脸熟,就差打情骂俏了。”
“既然无什战事,为何总不见王爷回来呢?”漓裳望着枣树枝头残存的几片黄叶呢喃,像是在问全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打仗嘛,虚虚实实的,局外人哪看得透,说打就打起来了。你放心,王爷武艺超群,就是真打起仗来,也不会有事的。”全福蹙起眉头,挖空心思地找理由安慰漓裳。
“阿福哥!”漓裳双眸发亮,摇着全福的胳膊央求,“王爷有事走不开,咱们去中军大帐去看看他不就成了?”
“不成!”全福断然拒绝,“军事重地,哪能随意让人进出!再者,王爷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呀!”
“那我们远远地看看,总行了吧。阿福哥……”
光波流转,自漓裳的眼中盈盈闪过,她浅笑嫣然的模样如此娇美,那般娇媚,全福怔了片刻,屈服了,“那……好吧,只许远远地看着。”
漓裳用力地点点头。
全福自西边的厢房里取了些许银两,出去半日,不知哪里寻来一头老牛,一辆破板车,几只背篓,些许干菜,并着两套粗布衣衫。
“换上这个!”全福将衣服放在漓裳怀里。
未及打开,一股酸臭的霉烂气息直涌了上来,漓裳翘起兰花指捏着那套灰不溜丢的衣衫,“阿福哥,这是从哪里捡来的?”
她纤长的睫毛轻微颤了两下,显然是在说,这衣服,能穿吗?
“你还想不想去看王爷?”他威胁她,衣服的味道是差了些,安全起见,也只好如此了。
“想!可,我不想穿这衣服……”漓裳嘟起小嘴,一双剪水秋瞳探寻地看着全福。
“姑娘若是怕惹人注目,把脸画花了不就成了?”尉迟宇唯派来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建议。
漓裳对镜涂抹了一番,全福尤嫌不够,又取了精考炭笔在漓裳的鼻子周围点了一大片斑点,更在左边面上加了几个又黑又大的痦子,方才放心。
一袭破席,些许干菜,加着几个烂背篓,漓裳与全福相视而笑,两人一副贫苦农家百姓的模样,男的浑身酸臭,女的不忍猝睹,料想谁也没有心情细细打量他们了。
牛车一路向北,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大街,奔驰在黄尘飞扬的阡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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