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向着远处侍立的紫鸢招手,紫鸢小跑着过来了。
两人进门时,予澈手执精烤炭笔,在漓裳的柳叶长眉上细细的画着,二人不敢妄动,遂立在门边静候。
“王爷……”漓裳注意到有人进来,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别动!”予澈托着她的下巴,细细的描摹,一笔、两笔……镜里映射出的容颜,肤若凝脂,面似芙蓉,细细的柳眉漾溢着满满的幸福。
黛眉已扫,予澈端详良久,“眉心好像还缺点什么?”
说着,朱笔已点至眉心,清凉如雪花落于额上。
朱笔落处,仿若眉心一痣。
“不好!”予澈摇摇头,巾帕点水,又要来擦拭。
“王爷!”漓裳抱着予澈的手臂不放,“紫鸢姐姐已经等了很久了,回头再画,好吗?”
“进了门,偏又不说话,她想等,就让她等着吧。”予澈说这话时,目光专注在漓裳的眉心,语调又是及其慵懒的,然而,任谁都听得出月婵,他发怒了。
“人家姑娘家要说私房话嘛,王爷在这里,怎么开得了口?”漓裳顿着予澈的衣袖,娇声唤着,“王爷!”
“去吧,”予澈禁不住漓裳的纠缠,松了口。
“谢王爷!”漓裳笑着起身,踩着莲步,轻轻盈盈地飘至紫鸢面前,执着紫鸢的手,走出门来。
“恭喜姑娘了!”紫鸢笑着屈身行礼。
漓裳的小脸倏地染上了一层红晕,“姐姐也拿我打趣!”
“奴婢哪敢呀!姑娘是天生的富贵命,躲也躲不掉呢。”
“别说这个了。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姑娘……”紫鸢磨蹭了半天,方才红了脸道:“……姑娘能不能借奴婢点钱!”
“我还当什么大事呢?这般神秘?”漓裳笑着应允,“我的钱都在衣柜里,姐姐要用只管拿好了。”
“谢姑娘!”紫鸢屈了屈膝,正待转身,一眼望见全福身后跟着三五名侍婢捧着正是漓裳的包裹。
漓裳向中间的一名侍婢招了招手,那侍婢小跑着过来,漓裳就地打开包袱,将囊中所有尽数与了紫鸢。
紫鸢千恩万谢地去了。
漓裳转身时,予澈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嘴角噙着一抹调侃的笑意,问道:“什么私房话,这么一会儿就说完了?”
漓裳扬起宜嗔宜喜春风面,“王爷不是都听见了?”
予澈答非所问,点着她的眉心嗔怪:“也不问人家借钱是何用途,紧着倾囊相授,我的阿漓不仅笨,怎么还带上傻了呢?”
“才不是呢,”漓裳笑着抱住予澈的胳膊,“阿漓傍上了王爷这样的金主,那一点小钱才不放在眼里呢。”
隔日傍晚,漓裳便知晓了她的钱用在了哪里。
天气转好,晚霞在西边的天空织就一幅层次分明、抹梭金宝的绮丽画卷。
行走在林荫重叠的甬道上,不经意间,被遗落的残阳砸伤。
漓裳特意备了一包小点心,又自她的“金主”那里拿了些许盘缠,前往门首与紫鸢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