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城实在看不下去了!
明明早就打上了人家的主意,此刻偏偏端起了皇上的架子,说的跟真的似的?不就是想让人家主动投怀送抱吗?
他忍不住插嘴,道破真谛,“娘娘忘了奴才前面说的话吗?王爷的性命只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亦在娘娘的一念之间。”
在确信漓裳已经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之后,程城一挥手,满屋的宫婢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吱呀一声响,大门,关了。
原来那些堂而皇之的大话背后,掩藏着的是这样猝不忍读的污秽与不堪。
在踏进玉竹殿的那一刻,她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尽管如此,在听到这样直白露骨的要求时,她亦忍不住的背脊生寒,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几步。
予汶轻笑,仿佛漓裳已是叼在他嘴里的一块肥肉,并不急于一口把她吞下去。他径自在靠在东壁明黄色衮金龙五彩云纹引枕之上,甚至给自己斟了杯茶,一壁饶有兴趣凝着漓裳,一壁慢条斯理地啜饮着。
愤怒、不甘、隐忍……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漓裳的脸上层次分明的交叠着……
他喜欢看着败在他手下的人,在怨愤和无奈中愤慨、挣扎,这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身居高位,睥睨于世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快 感。
可恨!这样的感觉,他只能在女人身上,在撒酒疯时找寻的到!
没有人知道,在他疯癫与肆无忌惮的背后掩藏着怎样的焦灼和不安?
若非母后万事倚仗着他那个舅舅,他何至于出此对策?
朱鹤轩!想到这个名字,他把玩茶碗的手不自主地施了三分力道。
他定了定神,淡淡地扫了漓裳一眼。
脱去冠冕堂皇的外衣,他直截了当,“想好怎么伺候朕了吗?朕一高兴,难保就饶了予澈一条小命了?”
他扬手,青花瓷茶碗落地,是很凌厉的脆响,惊破了一室的凄迷。
“想好了,咱们就开始吧。朕有的时间,只怕‘六哥’等不及了。”
他把“六哥”两个字咬的极重。
漓裳不敢退,亦不能退!
予汶的大手蓦地伸向她的后襟,犹在惊悸不安间,身体已经腾空而起,飞越层帘幛幕,跌落在了厚厚的锦衾间。
明黄色的帐幔漫入眼底,飞凤振翅,腾龙欲舞,帐前放着六曲连环云母屏风,映着深深烛火,依稀可见,芳菲三月,杏花烟雨江南,落花如雪,雨落如花,暮春的清晨,一丝微寒揉进春风荡漾的绝世芬芳里,揉进牧童唇边如泣如诉的笛声里……
惊疑不定的间隙,陌生而凌厉的气息劈头盖脸里掩了过来,和着酒糟味的唇舌在面颊,脖颈,耳根处游弋……
层层酸涩不可抑制地上涌,胃部一阵阵地痉挛,漓裳死死地咬住下唇,双手抠进床橼,勉强压下呕吐的意念。
她闭上了眼睛,只当做了一场噩梦,只当不小心被恶狗咬了一口……
光滑白皙似女人的大手抚至胸前,只用力一捏,便将她从臆想中生生拽了出来。
“这就是你服侍朕的方法吗?要么取悦朕!要么现在就去给予澈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