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我真的回来啦!你想不想我啊?我可想你了!我吃饭睡觉上茅房都想你呢!绒绒,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是好东西,你指定喜欢的!”
话音刚落,绣娘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珠钗乱颤,前俯后仰!绒绒整张脸瞬间红了个透,羞归羞,她自己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绒绒,你……你还做我媳妇吧!我娘说了不算,我……我说了算!绒绒,你在不在啊?你要是在的话,就出来说句话好不好?绒绒,我对你的爱……海枯石烂……永……永不变……还有……上火海下刀山……那什么……说反了?喔,绒绒,老板娘姐姐说我念翻了,重新来一遍,是……是……是上刀海下火山……又反了?到……到底怎么念啊,老板娘姐姐?”
“哈哈哈……”绣娘们早笑得如被狗滚过的乱草,东倒西歪,没一个撑得起身来了。绒绒自己也笑得蹲了下去,一个劲儿地抖着。
一阵狂笑后,海樱第一个往后院门上跑。她一跑,背后跟了一群绣娘们,轰轰地奔到了后院门上。海樱朝她们嘘了一声,拔开了门闩,开了一条缝往外瞧,只见那傻子哥正一本正经地转头问旁边坐在屋檐下的宝梳道:“老板娘姐姐,我不会念那句,换一句行不行?到底绒绒什么时候出来啊?”
宝梳单手撑着下巴,悠闲道:“你都没什么诚意,她为什么要出来啊?我教你一句致命的,对姑娘家杀伤力最强的!听着啊,跟我念――I。”
“唉!”
“小哥,不是叫你叹气,语气轻一点,深情一点,温柔一点,说I。”
“唉……”
“就是这种感觉啦!继续,loveyou!”
“继续……”
“不要继续两个字!”宝梳都有点急了,“就说――loveyou!”
“拉――屋――右!不对啊,老板娘姐姐,”那傻子抓了抓后脑勺,很纳闷地说道:“我喜欢绒绒,为什么要把屋子往右边拉?屋子往右边拉,绒绒就能喜欢我了?”
宝梳顿时扑哧笑了出来,拍了拍膝盖道:“小哥,我是在教你最流行的表白方式,一般人我还不愿意教呢!你听好了,连着一块儿念――Iloveyou!”
“唉,拉――屋――右!”那傻子念得一脸愁云的表情。
“感觉不对啊,小哥,怎么从你嘴里念出来就像是钉子户被拆迁办强拆了房子似的悲壮啊!这是句情话,拜托你,深情点,带点内涵带点情绪,再说一遍,Iloveyou!”
“唉……拉屋……右……老板娘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拉屋右呢?不是把屋子往左边拉呢?”
宝梳有点崩溃了,猛拍了一下脑门道:“哥,亲哥,你到底真傻还是假傻啊?你非得跟我计较屋子是往左边拉还是右边拉是不是?你到底想不想进去?”
“想!”傻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听我的!”
话说到这儿,门背后那堆人真的是笑得憋不住了!海樱把门一拉开,一群绣娘们从里头冲了出来,吓得那傻哥哥直往宝梳背后钻。海樱冲到他面前,先前俯后仰地笑了一通,然后指着他笑问道:“傻子哥,你又回来了?回来干什么呢?还惦记着我们家绒绒啊?”
傻子躲在宝梳后面,使劲地在那群嘻嘻哈哈的绣娘里头寻找,见没绒绒的影子,忙问道:“绒绒呢?绒绒呢?”
“绒绒嫁人了呗!”海樱故意逗他的。
“我……我媳妇为什么要嫁人?”傻子哥有点着急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谁是你媳妇啊,傻子哥?你娘都把绒绒给休了,她都不算你媳妇了!我告诉你吧,”海樱收敛起笑容,有板有眼地对他说道,“你给你娘弄走了没多久,绒绒就遇着个好俊朗好有钱的男人,他们两人一见钟情,生死不愿分离,跟着就好上了,然后就成亲了呗,指不定连娃都有了呢!”
那傻子的嘴角往下瘪了两瘪,忽然一屁股挨着宝梳坐了下来,哇哇大哭了起来:“还我媳妇!还我媳妇!都是那个巧英姐姐,她哄我!她帮我娘哄我!呜呜呜……老板娘姐姐你也哄我,你是坏人,我不帮你画……”
“打住!”宝梳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嘘了一声道,“打住打住,听见没有?海樱逗你的,绒绒哪儿就嫁人有娃了?女人生娃要多久你知道不?”
“不知道……”
“七八个月,你离开绒绒有七八个月了吗?掰掰你可爱的小指头算算,顶多才几日而已嘛!”
那傻子真低头掰起了手指头,惹得绣娘们一阵爆笑。海樱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笑道:“走吧,别算了,绒绒在里头呢,好好的,没嫁人!我领你进去找,好不好?”
“好!”那傻子果真屁颠屁颠地跟着海樱去找绒绒了。
这时,不远处大榕树那儿传来了两声啪啪声,绣娘们正想探头去展望时,宝梳忙招呼她们道:“别看了,仔细看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今晚可是鬼出关哦!”
一听这话,绣娘们旋风般地跑回了后院。宝梳往那边瞧了两眼,没说什么也跟着进去了。等她到了西边院子时,那傻子哥已经追着绒绒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问过初真人到齐了没有后,趴体就正式开始了。
过了一会儿,钟氏回来了,附在宝梳耳边说了几句话,宝梳点了点头,叫她也坐下用晚饭。热闹的狂欢趴体进行到一半儿时,宝梳假说有些累了,便和钟氏一道先离开了西边院子,打着灯笼去了隔壁尚在装潢的那间宅子。
敲了四下院门后,侯安的两个侄儿侯明侯昆跑来把门打开了。宝梳进门便问道:“人呢?”
侯明道:“在里头偏厅里绑着,已经醒了。”
“他们说什么了吗?”
“您吩咐过,您来问,小的们也没敢先问,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威胁小的放了他们。”
“搜出什么东西来了?”
“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这一样――,”侯明从怀里掏出了两块红色漆牌递给宝梳道,“两人身上都有一块儿,上面写着血海盟三个字,想必应该是江湖上什么帮派吧?”
“血海盟?”宝梳低头一看,那牌子上果然刻着这三个字,这让她不禁想起,之前庞乾晖离开时曾告诉过阮曲尘,帮庞夫人抓师傅母子俩的人正是血海盟的,难道真有这么巧合?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快步到了一处偏厅,那两个血海盟的男人正分别被绑在了木柱上。一见到宝梳,他们有些心虚,都把头低了下去。
宝梳打量了他们一眼,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两位,榕树上好玩吗?现下知道,学别人做探子,不是那么好学的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说说你们蹲树上装鸟的宏图大业?”
两个人都低头不语,似乎不愿意说。宝梳笑了笑,抛了抛手里的令牌道:“那不如说说你们的血海盟?这名字听起来可有点渗人啊!到底你们的盟主有什么血海深仇要报,居然会取这么一个吓人的名字?说说吧,你们血海盟都有些什么丰功伟业?”
左边那个脸上带痣盯着宝梳冷冷道:“你最好放了我们,我们血海盟可不是好惹的!”
宝梳轻蔑地笑了笑道:“这位兄台,你的台词落后了,古装剧里都不用你这一套了,想吓唬我?我看你是打错了算盘了!我给了你们这么久考虑,想清楚了吗?谁先来说?你们蹲那榕树上装鸟,到底有什么想法?”
带痣男人扭头不屑道:“有种就杀了我们,何必那么多废话?我们血海盟的事情从来不外泄,你杀了我们也不可能!”
宝梳瞥了一眼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丢了块令牌到他脸上问道:“你怎么说呢?也是杀了你也不吐半个字吗?其实你们两个我只用留一个,你们谁先开口谁就能留下来,是选择死还是选择银子,你们自己决定吧!钟姐姐,上菜!”
“是,管家娘!”钟氏应了一声,打开了随身带来的食盒,从里面取出了两盘银光闪闪的银子,加起来有三百两之多。
宝梳起身道:“这儿有三百两实实在在的银子,拿了这些银子,管他什么江湖恩怨,血海盟还是深仇盟,江湖之大哪儿不能混呢?又或者开个小铺,娶房妻室,生几个娃传宗接代,岂不更好?为什么非得跟死较劲儿?我没什么耐心,谁先开口,这三百两就归他,谁晚开口,用我们家阮曲尘的话来说,只能送他一副薄木棺材聊表心意了,想清楚了!”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偷偷抬眼瞧了瞧宝梳,似乎有松动的意思。宝梳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便转头对侯明小声地吩咐了一句,侯明和侯昆立刻上前将那个脸上有痣的带走了。
“怎么样?肯说了吗?”宝梳起身拍了拍那一溜麻的白银笑道,“这可是真金白银,你说了,立马就能拿着银子走人,想去哪儿过你的好日子就去哪儿,根本不用继续留在那什么血海盟里当个小打杂的,动不动还得蹲树装鸟,出去当个大爷比这强多了吧?你那个同伙不识趣,我不打算留他了,我看你倒是个知情识趣的,有心想饶你,就看你懂不懂知恩图报了。”
那瘦个子紧了紧牙龈有些犹豫道:“你真的会放了我?”
“我说过的话都算话的,而且你也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那行,我说,我们是血海盟派来的。”
“这我知道,为什么派你们来?就是为了监视我们绣庄吗?”
“不是,是等待时机,接应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宝梳微微颦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绣庄里面混着你们血海盟的人?”
这瘦个子反问道:“你绣庄里最近是不是新招了些绣娘?”
“没错,难道这几个绣娘里有你们血海盟的人?”
瘦个子点点头道:“对!”
“是谁,叫什么名字?”
“是谁我不清楚,我们的头儿姜大哥只是告诉我们,今晚或者明早,会有一个右手腕系着大红手带的女子从后院门上跑出来。若是看见,就接应她,帮她逃到我们事先准备好的地方。至于她为什么逃我就不清楚了,姜大哥没有跟我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