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浑小子,真是一对黄金搭档,一唱一合,一哼一哈,配合得十分默契,耍出的招数既狠又绝,把死尸停放在酒楼的大门口,又有公差守着,且不说尸体会腐烂发臭,单冲着一股晦气,有谁敢来酒楼消费?唯恐避之都来不及。这样一来,岂不是断了酒楼的财路?
第二招更是令人拍案叫绝,钱万山是个生意人,只认得铜钱的孔是方的,哪里认得这个铁疙瘩是何方神圣?一听刘玄说是火器,炸起来的威力比红衣大炮还厉害,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
这一吓不算,军部若派人下来调查,他能扯得清吗?按朝廷及土司的兵器管理制度,猎户想拥有一把鸟枪,须向军部申请,经军部登记核实批准后,方能购买,并在枪柄上烙上编码。若转卖或遗失,则追究刑事责任。非法持有者,视为叛逆罪斩立决。
一支鸟铳的管理尚且如此严格,更厉害的火器可想而知。谁能证明这个铁疙瘩是死者带来的?就算是死者带来的,酒楼的治安管理也存在着漏洞呵,这个人明显有作案的动机,倘若不是被人杀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军部是一座钟馗庙,不同于治安、消防、环保、工商、税务等部门,它的职权只是对苗王马斗斛负责,随时祭起“宁愿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霸王剑,斩杀一切危及土司的敌对分子。所以说,只要惊动了军方高层,就等于进入了阎王殿。
见钱万山被吓呆了,樊小鱼走路时有意放慢脚步,等待着钱万山的反应。果然,他刚迈出两步,钱万山“扑通”一声跪倒于地,抱住樊小鱼的大腿。“樊爷请慢,有事好商量,小的有眼无珠,刚才冒犯了爷的虎威,真是该死。”
“钱掌柜说笑了,你忙你的生意,我办我的公事,咱俩谁都不冒犯谁,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想跪就回去跪你的爹妈尽尽孝心,可别折了我老人家的寿。”樊小鱼脸无表情,但停止了脚步。
“是小的冒犯了爷,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小的结草衔环,一辈子也会感念爷的恩典。”钱万山涎着脸哀求着,从袖里掏出一沓银票,塞入樊小鱼的皮囊里。
“你这是啥意思哦?爷不差钱,你这点钱留着打发军部的来人吧。”樊小鱼假意挪一挪右脚。
钱万山一听话意,知他嫌少,又掏出一沓银票塞入樊小鱼皮囊里。
“樊某看得出来,钱掌柜是个豪爽之人,有诚意配合捕房办案,唉,只是我们这些当差的能力有限,这样吧,尸体我们带走,至于这东西嘛,属于军部管理的,我们处理起来有点难,你看……”
樊小鱼脸露难色,说话吞吞吐吐,意思很明显,钱万山会意,咬咬牙,又掏出一沓银票塞入樊小鱼皮囊里。
事不过三,本来差不多了,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可樊小鱼并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主,还想狠狠地宰割这个土豪一刀。
“你知道,军部杀人如麻,杀人不眨眼,虽然你姐夫是这里的土司,但摊上这种事,若是你被军部抓了,恐怕他也是感到无能为力。俗话说,不生毒疮强过会治疮,若生了疮,既痛苦又折磨,治起来既麻烦又花钱,说不准还治不好,引起败血症,一命呜乎,落得个人财两空是不是?就象这种事,我们不是存心为难你,实在是这玩意太可怕了。稍一不慎,就会被它炸得骨灰飞扬。你说,谁愿意搭上性命冒这种风险呵?”
“爷,这个我知道,开个价吧,只要帮我度过这一劫,钱不是问题。”钱万山一听,冷汗涔涔,横下心来表态。
“这玩意别人不懂拆除,虽说我懂得一点窍门,但把握不大,若被炸死了,我家是五代同堂的,一家几十口人需要我抚养,我是金牌捕快,年薪五百两,加上奖金、补贴、外块,一年不低于三百两,我今年才十六岁,按人的生命百年计算,我还能活上八十四年,就算八十年吧,八八六四,即能赚六千四百两银子。钱是小事,若是我死了,万一哪个老人受不了精神上的打击,或死或落得个顽疾,这一定是要花很多钱的,所以呵,轻轻一算,一万两银子还是一个保底的数字。这样好不好?钱掌柜,为了保住你的命和你的金山银山,假如我死了,你就给我三万两银子当为抚恤金,假如我还活着,你就给我一万两银子压压惊,现在先交付一万,成不成?你说了算。其实,爷不差钱,不想赚这用命换来的钱。”
“好,爷稍等,我去帐房一趟就回来。”钱万山起身,笑着走出厢房,没有讲价还价,一反常态。
刚才他给钱时心疼得如同刀割身上的肉一样,现在却是如此爽快,眉头都不皱一下,难道他识破自己骗局?想稳住自己,回去叫黑社会的人过来收拾自己。樊小鱼一脸懵逼,心里嘀咕着。
“这个王八蛋恃着他姐夫的权势,开酒楼开青楼、贩卖私盐、私采银矿等,肥得流油,这点钱对他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你为何不说八代同堂来个狮子大开口,斩他十万八万的?”在旁的刘玄埋怨中含有惋惜。
“那你为啥不给我一点暗示?傻逼。”樊小鱼听后明白过来,懊丧不已。
“好了,你小子精灵古怪,敲他竹杠的机会有的是,回去咱俩二一添作五。”刘玄做个平分的动作。
“是三一三十一,你姐夫不给吗?日后还要仰望他罩着咱俩捞外快呢。”樊小鱼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连死路都想好了,好,三一三十一,明天出差大把有钱嫖娼了,小鱼,你说,在那种场合,应选择什么样的美女?”刘玄乐得眉毛都在笑。
“有经验的嫖客,一般是看美女的乐器呗,吹萧的美女粗鲁但有野性,市井之徒喜欢;弹琵琶的命苦,怨气重,大凡是商人,都不喜欢这类型的美女,这点在白居易的《琵琶行》里可以看得出来。若是我,最喜欢的是拉二胡的美女,节奏时而紧凑时而松驰,如胶似漆,乐而不疲。据说花痴柳永经常醉卧于拉二胡美女的怀抱里。”樊小鱼信口胡扯。
“见解精辟,砖家叫兽呵,想不到你小子智商情商如此之高。”刘玄翘起大拇指点赞。
“我智商140,情商149,比一般人高出许多,只是因为毕业时师傅给我一个差评,我才来这里当一个小捕快,不然,入锦衣卫或东厂应没有问题。”樊小鱼叹道。
“什么样的差评?”刘玄饶有兴趣地问。
“重色轻友,不可大用。”樊小鱼应道。
“知徒莫若师,绝,这评语真是太绝了,正是天地无眼而宗师目光如炬,活该你这小子有这种报应,明知道我和虎莎妹妹有约会,可你妈的不顾兄弟情义,今晚却摸了她的下身。吃饭也是这样,一张臭嘴舔这一块肉舔那一块肉,害我不敢吃,恶心。”刘玄幸灾乐祸地骂着。
“虎莎妹妹太有肉感了,那大腿……啧啧,肥而不腻,明天去葫芦寨,想个法子再摸一下才行。”樊小鱼咪起眼睛,仿佛陶醉了。
“想摸你就摸吧,她是一条美女蛇,我不敢约她了,哪一天你被她毒死,可别怪我当兄弟的不提醒你。”刘玄想起刚才寥楠下毒的那一幕,仍是胆战心惊,挂出了转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