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少女一听,眼光怒涮樊小鱼。
“我为什么不敢?这是我的职责。”樊小鱼虎着脸回怼。
“你欺负人。”少女跺跺脚。
“这就奇了怪了,刚才那个老头骂我欺负他,你也骂我欺负你,怎样的欺负法?你说说看。”樊小鱼有意逗着她。
能说吗?少女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忸怩不安。
“她叫虎莎,是覃寨主的养女。”美少妇上前解围,他不明白这个刁蛮公主今晚为何一反常态?象一个新娘子一样娇羞。
昨夜,美少妇藏在暗处,作梦都想不到虎莎被樊小鱼抱在怀里,闻到动静,就信手朝樊小鱼甩来一把飞刀,幸好她机灵,飞刀出手后,及时蹲下,才躲过樊小鱼的蒺藜钉。饶是如此,樊小鱼的蒺藜钉还是从她的云鬓挟风穿过,这使她惊出一身冷汗,情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噫声而逃。
她叫虎鲨?怪不得这么凶。樊小鱼心里叫苦不迭,他叫小鱼,她却叫虎鲨,毫无疑问地,自己的尅星来了。
“哦,那你是谁?”樊小鱼上下打量着美少妇,挺标致的,美中不足的是胸平一些,失去双峰对峙之美。
“她是覃寨主的九姨太寥楠,人称火凤凰。”一个大汉讨好地介绍着。
“撩男,叫撩哥好了,怎么名字一个比一个雷人?那你俩叫什么?”樊小鱼饶有兴趣地问。
“我俩是亲兄弟,他是我哥,叫屠龙,我叫屠虎。”另一个大汉介绍道。
樊小鱼一听,踹他一脚,骂道:“妈个逼,我屠狗,你们却是屠龙屠虎,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滚,都给我滚。”
“爷,那个老头的帐谁来结?”女领班见事态平息了,怯怯地问樊小鱼。
“天杀的老头,赏给我的不是银票,是一张白纸。”在旁看热闹的紫薇骂道。
两个保安一听,从袖里拿出碎银,用牙齿一咬,差点崩了牙,妈的,是假的。
“我不是提醒你们了吗?他可能是一个花假钞骗女人上床的货色,你们不信有什么方法?等他跑了,一个一个地冲着我哭,你们真的以为捕快是三头六臂法力无边的神仙吗?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散了。”
“散了,都散了吧。”刘玄一直呆在虎莎的身边,巴望不得众人散去,一听樊小鱼说,想给虎莎涮存在感,耍着威风吆喝了起来。
“虎莎妹妹,明天晚上我请你在这里吃饭,赏脸吗?”一说到赏脸两字,刘玄下意识地捂着脸,怕虎莎又赏他一记耳光。
“好,就在这个雅间,不见不散。”虎莎竟一口答应,看了樊小鱼一眼,跟着寥楠等人回到雅间。
“耶,本少爷首次约会成功。”刘玄受宠若惊,开心地跳了起来,抱起樊小鱼转个不停,笑得拢不住嘴巴:“兄弟,到时候我请你当伴郎
什么意思?移情别恋?樊小鱼心里泛起几丝醋意,推开刘玄,怏怏地回到“海棠花开”雅间。
“小鱼,发生了什么事?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田壮见樊小鱼神色有点不快,问道。
“小事一桩,一个糟老头子搂着美女唱歌,过于亢奋,搅了隔壁客人的雅兴,双方不合就打了起来,现在没事了。”樊小鱼恢复常态,简要地汇报一下。
“姐夫,是覃寨主九姨太寥楠和养女虎莎她们。”刘玄补充道。
“她们来这里干什么?葫芦寨有的是酒楼舞厅,不至于来这里吃一顿饭吧。”田壮觉得奇怪。
“这很正常呀,乡人喜欢上县城嗨,县城人喜欢上省城嗨,而省城人喜欢下县城玩,县城人喜欢去乡下玩,这种现象呵,武学上说是乾坤大挪移,经济学上说是拉动内需,新潮词语是空间互访,常用词是旅游。”刘玄不以为然,叽里呱啦。
“就你能,整天只知道嗨,半年薪水不够一个月花,这样下去,说什么拉动内需,肠子都拉出来了。”田壮不好气地骂道。
“嘿嘿,知我者,姐夫也,这段时间手头确实是有点紧,能不能借我一点?明天我想请虎莎小姐吃一顿便饭。”刘玄嘻皮笑脸地道。
田壮理都不理刘玄,转脸对樊小道:“寥夫人和虎小姐还在隔壁吗?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请她们过来一起吃饭,顺便做个人情。”
叫她们来下毒?难道他是内应?樊小鱼闻言,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可转眼又想,不对啊,今晚是土司典吏高帅请客,宴请人员有主薄孔方圆,千总叶青,师爷覃明。这些人虽然是宣抚司自封的土官,但主宰一方,享受朝迋同等级的待遇。
“好的,高大人他们不来了吗?”樊小鱼惊讶地问。
“不来了,说临时接到土司通知,回衙议事。这样也好,咱们喝个痛快,权当祝贺你荣升金牌之职。”田壮笑呵呵地应着,但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的神色。
“姐夫,这事怎能有劳樊金牌的大驾呢?这里我的职位最低,理应是我跑腿,不然,我就变成大懒虫了。”
刘玄破例地殷勤起来,不等田壮颔首,就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似是顺理成章,高帅是内应的嫌疑最大,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家伙被别人利用的可能,设下宴会后,他们以议事的理由不来赴宴,或者真的是有议会。这样,只剩下田壮和他对斟了,刘玄没有资格参加宴会,是他死扯硬拉而来的,作为晒尸挨揍的一种补偿。
如果用这种排除法,田壮就不可能是内应,身为一个捕头,不会愚蠢到犯上“两个人在一起喝酒,一人被毒死一人还活着”这种幼稚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凶手是想把自己和田壮一起毒死。
刚才师傅大闹酒楼,只是给自己一个警醒,如何防范?还是靠自己的本事和造化。
按一般逻辑推理,在这种场合下,下毒的方法一:通过厨子的关系;其二:通过侍者的关系;其三:凶手在某个环节中作案;其四:宴会人多,内应伺机作案。
应付策略一:找个理由退场,三十六步计走为上,但田壮和刘玄随时会被毒死的可能。凭心而论,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且不说他俩是自己的同事,就算是仇敌,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俩被毒死。策略二:把这件事告诉田壮,封锁酒楼,调查毒源,锁拿嫌疑犯,但这个动作太大,难度也大,须回衙调出所有捕快和民壮,才能控制得住局面。若查出一个子丑寅卯倒也罢了,万一查不出什么,谎报军情,兴师动众,从此自己就失去了田壮的信任,说不准还夹着双蛋拎包走人。策略三:自己暗中防范,筑成一道防火墙,让对方的阴谋不能得逞,这是下策,同时也是上上策。
所以,他坐在上菜的位置,悄悄地在无名指上戴着银针,世情险恶,大凡走江湖之人,都备有这种防毒工具,形状不一。他的银针很细,藏在小指和无名指之间,不易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