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寒心里只觉得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但她只觉得既然他知道她们在这,并愿意自报身份,她愿意赌上一把,若他真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她们便捡回小命,若他也不是,那她们也许也只能自认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她扶着已经晕过去的蝶衣,把米缸的盖子揭开.在刺眼的阳光下,强撑着站起.
林燧一把扶住她的腰,才免使她和蝶衣双双倒地.,
“姑娘,请吧.“
衾寒一不小心看见地上那些人的尸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几乎就要吐了出来.
林燧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往下看,只管往前走.“
衾寒一手扶着他,一手扶着蝶衣,把蝶衣抱上了轿子.
而后,她只觉得双腿一阵酥软,便再无力气站了起来.
林燧一把拉起她,料想她也不再可能随着轿子走,便把她抱了上马.然后自己也骑上马,让手下抬起了轿,朝李府走去,
衾寒第一次和陌生男人靠得这么近,只觉得他身上那股香囊的气味直钻进她的鼻子里,直钻进她的心里,让她只觉得一阵酥麻.
也是劫后余生,她觉得好累好累,头慢慢地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林燧笑了,然后看见了衾寒脸上的那道疤,揣测着这个小使女究竟是什么来头,他感受到她浅浅的均匀的呼吸,那么虚弱.
快要到李府了,又是一番锣鼓喧天的景象,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衾寒她们只是做了一场梦.
林燧把衾寒抱下了马,然后拍醒了她.
“你不会想就这样被我抱到李府吧,还不快赶紧整理整理衣服,跟着你们家小姐走.“
衾寒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赶紧进轿把蝶衣叫醒,蝶衣看见衾寒,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还活着,我莫不是在做梦?“
衾寒赶紧安慰她说,逃犯已经被处置了,是林大人救下了她们.
林燧远远地对着蝶衣行了个礼.
“小姐,,别哭了,劫后余生,下辈子可有的是福享,快把眼泪抹干,你看咱们这不正要去李家享福吗?“
蝶衣扑通一声又笑了,她自小随父亲在北境长大,这样的场景不是没听过,只是亲身经历,难免后怕.衾寒哄着蝶衣咽下几块点心,看她情绪渐渐平复,便走出了轿门,在一旁陪着走.
直到这时,她才慢慢看清楚了林燧的脸.
他穿着一身青白色的衣裳,左边挂着刀,右边带着香囊,腰间系着白玉环,眉眼清秀极了.
衾寒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痕,便低下头不再去看.
不知不觉,李府已经到了.将军和夫人却是站在门口亲迎,小将军李子仪连忙把戴着红盖头的蝶衣扶了下来.
这样隆重,连蝶衣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孩子,听说你们路上遇著了逃犯,可把我们吓死了,好在林大人巡视京畿时路过那片树林,看到了花轿,知道今日是咱们李府迎亲的日子,才去禀报了皇后娘娘,要不然,咱们可怎么相见?“
夫人牵起蝶衣的手,含着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