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府的日子是悠闲而舒心的.蝶衣和子仪不久后便圆了房,没有恶毒的婆婆,也没有懦弱的丈夫.
李将军忠诚正直,家风醇厚,夫人明慧懂礼,大方可亲,子仪出身将门,却也写得一手好字,外刚内柔.一切都像蝶衣梦中的那样,她安心做好她的少夫人,偶尔做做女红,又有衾寒帮忙着料理家事,竟比做姑娘时操心的还少些.
“这个月,宋家庄交上的米粮怎么少了一半,貂皮那些个成色也大不如从前了,别是将军仁厚,尽惯得你们几个老东西成天来这打擂鼓?“
邬尽孝笑道:“衾寒姑娘在深府里有所不知,如今西北战事吃紧,朝廷又抽了不少壮丁前去支援,单拿咱们庄子看,锄地的农夫便少了十几二十个,剩下的那些尽是老弱病残,晒谷尚且困难,怎么指望他们耕地?“
蝶衣还在里面睡了没起,昨晚子仪折腾她折腾到半夜,再加上这几日她不知怎地身子骨甚是沉重,有时还会呕吐,睡的难免稍晚了些.
衾寒听得蝶衣似欲起身,忙把佳蕙她们几个叫了过去服侍,自己在外房里继续和邬尽孝对账.一阵脚步声响起,子仪随父亲下了朝,走回自己的小家.
“见过少将军.“他们给子仪请安.子仪答应着:“邬先生说的不错,近年来庄子上的汉子越发少了,西北战事吃紧,朝廷只得向百姓要兵要粮.咱们家人也不多,近日便先缩减开支,也算是为国家尽点力.
衾寒答应着,却说:“老夫人可还愁着要置办几个火炉,老将军长年在外征战,落下了不少风湿的毛病,奴婢正打算用宋家庄进来的貂子皮糊上几个,谁知今年的成色竟这样不好.“一边说着,一边给子仪使眼色.
子仪不动声色,接过衾寒奉上的茶,抿了一口道:“拿来我看看.“
邬尽孝忙从中选了一条好的递上去,子仪道:“这却是不好,父亲一生南征北战,为国立下赫赫战功,陛下念着他每到冬日必犯风湿旧疾,这才把能出上等好貂子毛的宋家庄划过我们家食邑.若邬管家觉得实在人手不够,不妨叫几个府里的内侍去帮衬帮衬,反正府里暂时,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就让他们待在庄子里一年半载也不是不可以.“
邬尽孝自然听出了子仪的弦外之音,要是府里的内侍真的进了庄子,庄子里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他忙答道:“是奴才糊涂了,办事不周,老将军为国尽忠,便是人手再吃紧,也不能少了这些个.奴才这就去吩咐下去,如今貂子虽难捕到,可水獭的毛正是油光发亮,想来也不会差,下月便给府上送来.“
子仪点了点头,邬尽孝连忙下去了.
衾寒还在拨弄算盘,对子仪说:“奴婢不是不知西北战事吃紧,国家正是用兵之际,只是少将军看那邬尽孝,一身华丽衣裳,哪里像是饥年光景.奴婢只怕他趁着国家有难,在混乱中捞笔国难财,欺骗将军,又去压榨那些个农夫,把肥水全弄到自己的肚子里.“
“你说的有理.是要敲打敲打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