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决议间,殿外一声如雷贯耳之音轰然响起,惊得众人一颤。
这一声却将天下从此震出了另外一番天地。
李渊心中暗叫不好,神色慌张地上前请罪道:“回皇上,定是犬子闯入皇宫惊扰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杨广听后萌生几分好奇,挥了挥手说道:“无罪,不过唐公你这儿子进入晋阳宫又如何惊得起如此声响?”
李渊松了一口气,挥开袖襟叹息道:“臣这第四子李元霸,从小愚笨无能骨瘦如柴,但力气却是大得惊人,而且性格容易发狂,一发狂就会失去意识大开杀戒。”
说到一半,李渊顿了顿语气紧接着说道:“于是臣便将其送到紫阳真人之处,习得一身武艺回到家中,但这性格却丝毫未改。
臣便派人用玄铁之锁铐住手脚关于铁笼之中,现在怕是又逃出来了,请皇上容许臣先将其带回府中,免得造孽。”
李渊说罢便朝李世民喝令道:“世民,快去把你四弟带回去关起来,休要扰了皇上议事。”
“罢了,朕倒是很好奇这李元霸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唐公你如此烦忧,尔等随朕出去看看。”
未等李世民答应,杨广便在萧皇后的搀扶之下慢慢走下台阶,眼中满是好奇之感。
李渊见势急忙上前阻拦道:“使不得啊皇上,犬子神志不清且杀性太重,若是意外伤到了皇上,怕是臣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一身金甲宛若天兵神将的宇文成都站了出来,嘴角勾勒起一丝冷笑,仿佛丝毫不将李元霸放在眼里,冷冷地说道:“休道有多厉害,依成都看最多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
“成都此言有理,尔等便放心,朕身边还有天宝无敌大将军,即便李元霸真如唐公所说那他也近不了朕的身。”
宇文成都此言让杨广愈加自信,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天下第一之名人尽皆知,何惧一个十五六岁,乳臭未干的李元霸。
李渊见杨广决心要看,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再向李世民叮嘱道:“既然皇上执意要去,那世民,建成你们两个负责看住元霸,免得他又发起疯来惊扰到圣驾。”
“记住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人点了点头,伴随杨广左右一起慢步走出殿外。
宫阙之外,光线分明。
目光未朝殿前的空地抛去。便听见一声声激鸣巨响四面八方响彻开来。
杨广与宇文化及等人放眼朝玉墀下看去,只见一个少年浑身衣衫撕烂,披头散发,面黄如病鬼,身瘦如戏猴,身高不过六尺有余。
见了杨广却无动于衷,不断挥舞着锁在手腕上沉重的铁链,鞭打着与脚上铁链铐在一起的石狮子。
每一击都携着凛冽的杀气,每一击都撕破空气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看得旁人触目惊心。
但见广场中央处。漫空扬起的狂尘飞舞,遍地飞石被卷得乱溅,方圆数丈之地沟壑尽现。
李元霸不断地咆哮,每一击都势必将石狮子打得凹陷进去,整个地面承受不了石狮子的重量加上李元霸的力量,震碎了数层地板。压进了一个显赫的大洞。
整个石狮子好像是李元霸狠狠啃咬倒下不能动弹的猎物,承受着李元霸一波接一波的抽打,已经完全面目全非。
李世民见李元霸在杨广面前如此无礼,当即大喝道:“元霸快住手,这是当今皇上,还不快来拜见!”
李元霸听到了李世民的声音,挥舞的铁链突然停滞在半空之中,随后慢慢转过头斜眼冷视着杨广。
杨广与之对视一眼,瞬间感到背上升起一股凛冽的寒意。
李元霸一对如饕餮凶兽般的眼睛半开半阖,眼眶之中那瞳孔下流淌着无尽的凶煞之气,有若海底下的汹涌的暗流隐隐流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來般的威势。
“皇帝?”
望着一身龙袍金琉的杨广,李元霸叨念着皇帝二字,眼神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咔!”
李元霸躬下身子,瘦弱的双掌两边各自攥紧了玄铁锁链,双臂微微一发力,便将锁链如折断朽木一样轻松裂为两段。
“躺在地上看着真是烦人。”
看了一眼身旁与手中锁链连在一起的石狮子,李元霸喃喃自语一句,双手突然同时发力,眼睛整个睁了开来,瞳孔之中凶光四射。
整个残损不堪的石狮子被原地拉起,直接抛飞数丈之远,李元霸甚至连一口气都没喘,见石狮子被甩飞出去的地方卷起漫天的尘沙,眼中又浮现出了得意之色。
李元霸此举着实使杨广和宇文成都等人满脸骇然,要知道这个石狮子至少有五六百斤的重量,而在李元霸手中却犹如玩物一般抛飞出去。
李世民见李元霸惊吓到了杨广等人,便连忙又朝李元霸怒喝道:“元霸,还在干什么,快来拜见皇上!”
“好,二哥,元霸这就来拜见皇上。”
李元霸将目光抛到杨广的身上,却将神思紧凝在杨广那绣金龙袍之上,一步步沉稳落下,踏起一旋旋尘埃随风飞荡。
慢慢走到了杨广面前,李元霸却依然昂然直立,俯首直视着杨广眼中没有丝毫的避讳之色。
杨广好歹也是当今天子,李元霸见了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敬畏,反而无礼的直视着自己,若是连这么一个臭小子都能如此无礼,那谈何天下之人,顿时心生怒火吼道:“大胆,见了朕竟敢不跪!”
“我李元霸最恨别人强迫我,我要杀了你!”
杨广的怒斥声落在李元霸的耳边,瞬间李元霸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仰天厉声咆哮,深陷的眼眶之中愤怒的火焰携着疯狂的杀气喷射而出。
李元霸一声咆哮之下,右手早已化作一个铁拳横扫而来,强劲至极的力道,带出狂猛至极的拳风未发而先至将杨广插束的一头乌发全部震散开来,那压迫性的威势,几乎令人感到窒息。
“不好,元霸快住手啊!”
李世民见李元霸突然的发狂,当即朝李元霸惊呼着扑去,然而又如何来得及阻止李元霸。
“乳臭未干的小儿,休要伤了陛下!”
一声闷雷般的暴喝之下,宇文成都金甲一震,迎着李元霸那压倒性的杀气,一拳划破空气的阻隔狂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