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节,你先别走,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郝雨节缓缓转过身,“你要说什么,你说吧。”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彷徨,有些激动。
袁顶尘动容道:“你先坐下吧,我感觉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之前自己也对你做了很多错事。”
郝雨节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径直走到袁顶尘的床边,坐下,稍微有些距离,可又不太远,没有理由地,她就这样过来了,好像潜意识里知道他要说的话很重要,自己很想听。
“岳母跟我说了那些事情,我觉得你完全没有错,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你,包容你,做一个你想要的,你不排斥的,以至于你能接受的夫君的角色。”袁顶尘看着她说道。
郝雨节有些失神,进而哽咽道:“娘告诉你了,那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所有的秘密你都知道了,怎么,你现在要可怜我吗?”
“雨节,你不想被我可怜,我也不是这么说的,我和岳母一样,都想要你从那些执念还有阴影中走出来,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很痛苦的,你不喜欢可怜这个词,那我说我和岳母一样,心疼你,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郝雨节抬头,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你心疼我?”
袁顶尘正色道:“我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可怜你,我说心疼你,这样或许你可以接受,咱们可以安然相处。”
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郝雨节点点头。
“你能和我讲讲陈楠楠吗?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袁顶尘问道。
郝雨节攥着手指,有些局促,“你说过你不在意她的,再说……再说我和陈姐姐也没有什么。”
袁顶尘笑道:“我当然不介意,岳母也说了,她是很好的人,你小时候受她的照顾,喜欢她不是很正常嘛,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郝雨节不语。
“你的功夫是她教的?”
“嗯,她每年都会回来一趟的,会教我一些功夫。”
“她每年回来干什么?”
郝雨节疑惑地望着袁顶尘,似乎没有想到他为何对陈楠楠这么感兴趣。
袁顶尘在郝夫人和他讲述那些往事之后就觉得郝雨节多半是和黑鱼密司没有关系的,那个神秘的陈楠楠现如今到底是什么人却很值得去调查,虽然和郝雨节关系上有所缓和,但是还没法直接说明自己的猜测。
郝雨节看他神色如常,没有多想,说道:“陈姐姐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啊,每年会回大云国也不奇怪,最近几年她们家还会参加咱们的夺马大会,去年的马王就是被她们家给赢走了。”
袁顶尘有心了解陈楠楠,不动声色道:“你给我讲讲这个夺马大会吧!听着很厉害的样子。”
郝雨节看他饶有兴致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讲起了夺马大会的来历,袁顶尘听着则是皱起眉头。
这样的一个深得民心规模宏大的赛事燕州的人最近几年频频出风头寓意何在,他们真的想要以此来彰显小云国的独立性吗?陈楠楠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郝雨节笑吟吟道:“我们郝家从没参加过夺马大会,家里没有男丁,今年你要不去试试,我让爹去买个名额回来,说不定你也能赢个马王回来呢!昨天你们为了抓贼闹得满城风雨,丢人可是丢大了。要不要借夺马大会挽回点名声,你好歹是宣节校尉呢!”
袁顶尘没有想要出风头的意思,只是觉得夺马大会或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印证陈楠楠和黑鱼密司是不是有密切的关系。
“到时候再说吧,有机会就试试。”袁顶尘含糊其辞。
“顶尘,我们来看你来了,咱们这次可是逃过一劫!”
“哈哈,皇上不追究了,外西城巡防营那帮王八蛋,早晚要他们好看,狗娘养的……”
一群嬉笑叫骂越来越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袁顶尘知道是巡防营众兄弟到了。
郝雨节慌忙起身,站到一边。
一群人互相推搡着进屋,是杜如虹,大黑,谢东升,李威这些人,来了有八九个,都是巡防营和他最要好的。
他们一进屋本来迫不及待要告诉袁顶尘皇上不再追究女飞贼的事,一见屋里竟然站着那个赫赫有名的郝家小姐,众人均闭了嘴巴。
郝雨节名声在外,再加上她之前毫无顾忌在京都公然上青楼,性格泼辣,很多人都认识她。
“啊,是……是弟妹啊!”
杜如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嘿嘿,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大黑心直口快,叫道:“原来你就是弟妹啊,怎么这么眼熟,啊……啊……我想起来了,那次在妓院不是见过……”
没有说完嘴就被李威再次封住,赶紧打圆场:“额,来的时候喝了点酒,这夯货胡言乱语,哈哈……哈哈……”
他尴尬地笑笑,众人也跟着干咳几声。
袁顶尘忙道:“雨节啊,这几位是我的同僚,来,我给你介绍……”
话音未落,郝雨节头一仰,实在对这些粗鲁汉子没有兴趣,那个黑不溜秋的傻大个竟然还敢当中说她的事,真是欠揍,她重重哼了一声,一眼也不瞧他们,大步离开。
众人看着冷面寒霜的郝雨节离开,都默默可怜袁顶尘,娶个老婆如此嚣张,当着客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这,没问题吧?”
李威指指郝雨节的背景小声问道。
袁顶尘苦笑一声:“习惯了。”
众人上前拍拍他肩膀,把皇上不再追究的消息告诉了他,让他不要再担心,袁顶尘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女飞贼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没有了担子,安心在家养伤,宫里的御医还来了一趟,不过架子不小,这帮子人平时给王公贵族看病习惯了,对袁顶尘根本瞧不上眼,开了些药没嘱咐几句就自顾自离开,惹得袁顶尘好不生气,徐鼎说他疗过伤之后会恢复得很快,果然如此,没几天他就可以正常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