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翊等人都已听到喊啥声,正是从自己家的方向传出来。少年们顾不上已经到手的山鸡,立即飞奔下山。
羿族山谷,火光冲天,十多间茅草土屋正在熊熊燃烧。大树下的老女人被长矛刺穿,歪坐在树下,树上的乌鸦早已不见踪影。
阿修守在老女人身旁,紧紧抱着阿妈的尸体,两柄长矛正对着她。手持长矛的是两名年轻的异族武士。溪水边散落着几个女人尸体,孩子们吓的抱作一团。
火堆旁,一个高大壮实的异族人,正大口咀嚼着烤好的野猪肉,陶罐内咕嘟咕嘟的散发着香气,受惊吓的女人们四散逃开,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两名追兵紧随其后。
少年们赶回山谷,从山上冲杀下来,弓箭齐发,顷刻间放倒三人。
“熊皮,快跑!”被少年救出的女人是熊皮的阿妈,见到儿子,顿时从惊恐之中恢复过来。
“阿妈,别怕!”熊皮紧紧抱着阿妈,感受到她在发抖的身体,谷内的火焰在他眼中越烧越旺。
伙伴们已经冲进谷内与敌人厮杀起来,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少翊,他已经连续放到五六个异族战士,龙狌,许由,辛鱼则紧跟其后,冲到倒地的敌人跟前,迅速补上一锤。
熊皮把阿妈安放好,拿起手中的石斧,冲入谷内。另外两队猎手也从下游两个岔路冲杀回来,瞬间将异族战士消灭殆尽,只剩下火堆旁的高大男人,两名看守阿修的战士。
孩子们看到大人们回来,心中的恐惧才得到释放,各自奔向阿爸阿妈。
“玄羿,好久不见!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真不愧是你爷爷的好孙子!”
男人吃完最后一口肉,把骨头扔到水中,一脚将滚开的陶罐跩翻,肉汤浇在火炭之中,发出滋滋的响声。猪肉的香气四溢,与四周血腥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寒光,你今天来这儿,是来送死的么?”
虽然是后羿族的领袖,玄羿却从不想去争名夺利,只想与家人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没想到敌人还是找到这里,可他不明白寒光为何只带了这几个人来偷袭。
“送死?你觉得自己能有本事杀得了我吗?哈哈哈哈哈,啊,”
寒光笑声刚出一半,一只羽箭就穿进了他的咽喉,他望向羽箭的方向,发箭却只是一个少年,个头不高,身形匀称,正是少翊,此刻正怒目瞪着他。
两名战士看到大势已去,扔下手中长矛,举起双手,跪在地上。
玄羿正要说话,阿修却突然从地上暴起,蹭蹭两下割开了两个俘虏的喉结,咕咕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阿爸,阿妈她!”
阿修杀死战俘后,冲到蓑衣老者身前,抱住老者痛哭起来,老者已经看到树下的女人,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阿修这一哭,让那几个刚刚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玄羿,寒光只是个小人物。刚才的喊声似乎不止这几个软蛋。”
老人的话,让众人惊醒,顿时又紧张起来。
“快走,上山!”玄羿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陷阱,而大家都已经成了待宰的猎物。
玄羿的话很管用,孩子们也不哭了,女人们不再慌乱。众人来不及处置岸边的尸体,立即结队朝上山的方向出发。
少年行在前面开路,中年男人分散在队伍前后各处,女人们走在中间,老人们在最后。
少翊的肚子有些饥饿,刚刚煮好的野猪肉被寒光给糟蹋了,烤好的肉也没吃到,慌乱之下,也忘了吃东西这事,毕竟活命要紧。
围猎是猎人最常用的手段,没想到今天自己反倒成了猎物。敌人偷袭必定从山下而来,就算山上有人,也不会太多。
“前面是风谷口,大家小心点!”
风谷口是一条极为狭窄的入口,只能通过一人,两面都是陡峭的高壁。过了谷口就是风谷,上面还有少翊几人不久前刚刚打下的野鸡。
“少翊,等一下,先别过去!”
一路上两旁的山峦叠嶂越来越近,光线渐渐变暗,狭窄山路让玄羿心中的弦越来越紧,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笼罩在头顶。
“阿爸,上面应该不会有人,我们刚从里面出来。”
“还是小心点好。你们几个到后面去,让阿妈阿姐们先过。”
少翊几人没有辩驳,五人各自闪到两旁。女人们见到谷口,心里也踏实许多,有了玄羿的吩咐,纷纷朝着谷口进发。
风谷口狭窄而细长,从入口到出口有数十步长,女人们进入谷口后,少年们才一一跟上。
“少翊,等我一下,咱们一块儿进去!”少翊正要动身,身后的玄羿喊住他。
玄羿行至谷口停下,让队尾的老人们先进去,成年男人也纷纷停在谷口守候,以防有人从后面追上。
“呜~”一阵长长的号角声,从上方传出。这号角声对于玄羿来说,无异于索命无常。
“快撤出来!”玄羿大喊。
不过已经晚了,一阵乱石从天而降,风谷口中的女人,孩子,老人,少年们被落下的石块砸中,纷纷倒地,根本来不及撤退。
少翊见到自己的伙伴和阿妈,阿姐,阿叔,阿爷们被石块砸中倒地,正要越身入谷救人,被玄羿一把拉住。
少翊拼命挣扎却脱不开玄羿的大手,忽然感到身后拉着自己的手向下一沉,接着听到玄羿大声喊到,“寒大人,我认输,请放过我的族人。”
玄羿连续大喊三遍,山顶的石雨才纷纷停下,少翊不顾一切冲入谷内,老人们进谷最晚,受伤较轻。再往里就是自己的几个伙伴,他们处在谷口中间,遭受的石块最大,也最多。四个小伙伴,只露出几条胳膊和小腿,想要活命,已无可能。
走在最前面的女人们,除了谷口的三两个人还能站立起来,其余人也都不见了动静。少翊疯狂的扒开石头,想要救出自己的兄弟。
“玄羿,让你的人都跪下,我家主人高兴了,兴许还能饶过你族人几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