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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年之约

夏汐独自回到了教室,班里还有几个同学在闲聊,她没有仔细看有谁,只是低着头默默回到了座位。

“嘿——”圆脸胖子突然跳出来,在她面前做了个鬼脸。

本来以为她会‘啊’的尖叫,却没想到对圆脸胖子的这波惊吓也能表现的如此泰然自若,这倒让胖子感觉有些尴尬。

“不好玩吗?怎么就吓不着你呢?”胖子挠挠头。

夏汐盯着胖子,突然觉得无比了解他,这位偶尔看起来有些呆萌的同班同学,即使长得圆滚滚,但也很率真,耿直,憨厚,阳光。捉弄起人来也并没有半分恶意,身上散发出来更多的还是这个年龄段的好动。

为了让胖子看起来不至于显得很幼稚,她想,舍个机会一起玩耍玩耍?正好可以借此忘掉刚刚的不开心,况且这是能跟胖子玩耍的最后一天了。

“啊,你吓死我了胖子。”她摸着胸口佯装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哈哈哈哈,你这太假了夏汐——嗯,对了,夏汐,有个事想问你一下。”

好奇的夏汐顺着胖子的手势,慢慢贴近听着。如果放在往日,她还真没有这样的好奇心,今天的她,更符合一个稚气未退的纯真女孩形象。虽不知胖子跟她说了什么,但从她逐渐展开的笑容来看,她沉浸在了这件事里。

“你想知道全班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林晓晓知道却没有说的事?”这饶舌令可难为她了,这反问的话听起来也很是有趣。

胖子点点头。“你应该也知道吧?”

她右手托着下巴,犹豫了片刻,随后也点点头。“知道啊。”

“那你快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都知道。”胖子声音无意识的拔高了几分。

讲台上的几个女生转过头来,一脸好奇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偷过来一副“干什么”表情。胖子发现了这微妙的尴尬,笑着说了声“没事,玩你们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个星期五中午,你去倒垃圾的时候,隔壁班跟你玩的比较好的你那哥们儿,突然在走廊里喊了句‘胖子,翠花说喜欢你’,你知道翠花是谁吗?”夏汐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

“翠花?”

“嗯哼,可不就是《西游记》里的翠花,难道还有人也叫翠花?”她假装好奇脸静静等着胖子嘴里的答案。

“没有谁叫翠花啊,我想想,想想——啊,我想起来了,猴子说的不会是朱翠翠吧?”

“隔壁班第二那个朱翠翠?”

夏汐一脸惊讶,她还以为是隔壁班的叶翠儿,没想到是朱翠翠,到底什么情况?她没问出来,但却是满脸疑惑地看着胖子,像是要给个说法儿。

“哎哟,胖子,你怎么跟隔壁班的学霸牵扯上了?你兄弟把你出卖啦?”

只见刘棠和白可可一前一后从前门进来,刚刚却是刘棠先开的口。白可可进来后没有跟刘棠一起调侃胖子,这倒令夏汐有点意外。

“你兄弟才把你出卖了,我不过是上次问了朱翠翠一道题,被猴子看到了,猴子就是喜欢开玩笑,人家怎么会喜欢我。”胖子略显委屈地诉说着真相,脸上还微微有些害羞。

“奥,原来如此,可可,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哈哈哈……”

“刘棠,我们好歹也做了六年同学,你就不能不在今天开我玩笑了吗?”

刘棠看胖子真像要生气的样子,立刻将笑声收住。看了看白可可,然后自个儿回座位上去收拾东西了。

“你们怎么还没回家?”

夏汐见白可可他们进来后就有点惊讶,但也没有急忙发问,只是坐下来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但还是表示好奇地问了出来,因为刚刚并没有在操场上见到他们训练,还以为是不训练回家里去了。

“体育老师找我们说升学的事呢。”白可可走到胖子身边,却是回答着夏汐的问题。

夏汐点点头。

“胖子,大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他们太无聊了,我们毕竟是当了六年的同学,怎么会合着外班人来欺负自家人呢,你说是吧。”白可可从未表现得现在这般正经,算是让夏汐开了眼界。

“那是,还是可可你最哥们儿!”

“那当然。”白可可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绕过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本书不像是我的。夏汐发现了一本包了书皮的《语文》书,随手翻了翻第一页,没有名字,再往后翻了翻。

信?谁的?她从里面发现了一封没有用信封装的信,把信从书里抽出来,上面只有四行正文内容,只见落款处写着比正文略大一号字体的三个字——李泽汐。

她微张着嘴,有点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情况?这种信会是写给我的?再一眼看进内容里,开头醒目的‘夏汐’两个字解开了自己的疑问。

内容是:

夏汐,你好!对不起,我家里出了点事,不能当面跟你说我的心里话,我其实一直挺喜欢你的,如果可以,十年后,等我长大了,我要在天安门广场的国旗下跟你表白,你一定要来哦,我等你。

天安门广场的国旗下表白?开什么玩笑?

她读完信后,悄悄的将信收了起来。虽然带有很多疑惑,但现在也找不到当事人了,只当是闹了个玩笑。

“对了,夏汐,刚刚我们在办公室里和老师聊了,学校会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保送我和刘棠去南州市第一中学。你呢?有想好上哪一所学校吗?”白可可突然想起了昨天对夏汐说的话。

“第一中学?”她半信半疑地再次求得确认。

“嗯!你有上一中的打算吗?以你的能力,可以去考考看,我相信你可以考进去的。”白可可有点兴奋地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那可是全市最好的一所初中,你也太幸运了,我——我可能考不进去。”她无法想象真和他进了同一所初中后会怎么样,自己会好好学习吗?

“只要你想,可以试一试的,或许我们还可以再做三年同学呢。”

白可可从后一排座位上起来,走过来直直地坐在了夏汐的前面,胖子本来是站在夏汐旁边的,这会儿却知趣地坐在离夏汐和白可可不足一米的地方安静看戏。

夏汐动摇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我了,连上中学也这么在乎。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默默地关注着眼前这个人。

“我再想想。”

“好……”

“可可,我爸开车来接我了,说是要去看一下学校,还让我把你带上,我们快走吧。”刘棠突然打断两人的聊天,提着书包已经走了过来。

“快,收拾你的书包去。”他硬是把白可可从夏汐前面的座位上提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等我一分钟。”

白可可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拿了书包过来,从里面掏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在夏汐的桌子上留了一串儿电话号码。“这是我家的联系方式,你要是考上了,记得联系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只知道,下一分钟,他就真的要走了。

“走吧走吧,凭夏汐的成绩,考上一中没问题的。”刘棠再次把白可可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联系我。”白可可右手做打电话的姿势再次提醒。

她就这样眼看着白可可从前座走到班门口,再从班门口消失了身影。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选择,其实进一中并没有像白可可他们说的那样容易,她是外地人,听爸妈说,南州市的所有初中她都很难进,除非迁户口,或是找人托关系。

突然的好感,有可能是错误的判断,她想。白可可对班里所有女生的态度难道不都这样吗?记得上周,还因某位女生被欺负为此帮助那女生讨回公道,不管换作谁,他都会帮,他跟自班的女生不比外班,在外班并没有他认识的很多女生,只有个别喜欢来招惹他的。

下午,夏汐回了家,把穿了六年的校服换了下来,既感觉一身轻松,又感觉重新背上了一筐沉甸甸的东西。好在,小学终于毕业了。

她穿上及小腿的黑色长裙,重新编了一个低尾麻花辫,换上凉鞋,拿了几个硬币,出门往公共电话厅跑去。

“喂!”

“哥,我是汐汐,你现在还忙吗?”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显得有气无力,却字句清晰。夏悸听出了点异样,有些心疼,浅浅地做了个呼吸,从棕色的真皮沙发上起身往书房走去。

“丫头,你说,发生了什么事?”夏悸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汐听老哥语气换了,换成了以前稳重、强有力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其中又略带温柔。她并不奇怪老哥的一贯换音风格,毕竟他大学主修的专业是表演类,而声乐又是他极其擅长的一大兴趣。

“哥,我好着呢,就是今天毕业了,我有点没控制住情绪,现在有点想他。”

“谁?白可可吗?”

“嗯。哥,你说我还能见到他吗?”

“丫头,你还小,你们以后一定还会见面的,不是还有同学聚会吗,况且他不是擅长体育吗?如果哪天他在体育界出人头地了,不一样有机会了解他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快快长大。”

“女孩子早恋不好哦!而且你们初中在一个学校的可能性怕是很小吧,前几天咱爸妈跟我说你有点不对劲,学习下降了,我还以为是你发挥失常呢,是不是还在想升学的事呢?”

“……”

她默不作声,专注地盯着一处,看得出神。

“丫头,你在听吗?”

“啊,哥,你说什么?”

夏悸刚刚还在担心自己说这么多话会不会让她心生压力,增添更多心思,可这丫头打电话还能分心出神。

“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在公用电话厅打的电话?”

“嗯。”她回过神来,看看四周,没什么异样。

“这样,丫头,你别在公用电话厅打电话了,你先回家,好好过暑假,老哥八月初回去接你。”夏悸不放心一个女孩独自在人多的地方长待,便转换了话题。

“哥要回来?”她捡了句值得开心的话听了过来。

夏悸想:话题找对了,看来还是自己才能调解开自家妹妹的心思。

“那可不,好了,不说了,你快回家去,小心等会儿爸妈回去见你不着,出来逮你。”

“好吧。”

她听进了夏悸的话,挂断电话,付了话费,就回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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