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毛头听见刘把式在院门外喊自己的声音,连忙去开门。
于蕾问道:“谁?”
田毛头没有停下脚步,说了声“我师父”,继续往大门走去。于蕾让翟排长跟上了他。
翟排长他们是天不亮来的,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自己带着两个人紧紧跟着于蕾。
李昭福走过来问于蕾:“谁来了?”
“毛头的师父。他有师父吗?”
“刘把式,驾马车的师父,是个好人。他怎么来了?这么早。”
于蕾说道:“舜成也说过一个把式,不会是他吧?”
“应该是,是清水坪的就应该是。”
说话,翟排长回来了,说是清水坪警察过来了。于蕾问外面的情况,翟排长告诉她比刚才多了不少人,但还不是很多。
不一会,田毛头领着两个穿军装的人过来。于蕾走下台阶迎接,李昭福也跟了上去。走近了一些,李昭福才发现刘把式今天穿着军装,甚是奇怪。
李昭福正要和刘把式说话,另一个人却对着于蕾大声说开了。
“于主任!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叫黄英,也是这几天才来清水坪的。他从长风镇的警察中抽出五个对清水坪熟悉的人,自己从队伍上带来两个,在加上刘把式和其他两个刚加入革祚的本地人,拢共十一个人,还不够一个班的人数,组成了一个清水坪警察队。
黄英和于蕾在东北就认识,黄英不比于蕾小,但黄英的父亲和于蕾在一个单位,黄英不好怎么称呼于蕾,只能称“于主任”。
刘把式当上了警察也就不能叫刘把式了,他的大名叫刘明海。
黄英告诉于蕾,清水坪连已经到了杜李。用信号弹联系,他们见信号弹就过来。黄英把信号枪和两颗信号弹给了于蕾。
清水坪连暂时留在杜李,这是于蕾安排的。现在取得了联系,于蕾安心不少。
杨开可哪见过这架势,别说当兵的,就算是警察,那也是从来没有麻烦过的呀!当然,他也分不清谁是士兵,谁是警察。别说杨开可分不清,李昭福也分不清。没换装仍然穿着黑皮的警察,在外边没有进来,进来的警察穿的衣服和士兵没两样,只是臂章不同。
杨开可责备起张彩荷来,没说两句话,就要打她。胡亮连忙拦住了杨开可。
于蕾问胡亮怎么回事,胡亮说道:“他想让张桃花出去。”
“谁?谁要张桃花出去。”
“杨开可。”
于蕾感叹道:“怎么会这样。旧思想太重了。”
说完,就想去和杨开可理论。
于蕾很看重这一点,因为这有关士气。一旁的刘明海不这么想,他知道李姓族人找张桃花也不一定真的关乎性命,不过是想为李姓人找回一点面子而已。
刘明海制止了于蕾,说道:“他就是怕连累大家。我去跟他说说。”
院子外,李家人越集越多,还有人在大声叫喊,不停地喊:“李昭福!你辱没祖先,跟老子出来!”
李禹成被这喊声搞得很不好意思,躲进自己房间,不肯出来了。于蕾看着李昭福背着手在照壁后面来回走,心里一阵阵发酸。
刘明海说道:“我看谁再喊!”
说完,就往大门走去。
李昭福拉住了他,说道:“算了!不能怪哪一个人。”
于蕾走过来说道:“爷,您忍一忍!”
李昭福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有个女人在喊:“伯伯!我是玲玲,让我进去!”
李昭福说道:“是舜成二爹爹的孙女。”
刘明海问道:“什么特征?”
“左边眉毛里有颗痣。”
刘明海出大门,把李玲让了进来。
李昭福向李玲介绍了于蕾。
李玲问道:“嫂子不是在龙潭吗?”
李玲的问话,搞得李昭福没法回答。
于蕾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你伯伯说的也没错。”
李玲说道:“我不管你们了,禹成呢?”
于蕾叫住李玲,问道:“你舜成哥叫你什么?”
“玲妹。”
“那我也这样叫。玲妹,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你伯伯?”
“是他们喊我来的。”
话一出口,李玲又觉得不对,改口说道:“是喊我男人。”
“你男人姓李?”
“姓什么李,姓高,叫高春。一个姓怎么结婚。”
“那怎么来了?”
“不姓李就不能来呀!他们给钱。一开始我不晓得是来伯伯这里。是呀!不是说姓张吗?”
于蕾解释道:“她家就在院子下边,以前隔得更近。”
“那我记起来了。”
于蕾问道:“他们给多少钱?”
李玲回答道:“一千元(这钱够买一两斤肉),我以为可以大赚一笔,就让他来了。”
“他人呢,你男人?”
“在外面,我喊他进来?”
李昭福说道:“现在不行,他们的人会骂他的。”
李玲幡然大悟,说道:“哦,是的,那我去找禹成了。亮子哥!看见禹成冇?”
手里拿着木棒的胡亮回应道:“在自己房间。”
李姓族人在院外闹了一个时辰,几个年轻小伙子还抬来了一根大木头准备撞门。只是因为听说偏院有士兵,还听说杜李的士兵更多,也就渐渐散了。
高春进院来和李昭福打招呼,张十六问他钱到手没有。高春拿出钱来在张十六面前摇了摇,搞得张十六好生羡慕,连自己是姓张还是姓李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