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名戍卒的起义队伍集合起来,整装待发。
古代军礼,大规模军事作战行动前必须举行祭礼,祈祷上天保佑旗开得胜,全军凯旋而归。
两颗秦尉的首级及显灵的神鱼摆放在祭台上边。
陈胜精神焕发,再次登上土台进行战前动员。
韩竟成与吴广、吕臣、葛婴及其他数位原来与陈胜职位等同的屯长分别站在土台两侧。
且见陈胜举起一碗酒,率大家面北而跪,盟誓道:“我陈胜在此与大家共盟誓言:推翻暴秦,复兴大楚!生死与共,永不相叛!苟有富贵,兄弟同享!赤子忠心,苍天可鉴!有违誓言,神鬼同诛!”九百余人齐声同盟誓言,场面壮怀激烈,无不动容。
盟誓完毕,陈胜起身道:“各位兄弟,现在我任命吕臣、葛婴、宋留、邓说、胡武、召平、李良……九人为百将,各率领一百人……”
“为辨别敌我,我们的人皆袒露右臂。我已派出信使出发去联络项燕将军,请他安排援军,只待我们起事便来接应,大家只管并力向前,我们定能取胜!目标大泽乡署,大家冲啊!”陈胜从土台上一跃而下,率先向前冲去。
“嗷——杀呀!”众人齐声呼啸,依言褪下右臂衣袖,举起自制武器跟在陈胜身后,大踏步奔大泽乡上而去。
韩竟成编入吕臣队中。吕臣不放心,安排了杜俊梁辰两个机灵少年结伴照应韩竟成,他们加入队伍一路前行。
约摸走了一顿饭功夫,义军赶到了大泽乡上。路遇三三两两的乡民见陌生来众气势汹汹,吓得或老远躲开,或拔腿跑回家紧闭门户。
进到乡里,一条黄泥小道由乡居中横贯而过,道路两旁错落着低矮的茅草屋,屋墙用泥土夯成,木头格成的小窗装在墙壁上,用稀疏的树枝草草挡着,勉强遮住路人视线,鸡狗牛羊等家畜就圈在屋后。
妈呀,这过的什么原始生活啊!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没有空调,没有煤气,韩竟成想到今后要过这样的生活,感到有点不寒而栗。
大泽乡署不过是村中院落比较大的几座泥土房子,义军一个百人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乡署里的人解除了武装,收缴了十多件武器。
吴广派人四处警戒。
韩竟成穿过跪在泥水中连声求饶的俘虏,率人逐屋搜检物品。
巡查到署后一间偏僻小屋时,韩竟成推门往里一看,赫然发现一个人吊在半空,绳子一头拴在房梁上,一头缚着这人的双手。
屋子昏暗不明的角落还蜷缩着几个戴枷锁的人,看来这是乡里的临时监室了。
韩竟成忙命人将吊着的人解下,打开被囚之人枷锁,询问这些人犯了何罪。
被吊的人半天才缓过劲来,向韩竟成回道:“我家的牛突然病死,乡里责我喂养不周,要我赔钱。我赔不起,因此被乡上派人抓到这里,吊起来打了半日。”说罢让韩竟成看他双腿上的鞭痕,斑斑血迹还没干呢。
韩竟成奇道:“自家的牛是死是活,干官府什么事,还要赔偿吗?”
韩竟成奇怪,被吊的人比他更奇,道:“牛都是公家统一派给农户耕田用的,私人无权养牛。每年年底农户都要把牛牵到乡上称重,瘦了尚且受罚,何况是死了。只是这头牛年龄老迈,实在不堪使用,确实不是因我疏于照料而病死的,乡上不肯据实看待,却要我承担过失。”
韩竟成听了面上一红,暗讨自己竟不知秦朝世事如此,在众人面前如同白痴!环顾跟在身边的杜俊等人也是一副强忍不笑的痛苦样,估计自己现在在他们眼中便如地球人看到从天而降的外星人一般。
韩竟成忙转移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答道:“小人季布,与同屋被囚的其他人均因交不起赋税被乡上抓来,在此关了几***索赋税。”
“嗯。”韩竟成对这些刚被解救出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的囚犯们点了点头,暗道可恨,一个小小的乡就关了好几个人,秦朝严刑竣法可见一斑,外面那些被俘乡吏的可怜相毫不值得怜惜!
韩竟成见这些农人身强体壮,从内到外透着朴实劲儿,心生好感,义军正需要招兵买马,乃问他们道:“我们是项燕上将军领导下的大楚义军,为的是反抗暴秦,解救黎民百姓,光复楚国大业,今途经此地,你们愿意加入义军吗?”
“项燕?”这些人一听瞪大了眼睛,季布率先跳起来道:“反就反了,俺没有家人光棍一个,正愁没有出路哩。俺加入义军!即使你们不来,迟早也要反他娘的了!”
屋里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加入义军。
韩竟成道声“好!”,随即引他们往乡署正房去见陈胜。
此时陈胜和吴广正在检视战利品,得知刚举义旗就有人来归附,陈胜大感满意,勉励季布等人后,陈胜对韩竟成道:“我正与吴广商议,韩兄弟你看我们下一步向哪里进军最好?”
韩竟成不假思索道:“我不知地理,也不懂此地秦军兵力驻守情况,向哪里进军最有利我说不出来。我只知咱们的队伍人数不少,但极度缺乏武器,战斗力不能发挥。因此强烈建议攻击距离我们最近的县城,占据秦军武库,夺取武器。而且县城官府的粮仓可以给我们充足的粮食保障,如果其他地方的秦军调集兵力前来镇压,守易攻难,凭借城墙我们可以以一当十。”
“彩!韩兄弟所言甚合我意。”陈胜听完击掌喝彩道:“离此地最近的当属蕲县县城,听说驻军五六百人,我们先攻下它!”
“兵贵神速,现在秦朝官吏不可能知晓咱们起义的消息,我们应当趁秦军无备,在县城宵禁关闭城门之前,急行军赶到那里,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韩竟成补充道。
“确实,万一城门关闭,咱们又没攻城器具,那可麻烦大了。我马上去集结队伍,立即开拔,不然来不及了!”吴广不待陈胜令发便风风火火闯出门,集合队伍去了。
陈胜大度一笑,随后起身对韩竟成道:“吴大哥一人可能忙不过来,韩兄弟替我传递将令,着各百将立即点集部众,急攻蕲县!”
韩竟成好歹在单位上了几年班,对一般的领导套路心领神会,明白陈胜让他于吴广之外再传军令,看似繁琐形式多此一举,实则有意强调一军之首的权威,只好学着军中礼节应道:“诺。”
这时季布过来道:“我知一条小路可直抵县城,比大路节省一半路程,愿为向导。”
陈胜大喜道:“如此甚好,速速起行!”
一支由吴广督率全军,季布引导的义军前队,近千人的队伍在刚刚落幕的夜色掩护下急匆匆向蕲县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