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看,不仅哑然失笑,没想到二人正趴在一张大床底下。
再从床底下向外看去,虽然整个寝宫一片黑暗,但是依稀可辨其摆设,这里是御书房内侧的休息间,是供皇帝处理奏折时太累而设置的。罗畅曾经来过,所以知道。
暗一轻轻的一滑,整个身子已经出了床底。随后警惕的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罗畅也紧跟其后,爬了出来。
在转到御书房之时,看见书房里的景象,罗畅胸中一股无名怒火冲天而起。
“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跟强盗一样,不,他们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强盗。”罗畅愤愤的骂着,暗一也是胸口难平,义愤填膺。
看着原本整齐洁净的御书房,如今就跟鬼子进村遭抢劫了似的,翻箱倒柜,狼籍一拼,那里还看得出来是一个帝王的御书房?
他们寻找玉玺不到,就拿这些东西撒气,书籍,奏折,笔墨,纸砚,全都散落在地上,柜子抽屉更是没有一个是好好的关着的。
纵然没有找到玉玺,这也是对一个帝王莫大的羞辱,龙天昊当真承受得了么?
罗畅暗暗担心。
“走!”这一次,是罗畅先行离开。暗一不解,但是紧跟其后,看着夜色中急行的僵直的纤细背影,以及垂在两侧捏紧的小拳头,暗一明白,身为皇后的罗畅,是彻底的怒了,彻彻底底的愤怒了。
二人按照原先的预定计划进行。趁一对巡逻的士兵不注意时,暗一迅速了解决了后面的两个,拖进树丛中,扒了他们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其中一件给了罗畅。
罗畅也不含糊,接过还带着些汗臭味的士兵的服饰,麻利的穿了起来,毅然的就朝太后的慈安宫行去。
她们得先把太后营救出来,不然,有人质在手,即使救了皇上,也同样是束手束脚。至于其他的嫔妃,罗畅一时也救不过来,更何况,她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带着一股势力,她们的安全自会有她们的家人护着周全,更何况有一些当中还是秦世荣的走狗呢,秦世荣自是不会得罪那些狗腿子,至少成事之前,他是不会的,他还需要那些狗腿子帮忙呢!
可是到了慈安宫,才发现除了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根本就连一个鬼影都没有,空空荡荡的,连舒嬷嬷也不在,心内惶惶然。
暗一知罗畅的心思,随手抓过一个小太监,一问方知,所有后宫妃嫔包括太后,全部被反贼抓到了太极殿内。
太极殿正是皇帝每天上朝的金銮宝殿。
不用想,秦世荣已经等不及,动手了。
罗畅一惊,心砰砰砰的乱跳个不停,失了规律。脚下一趔趄,还没还得及站稳,就飞跑了出去。
暗一怕她出事,手一点,小太监昏睡过去,就再也人事不知了。
小太监倒下的那刻,暗一已经飘回到了罗畅身边,原来的地方还保留着暗一那体态轻盈的身影……
金銮大殿,如神明般依然矗立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神圣而威严,唯一不同的是,今夜的大殿更加显得森然和肃杀。
十几个大臣瘫软在地,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绝望和坚定。
面对满大殿重重叛军的包围,没有人怀疑还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等死的绝望莫过于此,但是人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慷慨就义的模样,只有少数的嘤咛抽泣声才发现其实他们也是很脆弱的一群人。
不错,这些虽然终于皇帝却仍然抵不过死亡的畏惧的一甘后宫嫔妃,娇弱的身躯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仿佛下一颗就要随风飘零一般,但她们依然还在坚持着,勇敢而脆弱的人。
有几个妃子还是在场几位大臣中的女儿,比如一向胆小的王筱莜,偷偷的看了一眼决绝的父亲,虽然落败,已经沦为人家的阶下囚,却依然悍不畏死,哀戚的低下了头颅,缩了缩身子,使得她更加显得娇小。
夜,很静,很黑,大殿上却很沉重,只有几声想哭却不敢哭的压抑的抽泣声,好像只要一大点声就恶运当头了。
龙天昊依然很悠然闲适,即使秦世荣将太后极其一甘终于皇室的妃子押上大殿的时候,他也仅仅是轻轻瞟了一眼,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了,更不要说动摇他的情绪,依然闭目养神,左手食指在椅子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叩。叩,叩……”一下一下,一声一声巧劲每一个人的心里,在安静的大殿上尤为清脆,格外的诡异。
那神情,那德行,怎一个悠闲了得,好像他面对的不是被敌人重重的包围,而是仿佛参加一场盛宴一般潇洒恣意。
太后轻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儿子,干脆也闭上眼睛,养起精神来,全然不理会现场的状况。
唯一算得上反映正常的应该是淑妃韩佩瑶和已经打入冷宫的阮玲玉了,一双杏眼等瞪得通红,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悲愤的瞪着秦世荣父女俩,恨不得要把他们瞪出几个透明窟窿出来。
“秦世荣,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皇上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做出如大大逆不道之事来,你还是不是人你……”这是韩佩瑶非怒放的声音。
“德妃,皇上待你一向不薄,你不但不劝阻你的父亲行差踏错,还助纣为略,皇上好歹是你的夫君,你的君王,你怎可如此有违纲常,不顾夫妻之情,不念君臣之义?”阮玲玉苦口婆心的规劝,却换来德妃秦鸢的不屑。
“哼哼,夫妻之情?他将你打入冷宫的时候有没有顾及你与他的夫妻之情?在将你全家打如天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君臣之义?阮玲玉,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所有人都可以这样说我,唯独你没有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