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溪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了,振作起来,现在还有案子等着你来破解,你就不想知道困扰我们这么多天的案件,它的谜底究竟是怎样的吗?”吕珂伸手掐下一朵羽叶鸢萝,拿到眼前细细端详着。
“当然想了。”王溪亭重整心情,决然地说道。
“那就不要停止希望。虽然我们可能依旧没有思路,但不至于一无所获。”
“对,不管怎样,只要在行动,就一定比停滞不前好得多。”王溪亭语气坚定非常,看来,吕珂的一番话,将原来的那个她又唤了回来。
“走吧。”吕珂随手将那朵羽叶鸢萝别在王溪亭的头发上,假装若无其事地拍手起身。
“你······”王溪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才要上手去摘下,就被吕珂给阻止住了。
“这是幸运之花,你不要幸运了吗?”吕珂对王溪亭调侃道。
“好吧······”王溪亭将手缓缓放下,眨了眨眼,感觉还挺好玩,竟然笑了。
吕珂看她开心回来的样子,眼底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笑意。
————————————
后院“密务所”。
“今日是五月二十,按照凶手的作案规律,他下一次动手应该就在二十二日,如果凶手依旧按照他的规律行动的话,我们还有两日的时间。”王溪亭坐在“密务所”内的木凳上,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日期。
“能否阻止凶手的下一步行动,就看我们这两天的收获了。”吕珂手掌托着一个茶盏,不去喝茶,只是不停地旋转着里面的嫩叶。
“嗯。这两天,虽说凶手不会出动,但并不排除特殊情况,我们不得不防,千万不可再让凶手有机可乘。”王溪亭咬牙坚定道。
“那这样,我们先去各个案发现场调查,等到暮鼓声响就回到府中,你我二人分别带衙役在街道中巡游,保证坊民安全。”吕珂止住了片刻,又继而说道,“你的武功我还未见得有多好,你就跟我一同巡查,然后再命捕快再行一队,这样可好?”
“我没问题,不会有事的,我自己一队就好,我们各自带领一队,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妥善处理。”王溪亭眉目没有任何波澜,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吕珂看她坚定无比的模样,心中一阵莫名的滋味,他想了想,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笛,玉笛很小,是用细绳穿起挂在胸前的,吕珂将它托在手掌中时,只见它全身通透无暇,色泽微绿,而长度仅有半个手掌大小,“有什么事情,就以它为令。”
王溪亭还在迟疑之时,吕珂就将玉笛为她戴在脖子上。“姑娘家的不要太逞强,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有了它,只要你遇到危险,我听到玉笛声便会找到你的。”
王溪亭抬眼看到阳光透过窗外的层层枝叶筛进来的微芒落在吕珂的脸上,刹那间,她有一种错觉,他看到的那个人,就如同周身散发着光芒一般,给人一种清透俊逸的清冷之感。她从未仔细看过他的面容,在她的印象里,他不过是一个幽默且爱开玩笑的贵府少爷,可此时的这一瞥,却令她想到了初见时,月光下他那清俊的面容。只那么片刻,她便回过了神,看到对方的男子依旧端坐,正直直地看着她。
“那个······那你就不要了?”王溪亭立马转过目光,拿起玉笛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做工可真精致。”
“我拿着它也没有什么用处,给了你还可以救你于危难,两者思量,当然是送给你比较有价值。”吕珂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拿起了桌上的西京地图,若无其事道,“下次凶手作案就会出现在城东了,我们得事先将这里的结构摸索清楚,了解了地形和布局特点,我们也就好有行动了。”
“城东的地图我已经看过了,那里地势平坦,又紧邻京城,店铺众多,人员复杂,人群流动也很大,想把这里保全好,绝非易事。”王溪亭缓缓地将玉笛放了下去,目光再次坚定起来,“按照上一个案子来讲,凶手应该是要在这些规律的地方杀死一些人,似乎看重的更多的是地点,我们这次也就不便再从城东的地区中寻找集合点,恐怕如此一来会再次应了凶手的心意。”
“正是。如今想来,凶手已经到过的地方似乎就消除了危机,我们也可以考虑将百姓们安置在城西或者城南。”
“嗯。”王溪亭目光一转,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还有一个好地方。”
“哪里?”
“就是这里。”
“你是说将城东百姓聚到府中?”
“正是。”王溪亭确信地点了点头。
“也可以。”吕珂思索片刻后点头道。
“这个暂且如此,等到时候见机再作定论。”王溪亭随即起身,在东侧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书本略有陈旧之感,却依旧平整完好,“还有一事,我不确定,只是心中隐隐感觉到些许异常,”王溪亭将书本放在桌上,熟练地将一片夹在书中的透明的玉兰叶子抽出,快速将书本翻至标记的位置。
“这就是后晋刘昫等人撰写的《旧唐书·太宗本纪》,那本满朝百官皆谓之芜杂不精的那本书。”王溪亭翻到封面给吕珂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这本书并非芜杂,里面的历史也绝对可靠,但是如今不知为何,这本书不再受众官员的认可,甚至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如今,人们为了避嫌,这本书也不多见了。”
“这本书,是我小时候藏在书架最底层的,当初只是因为好玩,不料却帮这本书度过了一次劫难。或许以后真的会有人搜查,但是我还是会选择给它换个藏身之所,以不被人毁坏。”
“这本书记载了唐代的一些历史,有好多有趣的奇异之事也被记了下来。”王溪亭说着,指尖指向其中一段文字示意道,“你看。”
“唐贞观十七年七月,京城长安有鬼名曰‘枨枨’,衣狗皮,生铁爪,夜间入户,专食人之内脏,人言道其杀人乃祭天狗,纷纷畏之······”吕珂读到这里就停住了,他惊讶道,“如今的帽妖,竟和当年枨鬼案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