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对一个脸部烧伤的信徒有印象?”王溪亭直接问道。
“我听四师兄说起过那么一个人,说是那人很不愿见其他人,经常在没人的房间帮忙打扫,我也从未见过他,想来真如四师兄所言,那人应是烧得很严重,不想见人吧。”
“嗯,或许吧。”王溪亭微微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吗?”一阵沉默过后,天景忍不住问道。
“噢,没有了。”王溪亭微笑道,“谢谢你的配合!”
“施主客气了。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天景作揖而别,王溪亭目光紧随着他进了屋门。
“人都走了还看?”吕珂在一旁不满道。
“你不觉得这个天景有些特殊吗?”王溪亭的目光并没有收回,依旧直直地看着天景刚刚关上的房门。
“嗯,对你而言,看起来的确有些特殊,”吕珂不难烦的说道,“虽然人长得的确很清秀,不过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佛门弟子,你就别想了啊。”
“吕珂,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想什么了啊?”王溪亭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立马就怒了,差点没打出去。
“看透不说透,我对你也很无奈啊。”吕珂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伤感的滋味。
“算了,现在形势紧迫,我就不跟你计较,以后再找你算账!”王溪亭愤愤地说。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不找我算账我跟你没完。”吕珂笑脸迎战,丝毫没有被她的气焰压倒。
“我······信不信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王溪亭说着,举起拳头恐吓道。
“自不量力。”吕珂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查的笑容,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了佛堂。
“你是想从这里找些线索吗?”王溪亭见他迈步离去,便跟在后面问道。
“凶手留下的线索估计很难找到了,刚刚那两个人已经将这里清理了一遍,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看看这个屋子有没有什么异常。”吕珂走在前面,不急不慢地说道。
“哦。”王溪亭愣愣地回了一声,她看他突然变得认真,倒还有些不适应。
“你看,死者当初就在这里,”吕珂指着佛像前的那一片说道,“昨日沾满血的蒲团已经被换下去了,就连地面上的血迹都没有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理解为,师兄弟离世,他们忍不住伤痛,便立马将这里打扫干净,不留痕迹,以此来消除伤痛;或者是,在佛像前发生血案,是对佛祖的大不敬,违背了佛家慈爱众生的道理,于是快速清理干净,以免引起佛祖的怪罪。”
“你这是说什么啊?”王溪亭听他说完这些,依旧很不解。
“我是说,不管怎么讲,寺里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道理,因此很快清理这里,使这里恢复原样。”吕珂说着,却给了王溪亭一个眼神,示意她看向佛像下的桌台四围,覆盖着的一圈垂地的黄色布幔。
“是啊,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佛门圣地,就连我们普通的人家有人死去,也会尽快处理好,免得一直存在着不好的东西,这是人们都有的思维,没什么好奇怪的。”王溪亭突然理会了他的意思,接着说了下去。
“我们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线索,还是走吧。”吕珂长叹了一口气,大声说道,“这案子啊,可真难破!”
说着,二人就扬长而去。不过,却没有离开,而是止步在走廊的拐弯处,掩匿在一丛密密的藤草之后。
果不其然,二人紧紧盯着的佛堂,终于有人走了出来,那人低着头慌张离去,虽然看不清全貌,但仅凭侧脸的疤痕可以看出,这个人的确是被烧的很严重。
“怎么样,等出了秘密吧。”回去的路上,吕珂对王溪亭说道。
“怎么说呢,这个烧伤的人的行为,其实也可以理解,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不愿去见人的。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金佛寺本来就很奇怪,这里面的虽只有九个和尚,但是看起来却并非表面上那么平静简单。”吕珂看着前路的尽头,淡淡地说。
“这世间的人形形色色,真是复杂啊。”王溪亭突然感慨道。
“怎么突然说这些?”吕珂笑道,他又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对了,现在应该有巳时了吧,两位大人应该休息好了,我们买些吃的给他们带回去吧。”
“好。”王溪亭低声应道。
“哎,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我是新客,毕竟不如你了解,要不你来推荐一下?”吕珂看着道路两旁琳琅的店铺,满面欢喜地说道。
“你看着买些就好。”王溪亭显然还是在为案子的事担虑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是铁饭是钢,你要是想像钢铁一般无坚不摧,所向披靡,那就要在维持本心的基础上,再好好吃饭!”吕珂揪了根墙边的狗尾巴草,用狗尾巴草点着她的肩膀说道。
看着王溪亭低头没有说话,吕珂就清了清嗓子,继而认真说道,“你看啊,人呢,本来就是会面对不同的事情的,可我们不能因为一些不快乐就一直沮丧吧?你要记住,要将这些快乐和不快乐分隔开,该担忧的时候呢,再皱眉,该开心的时候就要大笑,这样才活得潇洒。”
“哈哈!”王溪亭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说话还挺有哲理嘛。”王溪亭听吕珂这么一说,竟真的一下子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跟刚才好似两个人一般,她指了指前方拐弯处的一家热闹的店铺,转身对吕珂说道,“走!我们去曹婆婆的小店里扫荡一圈!”
看她放下了刚刚的不快,现在转而气势冲冲地走向曹婆婆的店铺里,一股恨不得将人家店铺里的吃的都给端走的架势,吕珂嘴角不禁再次扬起,心里暗想道: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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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淮街。
两人满载而归,一人拎着一兜被牛皮纸包好的小吃,边走边吃着手里的冰雪冷元子。
“怎么样?开心些了吧?”吕珂看着王溪亭心满意足地吃着,故意笑着问道。
“当然!冰雪冷元子可是我万能的良药,心灵上的治愈剂!”王溪亭举起手里的一包冰雪球赞美道。
“那就没有我的功劳?”吕珂笑着凑过来,还想等她夸奖。
“你有功劳吗?你有什么功劳?我怎么不知道?”王溪亭说着做了一个鬼脸,转身继续吃自己的治愈剂。
“你这人太不厚道了吧!见了吃的就忘了朋友。”吕珂在后面感叹道,王溪亭却不顾他的哀叹,偷笑着自顾自的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