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灯烛不都是从烛火铺子里批发进来的吗?要说灯烛出什么问题也不该出在钱氏冥铺这里吧?”
“这香烛的确可以从香烛铺子里运送过来,但是进一步的加工,对于一个精于纸扎冥器等巧艺的人而言,就没那么难了吧。”张远辰看着王溪亭的眼睛,丝毫没有放过她闪躲的眼神。
“你说如此,莫非都是亲眼所见?”
“我潜入钱氏冥铺后院,按照你转述九天的说法,我也发现了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屋内之人正是钱掌柜,他正在扎纸扎,准确的说,正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怎么说?”王溪亭不由得急问道。
“那钱掌柜不知从何处弄来鲜血,他将厚重的蜡烛刻出内空的模子,将血液灌注进去再次用火封烧好,九天所见血淋淋的场面,正是他在封烧好动过手脚的蜡烛!”
“那……府里买到的纸扎也应是如此……”王溪亭思索着说道。
“没错,我听你说起过府里纸扎淋了雨受潮被落在土地庙,于是特地去了一趟,那烛芯里的确是灌注着血液的。”张远辰得知后内心似乎没有太大的波澜,他只是平淡的叙述着,仿佛在讲一件遥远的故事。
“所以等到在坟前祭拜的时候,人们习惯性的将纸扎插入坟墓上的沙土之中,等到用黄纸引燃,那纸扎便会燃起,内里的烛芯便会融化,而后……血液就会流淌出来!所以,坊间传言这钱氏冥铺的纸扎最为灵验,正是因为看到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如此才会引得错解!”
“没错!”张远辰肯定道。
“怪不得前些天准备用品的时候,家丁都道今年的纸扎沉了许多,不比往年。”王溪亭愣怔住了,小糖告诉她的那个大户人家的事例仿佛还浮在脑海,只是这个神奇的纸扎破解的竟这么突然,原来这些不刊之论竟这么快得到了验证。
“蜡烛质地较软,置于水中则浮之不沉,若是灌注了血液等偏重的东西,则会比蜡烛的质地密集,于是家丁们搬运的时候才会觉得要比往年的沉了许多。”
张远辰说话不疾不徐,似乎早就有所察觉一般。
“可是钱掌柜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血?以至于灌注到这么多的灯烛空芯之中都仍旧足够。想必来源一定充足,只是怪就怪在他天天守在冥铺之中,连吃饭的时间都将近没有,又怎么会从他处弄来血水呢?”
“你记不记得前两个小乞丐的死状?”张远辰问道。
“当然记得,那尸体上没有明显致命伤,只是手腕上都有陈旧的伤口,像是想不开自己所伤一般。”
“要说平常人肯定会被琐碎杂事困扰,但是那两个小乞丐会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以至于能够让只求饭饱的她们能够对自己下手?”张远辰冷冷的说道。
“你说得对,莫非,那伤口……是钱掌柜所为?”王溪亭说话时语气都变得颤抖空洞起来,她只觉得心跳狂乱,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阵阵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