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包租婆猛的打开窗户,看看是谁在这猪笼城寨里挑衅自己的权威。
一看,是酱爆。
好嘛!原来是你小子!
不屑的关上窗户,滴溜溜的下了楼,发现酱爆还是瞪着一副死鱼眼瞅着他,当下那火就冒起来了。
啪——
这一声,是肉体撞击的声音。
酱爆被一巴掌扇在地上,拖鞋都飞出去老远。
“妈的,别以为长得帅老娘就不打你!”
狠狠地吸了口烟,发现周围的住户都定定的看着她。
“干嘛?看什么啊!用水不用花钱啊?人家小鸡仔好心好意发达了报答你们的照顾恩情,把整个城寨一年的水费电费交了,你们就用的心安理得啊?”
“都是妈生爹养的,凭什么小鸡仔就要养活你们?从今天开始,一三五七间歇供水,二四六停水!还瞪!不服就一直停水,谁也别用!”
看看这群糟老头子老娘们儿的,一个个窝在这混吃等死,房租都交不齐,还敢跟她包租婆吹鼻子瞪眼?
闹呢?!
不过没上过学的包租婆不知道,有压迫就会有反抗。
种菜的陈大婶:“小鸡仔孝敬我们关你啥事呦,看把你能耐的!”
老是在楼下打麻将的张大叔:“哎呦包租婆你这就不对了,有水大家一起使嘛。”
自认为猪笼一枝花的阿珍:“我不同意啊!没有水清理我这如花美颜,我会难受死的!”
“就是就是!我们不同意!”
“包租婆你过分了!”
…………
叽叽喳喳,触犯了众怒的包租婆怒气值飙升,环顾一圈,呦呵!都敢顶嘴!
叼着的烟也不拿下来,深深一口气吸进去,刚刚点燃没多久的香烟一下子到了底。
嘴唇大张,音波扩散。
“造!反!啦!!!”
一个人的声音,不仅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竟然变成了实质一样,吹的人脸皮都哆嗦,阳台上的花盆都掉了下来。
一声出,万物俱静。
自己这一嗓子震慑了所有人,包租婆才转过头,满意又傲娇的撇了撇嘴。
“跟我比嗓门,活腻了!”
这一幕被城寨门口的一胖一瘦两人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与此同时,一个基本上没有光亮的地方。
韩琛歪躺在座位上,惬意的抽着烟枪里的东西,缥缈的白烟给这房间染上一个其他的色彩。
背后能够隐约看到被黑暗笼罩的雕像,这雕像有一人多高,一只手拿着一件长长的兵器,另一只手托着长长的胡子,一般混社会的都会遵从的信仰,义薄云天关云长。
透过微弱的烛光,除了这只是轮廓就让人不可忽视的雕像外,还有两排不知名木材的椅子。
房间的安静被一个来人打断,是那个四眼仔。
“琛哥,青龙帮老大的信息找到了,筛选出了可能对他比较重要的人,是不是……”
四眼仔欲言又止。
琛哥慵懒的吸了口烟,没精打采的眼睛动弹了一下。
“这种小事还用问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带好家伙带好人就行了,简单利落的把事办好。”
“得嘞!我办事您就放心吧,我去了琛哥。”
关门引起的气流涌动,让桌上的烛光如夜总会舞池里的舞女似的,摇曳了几下,波动的烛光照射的范围也变了几变。
威武霸气的红脸二爷,雕像的双眼中映射出烛光,炯炯有神。
…………
“肥仔聪,我们是不是要发达了?这破地方竟然有能够交得起这块地方一年水电费的狗大户!”
猪笼城寨外,浑身破破烂烂,头发也邋遢的阿星对着旁边的胖子喃喃自语,一点也没有把刚才那杀猪一样的嘶嚎给听进去。
想要搞钱的他,耳朵里只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这个城寨里,住着能够承包一年水电费的有钱人!
对比阿星炯炯有神的眸子,一旁的胖子对这方面倒是不感兴趣,他只知道自己很困,因为他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叫,人一饿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想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是他这些年总结的经验。
所以他想睡觉,至于钱不钱的……
小眼眯眯的看着眼前魔怔了似的阿星,他自己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一份能让自己填饱肚子的酬劳,他有的是力气的。
可是,阿星他总是想不劳而获,想一蹶而就,想另辟蹊径搞些大钱,一辈子都不用发愁的大钱。
诶?怎么我突然变得这么有文化,脑子里都蹦出成语来了。
肥仔聪还记得,上次类似的事情,是因为碰见了一个乞讨要饭的大叔,那大叔心眼贼多,把自己的腿坐在屁股下面装成残疾人博取同情,要不是碰见大叔换上绸子的衣服头上抹着发油走进饭店的样子,他们俩都信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乞讨了两个多月。
每天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肥仔聪其实挺开心的,他的性子就是那种安于现状的性子,可阿星不是。
事情的变化出现在两个人又装残疾人乞讨的一天。
有钱人才会有闲钱施舍给他们这种人,所以一般他们活动的地方,都是在有钱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看着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女,带着怜悯、嘲笑、轻蔑的眼神,拿起他们随手扔下的钱,或者其他东西,这才是他们的日常。
可是这一天,高高在上的有钱人被打落了地面,一群黑衣服的家伙肆无忌惮的压榨着他们的钱包。
这些人阿星和他都知道是什么身份。
让人恐惧的地下皇帝——斧头帮。
于是,用乞讨来的钱,身材壮硕的他被阿星拽着去买了一身黑色的大衣,去理发店做了发型,阿星还在他胸口用墨水画了两把交叉的斧头。
阿星还有这个本事呢?
一个新的计划,在他们两个的生活中出现。
大摇大摆的两个人堂而皇之的走进猪笼城寨,抱着胳膊,低着头,宽大的帽檐遮挡住半张脸,看起来很吊的样子。
可是,凸了半天造型,阿星悲哀的发现,竟然没有人搭理他们!
喂!有没有搞错,这可是花大价钱搞得造型诶!多多少少给点面子看一眼好不好啊?
表面上任然故作冷酷的阿星,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不满的咆哮了。
然而还是没有人搭理他们。
努力的生存下来就已经够累的了,哪还有心思去理会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一个个城寨里的人把他们当做空气,从他们身边经过,这种状况就连肥仔聪都诧异了。
“阿星,他们看不见我们吗?”
阿星也有点恼火。
这里的人都怎么回事?前面有个死肥婆杀猪一样的惨叫像是能把人耳膜震破似的,这时候又一个个把两个大活人给当成空气。
“不好意思,让一下,你挡路了。”
略显冷漠的声音让阿星有些喜出望外。
终于有人搭理他们了,这时候就应该把身份一亮,然后尽情勒索!
还敢说我们挡路,看我把身份亮出来吓不死你!
回头,开口:“你……”
剩下的字卡在喉咙。
我去!这还是个人嘛!
别看他喜欢耍些小聪明,能活到现在该吃的苦都吃过,苦力活也没少干。
那一大袋大米,怎么看也要有三四十斤吧?这人竟然扛了五袋在身上?
“你请。”
惹不起惹不起!
看着从他们缝隙中穿过的苦力强,阿星觉得自己逊爆了!
他此刻的身份已经不是那个在人手下任打任骂的小瘪三,也不是路边摇尾乞怜的乞丐,而是……
一个相对熟悉的身影从他身前经过。
油腻的笑容,露出半边腚锤子,脸上还有着被一巴掌糊倒的红印。
这个人看起来很好欺负!
给肥仔聪使了个眼色,阿星缓缓跟上前面的半边腚锤子……不对,是跟上了酱爆,肥仔聪会意的又低下了头,阴沉着脸跟在阿星身后。
酱爆维持生计的营生是理发店,别看这家伙一副油腻又邋遢的样子,其实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凭着给全城寨理发的这门手艺都能让他饿不死。
在包租婆手里租过来的房子是他的住宅,同时也是他的店面,面积并不算小,一大部分都用来当做理发店来用了。
“两位,剪头吗?”
回到店里,酱爆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好怪啊,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风衣,带着大檐帽。
这种天气,不应该恨不得脱光光吗?
酱爆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半边腚锤子,被阿星看到了。
这人傻傻的,肯定能勒索出钱来!
心理活动进行的时间很短,阿星沉着脸做出回答。
“不是我剪头,是我大哥剪头,大哥请!”
狗腿模样的用他并不干净的袖子擦了擦干净的凳子,把凳子都给弄得不干净了。
三下五除二,肥仔聪的刚被理过一次的头就被休整的更加整齐,还涂上了发油做了个造型,每一根都反光似的。
“理好了,怎么样好看吧?”
一直在后面盯着半边腚锤子的阿星抬头。
这还是他认识的肥仔聪?
简直就是改头换面了好不好!
本来还以为这么邋遢一个人,手艺肯定好不了哪里去,到时候再以此为理由狠狠勒索一番,谁知道这半边腚锤子竟然这么厉害!
这下可怎么办?
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
“谁叫你剪的这么好看的?我告诉你我大哥最恨别人把他搞得好看!这下子他要生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