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在冯宅待到了很晚。
在低头沉思了很长时间后,冯敬尧还是答应了吉尔的请求,说白了就是两者已经结为了盟友的关系。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是跟一个做到一定成功的商人结为盟友了,不擅长这方面的吉尔头大如斗的跟冯敬尧初步定下了在合作方面的一些分配。
比如掌管着经济命脉的这个权利,便交给了冯敬尧这个老狐狸,而科技生产和武装力量,吉尔则是大包大揽的承包了过来。
这两者可都是他从主神空间兑换得来的,事关他自身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交给别人。
定下了如此的基调,冯敬尧才满脸微笑。亲切的一口一个老弟的把吉尔送出冯宅。
只有身为商人的他才知道,经历和钱财是多么的重要。
冯敬尧不知道,吉尔转过身后嘴角也挑起了一丝弧度。
只有拥有力量,才会有绝对的话语权。
结盟的方式方法其实是非常稀松和简单的,吉尔想要大力发展主神空间得来的科技和武器,必要的材料来源和经济支撑是非常必要的。武装力量的训练别看主要作用对象是人,实际上花的钱一点也不少。
而吉尔要做的,就是为这种经济来源提供必要的武力支撑,让这马上出现的庞然大物能够稳定的屹立在魔都的大地上。
其实这么一说,本质上就像是原本的青龙帮和冯敬尧一模一样的关系,一方为另一方提供经济支持,而另一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如今的青龙帮不同了。
虽然说还是一样的模式,可青龙帮已经有了发表自己意见想法的权利,能够拥有话语权。
直到多年以后,冯敬尧才为自己如今的选择庆幸和遗憾。能够做出随波逐流这种平凡决定的商人,眼界又怎么可能窥探到未来科技对于世界的重要性呢?
这不是吉尔谈判能力的胜利,事实上前世一点都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大学生,他对这方面可是一片空白。
这只是对于生活在科技发达时代,一种先天条件上的胜利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坐在冯敬尧的车上,前面的司机换了一个,上一个送他离开的司机已经在龚敬的袭击下嗝屁了。
车里,吉尔在思考着冯敬尧临别时的一句话。
“年轻人虽然说锋芒毕露是好事,不像我这个糟老头子故步自封,可老哥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杀了斧头帮的帮主刘轩就以为魔都的地下你就是皇帝了,之后做事还是要谨慎小心一点才好。”
刘轩?哪位?
吉尔一点都不记得这种龙套名字的人物有死在自己的手里。
摩挲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脑子开始运转。
嗯,该刮胡子了!
仿佛脑子里又响起了某个著名死神小学生的BGM,伴随着没有实质只是幻想出来的音律,吉尔又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真相只有一个!老子被人栽赃嫁祸了!
摩挲下巴的手放在了脑门上。
怎么说呢,他其实并不是喜欢动脑的类型,就是动脑按照他的人生履历而言,上辈子也大部分都是宅在家里思考剧情,在课堂上思考老师的题目。这辈子也只是绞尽脑汁的觉醒系统,大部分精力更是用在了其他世界身上。
这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浑很多。
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在他看来比什么都要费心机。
要是能有个脑子好使的家伙待在身边,那该多好啊。
吉尔头痛。
他可不知道,让他更头痛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临了。
不管是新材料新技术,和新机械新武器的制作和材料筹集等等前期的工作,还是在吉尔看来重中之重的人员知识的灌输和忠诚度的培养,都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人员方面可以交给赵涵青来管理,对于这个跟在自己身边的马屁精吉尔的信任程度还是比较高的。
可接下来最重要的忠诚度培养和知识灌输就需要用到学习装置这种黑科技产物,只能够由吉尔来进行操作。
主神空间兑换的忠诚度培养方式说白了就是在人的潜意识里产生一种对别人的信任,和对自己所属组织、部门或者国家的集体荣誉感,这种事情只能够潜移默化的转变,而不是让这些人像是被控制了的木偶。
更准确点来说,倒是像那些为了国家或者为了某个人而甘愿赴死的战士、忠臣。
人心最是叵测,所以吉尔在这方面下的功夫最大,整天在集合了目前青龙帮所有人员和科研人员的仓库里化身心灵大师,配合学习装置的作用对这些人进行思想教育。
每每到了深夜,才回到青龙宅,跟满脸心疼的杜卿腻歪一会儿,进入梦乡。
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多星期吧,理顺了其中脉络的吉尔把这种工作交给了赵涵青,自己只需要定时操作学习装置给青龙崽子们和科研人员灌输知识。
时间就跨过了七月份的尾巴,来到了八月份的前奏。
七八岁的报童天真烂漫的奔跑在街道上,脚下踩着的硬底布鞋踏在坚硬的石板路上,为了生计而做着这份工作年小的他,一点也不知道手中报纸里的信息对于大人们是一种多么大的冲击。
稚嫩的嗓子吆喝着,欢快的脚步倒腾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吃饱了饭就有无尽的活力似的。
“号外号外!”
“鬼子侵略我国国土,卢沟桥失陷!”
“快来看呐!”
报童路过的一个早餐店旁,传来平淡的一句话,“给我来一份。”被报童捕捉到,立刻洋溢着天真的笑脸凑了过去,从堪比半个身子大的破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递给坐在凳子上的吉尔。
“先生,是你要的报纸吗?”
报童的笑容充满了期待。
每卖出一份报纸,他就能多得到一份工钱。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细面做的大馒头了,每天带着苦味的窝窝头一点也没法和白白甜甜的大馒头比。
所以他渴望着卖出更多的报纸,让自己能得到一顿相比起来比较甜美的晚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来到这个世界的吉尔,为了早点觉醒系统,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吗?
眼中透露着疼惜,吉尔轻柔的从孩子的手里拿过报纸。
接着转头,对坐在对面的丽人微笑道:“老婆,多给点。”
杜卿白了他一眼,啐了一口小声嘀咕着:“去你的,谁是你老婆。”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够买五份报纸的钱递给了报童,一点也不嫌弃报童油腻腻的头发,在上面温柔的抚摸了两下。
“多的可不要交了公哦。”
报童眼睛发亮,用力的点了点头,甜甜道了声谢,把多出来的钱小心翼翼的藏好,又蹦蹦跳跳的卖报纸去了。
这种孩子,在这个时代不知道有多少。
吉尔也不是不能给更多,可怀璧其罪的道理让他没有这么做。
贫穷、空腹,甚至还没有到来的寒冷,都会挑战着人的下限,哪怕对象是一个孩子。
吉尔已经回神,深邃的眸子飞快的扫视着报纸上的信息,杜卿却转过身,盯着报童远去的身影,最后露出一抹母性的微笑。
“这孩子真可爱。”
吉尔头也不抬的回了句:“觉得可爱咱俩生一个啊。”
这句话又招惹到杜卿了,小手扒拉着吉尔的衣服找着后腰的软肉,两根手指头轻车熟路的一扭。
“哎呀呀!”
吉尔夸张大叫。
“你这家伙,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谁是你老婆,还没过门呢就乱叫,说!你是不是对别的女孩子也这样口花花!”
“哎呦冤枉啊老婆!除了你是我老婆之外,还有谁是我老婆啊!”
“你还叫!你还叫!”
“哈哈哈哈哈!追不到我吧!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你别跑!”
“你别追啊!”
早餐店的老板收走了桌子上留下的饭钱,看着远去的欢闹两人,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怀念青春的微笑。
他老伴要是还腿脚利索的话,也想像这样玩一玩闹一闹呢!
收拾碗筷,一个小小的插曲不能阻挡他赚钱养家的脚步,遗留在桌子上的报纸也被收走。
挺不错的,今天不用花钱买报纸了。
报纸在老板的手里晃晃悠悠,掉落出一张,飘落在地上。
黑白的照片能够看出中间只有一个圆圈的国旗,让人惊恐的大炮枪械堆放在一起。
加黑加粗的字体上,有一串数字。
1937年,8月7日。
卢沟桥事变!
这个晚了一个月的时间点,终究还是来临了!
…………
猪笼城寨。
酱爆嘴里叼着牙刷,头上全是白花花的泡泡,用寨子里为数不多的水龙头洗漱着,一会儿抽动两下牙刷一会儿揉搓两下头发,看的让旁人都有种忙不迭的感觉。
可是酱爆不觉得,甚至还洗的很开心,很忘我,忘我到甚至要脱下裤子洗个澡。
白花花的腚锤子都露出来了半边,突发情况发生了。
滴答滴答——
没水了!
我去!劳资裤子都脱了你就给老子玩这套?
拍拍水龙头,来回转动两下,还是没水。
酱爆很生气,一生气他就咆燥,一咆燥他就有些忘乎所以。
脸上和头上还挂着没有洗干净的泡沫,露出半边腚锤子的裤子也不提,他抬起了头。
“包租婆!怎么突然间就没水了呢!”